靳曦临把捧在手中的茶杯放回了茶几上。
  “贝特朗，你先出去。”
  “是。”
  法国男人回复了一句简短的法语，随后利落地走了出去。
  程东润自然明白靳曦临什么意思，犹豫了一秒道。
  “林秘书，带贝特朗先生到公司各处转转。”
  林秘书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然后默默地把手上的笔记本放到了桌上，端庄地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合上了。
  程东润笑道。
  “这位接应你的徐经理是福德瑞纳人事部的经理，是我的左膀右臂，他在场你不用担心有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志霖朝靳曦临微微点头，靳曦临笑了笑。
  “在楼下认识过了。”
  程东润本以为靳曦临就要奔主题，谁知道他却丢出来一句别的。
  “不过……程总的这位秘书很能干啊。”
  靳曦临的语调很平缓，但又夹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嘲弄，程东润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当看到靳曦临放在笔记本上的目光时，瞬时明白不是自己多想了，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缓，程东润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自己肩头。
  明明是个毛头小子。
  程东润在心里暗讽了一句，但心头却有些发闷。
  “见笑了，能干是能干，但有的时候太没有眼力见了。”
  程东润探手把在笔记本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按掉了录音，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靳曦临又重新把茶杯捧到了手里，瘦长的指尖沿着杯沿滑动。
  “程总能把一家垂死的香水公司，在短短这些年里救活，并且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着实是很有手腕了。站在国内市场上来看，除却世风，就属福德瑞纳的市场占有率最高。”
  靳曦临说的是事实，从去年年初开始，福德瑞纳就已经抢占了海辰很多国内市场份额，把海辰压了下去。能超越海辰这个老牌公司，也是程东润一直骄傲的事，听靳曦临这么说，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你在法国不知道对海辰有没有多少了解，海辰近几年口碑一直下滑，福德瑞纳发展起来，也只是顺势而已。”
  舒服归舒服，嘴上程东润还是扮的很谦逊。
  “程总不必自谦。”
  靳曦临继续道。
  “据我所知，程总近几年一直在想办法进到国际调香大会，但去年年底被世风狠狠踩了一脚，计划落空了？”
  程东润刚刚还有些笑意的脸顿时黑了。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口无遮拦，不知道天高地厚？
  程东润的表情就快兜不住了，丹凤眼里攒起了怒意，见徐志霖默默地摇了摇头，憋了几秒种，才把怒意压住，但语气不甚满意。
  “说笑了。世风枝大叶大，想要在蔺家眼皮子底下偷点好处，要从长计议，这种事也不是不能预计到的。”
  徐志霖暗自瞥了一眼靳曦临，眼神里暗示着什么。
  靳曦临当然知道程东润被自己的态度惹怒了，但依旧表现地不急不缓。
  “我有现成的计划，不知道程总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