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星际之玄术师_分卷阅读_42
  什·么·鬼 !
  林简抽了凉气,无可奈何的移开视线。他抬起头来,死死盯住安远的脸:手相不能看了,面向总可以推算吧——
  “林先生看我的脸干什么?”安远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面上微有不屑:“不是说要咨询吗?就盯着人看?我的脸虽然摔过,但也还算拿得出手吧?”
  “……你的脸,摔过?”
  “不错。”安远摸了摸脸颊,“二十岁做建筑设计时从梯子上栽下来了,脸骨都移位了,足足缝了四针。”
  “脸骨都移位了……”林简喃喃道。
  脸骨都移位了,五官自然也随之改动,甚至连肌肤纹理都会随着发育为变化……
  怪不得……光看安远的面相,他应该在十二岁就有两个女儿了。我还说怎么可能这么没节操。
  ——TMD,面相又不能用了!
  我了大擦,接下来还能用什么装逼?
  等会儿……给人算命的法子不止这一种,就算面相手相行不通,也有其他的备用选项——
  测字?
  不好意思,安远是艺名。
  八字?
  先不说这位艺术家肯不肯赐告准确时间,就算知道了,那也要千辛万苦换算为阴历,耗时起码也在两三个小时。安设计师等得了两三个小时么?
  摸骨?
  这倒靠一点谱,只要安远没有全身粉碎性骨折,应该就能摸出个大概。可是——可是,摸骨要肌肤相贴细细摸索,以安远现在的不可一世,他会乖乖宽衣解带?
  蓍卜?龟卜?掐指一算?
  ——不好意思本人不会啊!
  林简算是给拿住了,他只能盯着安远的脸,盯着安远的手臂,来来回回的看来看去,妄图从歪七扭八的掌纹骨骼中推出一点可以让他体面收场的东西,他的额头有点冒汗。
  真可惜,客户是不会体谅服务人员的辛苦的,像安远一样脾气古怪放诞不羁的艺术家形客户尤其不会——安大设计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粗声粗气的问:“林先生,你怎么还在看来看去?到底在看什么呐?”
  林简的汗冒得更多了,他必须得歪歪楼,果断岔开话题,争取时间——
  “我是在看安先生手上的伤疤,果然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安先生有现在的成就,也是吃了不少苦……”
  林简徐徐而笑,尽量的语带恭维口气柔和,心里头却是叫苦不迭:TMD,歪楼歪得太生硬了,简直就是生掰胡扯!我去真是尴尬!
  可事实证明,哪怕是胡扯的歪楼,只要挠中了某人的G点,那还是功效显著——安远一点也不尴尬,他马上就笑了,语气也缓和了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那确实是有道理,没有勤奋哪里有成就嘛。不过呢,光是勤奋刻苦也不行的,只知道勤奋刻苦,那最多也就是个工匠,一辈子摆脱不了匠气的。真正的艺术家呀,要自己琢磨,自己体会,自己开创新流派,自己搞创新——当然,我也不敢就昧心说我自己就创新了什么的,我现在这一点薄名呢,那也是同行抬爱。不过呢,我也算是在摸索,也是有点成就的。林先生是苏氏的高级顾问,苏总也很信任你,所以我也就不揣冒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歪楼成功!
  林简喜不自胜,听着安大艺术家那一番近似自言自语的高论是一点也不反感了。相反的他还一定得让这位多吹吹牛逼,多争取一秒是一秒——他已经排除了三条伤痕了。
  “不知道您最近有什么创意呢?”
  这问题显然也问得好,安设计师笑得更灿烂了。他颇为得意的仰靠在了木椅背上,洋洋自得的打量着天花板,再从天花板扫到窗户墙壁。他清了清喉咙,语气里全是“老子居然折服了苏总的心腹老子好自豪”。
  “其实这种东西吧,说了也算是白说。主要是靠一个感觉。现在我呢,主要就是专注于办公室设计(他气势十足地朝窗户墙壁挥了挥手)。办公室设计这种东西,一向都是故步自封、停滞不前,十年来了一动不动。我呢,就一直想改良它——办公室相当于很多人的第二个家,第二个家设计不好,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专门研究了很多,从职场心理学到什么最新的分布理论。我就觉得啊,现在的办公室太死板了!员工进办公室,看到这么压抑的布置(他朝办公桌扬了扬下巴),这么凝重的色彩(他指了指天花板)一律是战战兢兢,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我觉得,就应该打破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打破空间的隔阂,制造一种疏朗的、宽阔的、亲和的氛围,利用空间的重叠与交错,合理的使用桌椅门窗……”
  “呃——喔……具体是,怎么操作?”
