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阮卿卿颤抖着说。
  不需要有恋爱经验也能听懂，黎俊柏这话是在含蓄地告诉她，警告她，别对他有非分之想。
  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许久的心被拍到地面上，碎了一地。
  对于那脚踏几只船的说话，她的理解是，黎俊柏在找借口拒绝她。
  “阮小姐觉得这协议和设计图怎么样？”黎俊柏在沙发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闲适从容地将话题引到公事上。
  阮卿卿死死地掐住手里的文件夹逼自己稳住气息，静静地认真看文件。
  其实，眼里什么都没看进去，恍恍惚惚走神，想着，他的办公室真静，空调真好，连制冷机转动的声音都没有，回头得问问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家中卧室的空调声响太大了，很影响睡眠。
  “贵公司的何姒设计师真是天才，居然能设计出在河岸边的片区建了人工湖也不显得突兀的布局。”黎俊柏笑道。
  阮卿卿回神，这才发现，即使没看进去只字半句，自己也在翻页，眼下正看着的是设计草图。
  何姒真的很有设计天分，她发愁不已的人工湖和河流互相矛盾的难题，在何姒的设计图里根本不存在，何姒设计了抱月入怀的形状，湖和河融为一体，竟有了国人最喜欢的风水宝地的感觉，而且，人工湖作为片区景观，恰到好处地分隔开商厦、医院、学校、住宅几个区间，动静结合，人文与自然融合在一起。
  “真不错。”阮卿卿赞叹不已。
  “我查了一下，自何设计师到腾飞后，腾飞百分之七十的楼盘是她设计的。”黎俊柏起身坐到阮卿卿身边，凑过来一起看设计图。
  他不会是想撬墙角吧？不过一闪念，阮卿卿接着就懵了。
  黎俊柏凑得太近了，弯腰间，鬓边头发拂过她额角，他身上的味道清晰地挑战着她的感官，清新自然的气味，像白松香、橙花、鸢尾草，深深嗅着，又觉得像西洋杉、橡树苔，很舒服的缓缓透出来的气息。
  阮卿卿悄悄掐自己大腿，定了定神，顺着黎俊柏的话题，用探讨的口气将自己弄不明白的协议条款提出来请教。
  黎俊柏极有耐心，一一讲解。
  原来也不是卫旒所说的那样，合约交给法务部的律师便可，身为高层，也必须懂的。
  听了黎俊柏的分析后，虽然不是很透彻，跟之前的瞎子摸象相比，已经差了很多。
  “黎先生懂的真多，是不是看过很多商业方面的书？”阮卿卿好奇地问。
  “看过的。”作为一个集团公司未来的继承人，不想学也得学，黎俊柏看了看阮卿卿，笑道：“回国时我把书全打包空运回来了，你如果想看，改天我挑几本送你。”
  “那太好了，多谢。”阮卿卿高兴地站起来，伸出右手做出握手姿态，道谢，同时，也拉开了与黎俊柏亲密相依的距离。
  这一站，才发现，窗外晚霞已完全消失，天空暗黑了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下班时间却早已过了，阮卿卿礼貌地致歉。
  “耽误黎先生下班了。”
  “不要紧，加班是常有的，再说，你不也是在加班吗。”黎俊柏微笑，彬彬有礼送阮卿卿出办公室，两人在办公室门口握手告别，浅触即离，彼此的笑容恰到好处。
  这种戴着面具生活的日子，以后要一直过下去吗？
  走出富通大厦，回头望去，大厦里只有几处窗口亮着灯光，光影细碎斑驳，哪个是黎俊柏的也分不清。
  街灯亮起，人流如织，熙熙攘攘闲逛的三三两两朋友恋人，也有急匆匆往回赶的人，阮卿卿环臂抱紧自己，扑面的夏日傍晚的带着暑热的风迎面吹来，她却觉得很冷。
  “爸爸。”阮卿卿低喊，在一棵大树边蹲了下去。
  养父死了，世上，再没人疼她宠爱她了，那种被放在手心里疼着，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以后都不会有了。
  ***
  徐凤英上午就拿到dna鉴定书了，却一直一敢打开。
  黄色牛皮纸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她怕打开来了，迎接自己的是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