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那妖兽_分卷阅读_79
  她身体的神经,因为高烧,不断痉挛着,疼痛从骨髓一点点弥漫起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姚守最后那个笑容上。
  然后脑子一片黑暗,无止境的想要坠落下去……
  她抬手一抓,像是抓住了什么,突然醒了过来。
  无论是哪个世界,病房永远是纯白色,连溪抬头看向天花板,脑袋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一个人的手,干燥的手心有着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连溪努力侧过头去,看见连河趴在了床边,睡的很沉。
  在病房的窗前,摆着一把藤椅,维兰坐在上面,双腿优雅的交叠,她难得穿了一条碎花裙子,将身上的气场都收敛了,长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胸前,收尽了脸上的锐利,显露出所有的漂亮出来。
  她一手翻着书,一边侧过头看向她,笑了笑正打算说些什么,却看见连溪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连河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十分钟后,他从睡梦中醒来,满眼的血丝,胡子拉碴的,看着有一种落拓的帅气。
  连溪抬起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感觉毛刺刺的:“大河,你先去睡觉,我没事了。”
  连河压根没有理会连溪,用手探了探连溪的额头,确定她烧褪下去了,吐出一口气说:“饿了没有?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连溪想坐起来,大概是躺的时间太长,她骨头都泛着疼,只不过自己太过虚弱,没能成功,连河长手一捞,就将连溪半抱着坐起来,将枕头垫在她的后背上。
  坐稳了,连溪才回答,声音带着虚弱:“酱肘子,烤羊腿,酸菜鱼,什锦八宝饭,糖醋排骨,东坡肉……如果都没有,就随随便便来满汉全席好了。”
  连河被自家妹妹逗乐了,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没舍得用力:“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没有听过。”
  连溪皱了眉,耸了耸鼻子:“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只好勉为其难喝点粥了。”
  看着连溪精神不错,连河终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粥是吧,好,我去给你买,你如果要是困,就再多睡一会儿。”
  连溪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到连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连溪强撑起的一点精神耗尽了,眉眼被浓浓的疲倦所包围。
  “你倒是知道怎么哄长辈开心。”维兰放下书,视线落在连溪身上。
  这句话,其实不止维兰一个人讲过。
  那时候因为业务的关系,会常常出去做调研,客户中有闲钱做投资的,多半已经步入中老年。
  她比任何都清楚,对于家长而言,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开心,孩子生龙活虎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连河于她,更像是父亲,对家长的态度拿出来,基本上是没有错的。
  虽然来到索兰才半年,但是回想起以前的时候,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连溪听出来维兰语气中带着调侃,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您怎么过来了?”
  维兰皱着眉,表情突然严肃下来:“你花期的时候不好好去解,乱吃药物,留下了病根……如果不是这一次显现出来,连斯托雅都没能发现。幸运的是,你刚到花房,就有人通知了我,不然就凭索兰这半吊子的医术,你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
  斯托雅是维兰的专属医生,是‘维兰’号军医中,经验最丰富也是医术最精湛的一个,连溪之前做体检的时候,斯托雅只是在一旁和维兰聊天,基本上全是其他医生动的手。
  “我不是感冒了吗?”连溪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高烧过后,大脑晕妆起来有些困难,“我记得我发烧了……”
  她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来:“我睡了几天?”
  维兰的视线扎进了连溪眼睛里,像是看透了什么:“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连溪没有和警署打过交道,但是也知道,一个军部的少校被抓,即使是自首的,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结案。
  她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睡个十天半个月,不然一觉心醒来,少校同志已经流放星际荒原,这种虐缘相杀的剧本读起来,得多蛋疼啊。
  联邦没有死刑,流放星际荒原的罪罚在索兰人心中,约等于死刑。
  姚守那个疯子,之前的状态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种一根筋还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简直了。
  维兰看着连溪的思绪又开始飘了,淡淡的说:“如果你是在担心姚少校,警署的人一直在休息室等着,如果考虑好的话,我可以让他们进来。”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前有杭跃,后有姚守。
  南方军区要军衔有军衔,要家世有家世的两个人,先后都栽在了警署。
  虽然这类消息在没有结案之前都是彻底压着的,普通公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在瑞霄有点门路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相关的消息。
  一时间,警署被各种视线所包裹。
  这样一来,办案人员的头发都快急掉了,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以后还怎么在瑞霄混?
  警署署长底子厚没什么,可是他们这些小兵小卒,杭家只要随便出手,他们这一辈子翻都翻不起身来。
  这*就是闲着蛋疼,那么好的条件,哪家姑娘不是上赶着的,即使没有经过正规途径,手续补齐就行了。
  麻烦虽然麻烦了点,可还算不难,非要自己投案自首……这让他们想找一个好的借口都没有。
  休息室里,两个中年警员半垂着头,一副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眉眼间都是疲惫。其中一个几乎要睡过去,头一点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似乎分分钟就要沉入梦里。
  醒着的叫做胡天明,睡着的是他的搭档司徒远,昨晚了解案件的当事人之一--连溪会在今天醒来,两人一大早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这还没见到面儿,就被大名鼎鼎的外星人给拦了下来,安排到了这里。
  刚还是两人还正襟危坐,一个小时之后,两人都不由得放松下来,之后还有人送来茶水和点心,两人吃完以后度过了几天以来最安宁的半天。
  无论是睡觉还是出去走,都没有人打扰他们。
  一直等到下午,两人看看外面的天色,即使休息室再安逸,也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出去探探消息,终于传来消息,当事人醒过来后愿意见他们了。
  胡天明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对着玻璃窗模糊的倒影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司徒远对视了一眼,朝着病房走去。
  两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取证,倒更像是奔赴刑场,如果连溪这边定下的话,那么案子是真的翻不了了。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两人敲了敲门,获得同意之后推门而入,维兰放下手中的书,从病房中往外走:“你们聊,我先出去走走,注意点时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前半句是跟连溪交待,后半句则是嘱咐他们两人。
  胡天明松了一口气,芙洛星将的气势,仅仅是坐在角落里,也让人不禁侧目,神经都绷紧了起来,如果真的一直呆在那,倒是一些问题,他们不见得敢问出口。
  等维兰走了出去,两人这才打量起坐着的当事人。
  病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输液导管在手背上贴着,蓝色的血管有些发肿,衬得手腕更加纤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连溪,虽然报纸资料上连溪各种数据他们都了然,但是见到真人,还是觉得更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五官还残留着稚气,
  不,她原本就是一个孩子,如果资料上的数据没有错的话,连溪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岁。
  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连表情都缓了下来,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下,这才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连小姐,您好,我们是……”
  连溪精力有限,除了开头打招呼,之后都沉默着听他们将程序和情况介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