  林简露出个相当标准的微笑,加紧着盯住安远的脸:嗯,那道伤疤可以忽略不计,应该没有伤及面相,那一条岔路可以考虑……
  “具体嘛,就是极简主义的思路——简洁,简洁,从简洁中看到亲和!极简主义在心理学上的运用一直非常出色,微托马克就很赞赏这种想法,我借鉴了托马克的思路——利用开门见山制造亲切感与仪式感,让员工能在进门的一瞬间就与老板进行正面沟通,正面交流,不需要有空间隔断。当然,也可以在办公桌侧面设置一些观赏用品。另外一个,就是利用在办公桌后开辟自然光源,利用光影的效果强调权威……”
  显而易见的,林简什么也没听懂。
  他听不懂极简主义,听不懂什么“简洁亲和”,听不懂什么“微托马克”,但他觉得自己听懂的那一点好像不太对劲。
  “安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开门就是办公桌,再在办公桌后加个大窗子?”
  “不要想得那么简单!”安远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很不高兴的样子:“办公桌、窗户,同样的元素、同样的组成,却可以产生微妙而不同的区别,这就是设计的魅力所在,这也就是设计师的力量。不是几句话就总结出来的。一般人不可能懂得这一点点细微的区别!”
  —— “一般人不会懂得细微的区别。”
  不错,我当然是对设计一窍不通了,我也不懂“微妙”,不懂“细微”……
  但我懂风水啊!
  我勒个去!开门见山,门后正对窗——这特么是十足十的风水恶局,鼎鼎大名的“穿堂煞”啊!
  所以,所以——
  “这种设计,有没有付诸实践呢?”
  安远睥睨他一眼,神态倒是有点温和了:“实践?阁下不是苏氏的高级顾问么?怎么不知道苏氏的建筑计划?苏氏的建筑早就已经应用上了,最近的那一栋总部大楼就是……”
  林简几乎立刻反映了过来。
  “L市那一栋?”
  ——怪不得!
  “不错,还有其他的很多大型企业也很欣赏呐,现在也算是一股小小潮流了。比如说吧,顾氏的总部在装修时,就专门借鉴了一部分这种创意……“专门借鉴?借鉴了什么?穿堂煞?
  —— 桥豆麻袋,顾氏?
  “您说的,该不是那位搞房地产的(总裁得怪病进医院的)……顾家吧?”
  “正是。”安远懒洋洋的盯着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的手,“顾总的审美确实是很高明的,是他力排众议,采用了我的一部分构想——当然,事实后来也证明他的先见性,顾氏的工作效率有效的提高了。也算是这种设计的一个小小体现。”
  “喔。”林简慢吞吞的说,“是嘛。”
  就好像是山穷水复中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在仅仅几次交手后,林简就已经顺利的逃脱了三分钟前尴尬的局势,而相反的,他面前这个傲慢的、不通人情世故的、放诞不羁的设计师却已经茫然无知的暴露出了他最柔软的死穴——他完全踏入了他自己亲手挖的陷阱。
  可以收网了。
  林简微笑起来,恰恰好好的露出八瓣牙齿,是训练数十次的端庄。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幻想着自己每一个字里都流淌毒汁。
  “可是,听说顾总……就是在顾氏总部发病的?”
  多么迟钝呐,那个一脸高傲的艺术家还一脸不客气。
  “你什么意思啊?”
  林简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他觉得自己笑得更欢快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听说吧,这一次的天通苑事件,苏氏位于L市的房产可是……”
  点到为止。
  安远的智商当然不差,他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想说什么?我跟你讲我设计的这种风格的办公楼少说也有十五六栋,拿两个例子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林简继续慢条斯理,优哉游哉:“十五六栋啊。请问都有哪些?”
  “都有哪些?”安远一声冷笑。“天海的新总部,世界第九高楼,知道吧?”
  “知道。”林简柔声回答,“就是最近被反邪教办公室调查那个天海企业嘛。”
  “——那是他们自己为人不谨慎!另外还有——还有宏达的旧楼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