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圣手_分卷阅读_131
  白鑫放出风声,说欲在万胜门那办个作坊,没几日,已经有好几拨人来找他,有之前货郎介绍的亲朋好友,也有耳闻天香堂货物走俏,卖他家东西能赚钱的穷苦人家,很快就找到了十多个人,一应规矩,还照着之前的来。
  那钱家兄弟听说白鑫在万胜门办作坊,起先还担心是摆摊子或是开铺子,后来问清楚了,就只是提供货郎货物,这才松了口气,最后全家一合计,也重新找了房子,跟着搬到了那附近,这回不用在每日天不亮就动身,也不用为冬天发愁了,钱家俩兄弟,提着些瓜果来感谢白鑫,白鑫也托他们暗地里帮忙照看下自己大姐。
  新房子也置办齐了家具等物,挑了个黄道吉日,大姐和哑巴带着三个小丫头就搬走了,走时,哑巴重重地向白鑫拜了拜,他虽说不出话,但白鑫知他这是向自己表明一定好好对待大姐。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是封建社会,俩个男人肯定被社会不同,我都为难如何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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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木樨香露
  夏季时走俏的琼花、锦葵、白莲,渐渐看不到了,飒飒冷风,吹来了木樨香甜,白鑫趁机,从花商处买进大量木樨。
  白鑫将木樨和弄碎的沉香混合,搁甑上隔水蒸,大约一顿饭的功夫,那底部就积攒出一些花之精华,如今反复,就制成了木樨露,这香露有着木樨透彻,又有沉香的馥郁,两者结合,馨列浓芬芳。
  因他做出的香水,为求芳香,是用了大量木樨反复提炼的原露精华,又加了少量沉香,所以成本不菲,售价自然也就不便宜,那些个从白鑫这拿货的起先货郎不敢多拿,怕砸在手里,每次只要个一两瓶,但这木樨香露,在铺子里,实在是好卖,也多亏了人来人往皆是富家子弟,也有那爱装晃的豪门公子,逮到机会就要卖弄一番
  “白掌柜,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说话的人,是个穿金戴银的年轻公子,腰上系着块玉牌,底下青穗甩在左边,明明天气已转凉了,还爱拿着把扇子摇晃,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扇面上的山水,是某某某画的一般。
  他说完,拿了起来,见精致的瓶身,长长的颈,好似窈窕淑女曼妙身姿,他又轻轻晃了下,耳听里面传来咚咚水声,清脆利落,不像是油脂。
  白鑫走过来,掀开一个用来展示的香露,以手扇了扇气,“这是我做的木樨香露,抹在身上,遍体生香,或是喷洒在衣服上,也可当敷面的香水用,脂粉一起调和。”
  那公子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有些吃惊,伏低身子闻了闻,恩了一声,“果然芳香扑鼻,比熏香更加清新自然。”
  白鑫点头,听那人又说:“你这香露,倒和蔷薇露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完,不等白鑫说话,滔滔不绝说了起来,“白掌柜年纪轻,怕是不知道,那蔷薇露是大食国来,光是装盛香露的瓶子,你都没见过,用的是琉璃瓶,流光溢彩像宝石一般,之前有一阵子假货泛滥,原是我国仿制的蔷薇露,香味却不及大食国所产的,鉴别假货倒也容易,只需翻摇几下,自上而下有气泡的,就是真的,真正的蔷薇露,洒在衣服上,数十日都不会散去。”
  白鑫附和道:“公子真是见多识广,我怕是无缘见到真正的蔷薇露了。”
  那公子被捧得飘飘然,摇着扇子,哈哈笑了几声,“你这木樨露,虽不及大食国蔷薇露,但气味也透彻清新,十分好闻。”
  说完,就掏钱买了一瓶,揣在袖子里,摇头晃脑走了。
  这有钱人,皆有个攀比心理,虽白鑫的木樨露不是舶来品,但好歹也是香露,且真正蔷薇露运到本国的极其稀少,就是在他们大食国,也算是稀罕之物,于是众人便将视线转到了白鑫制作的木樨露上,一时间,又叫白鑫赚得盆满钵满。
  京城程家
  夫人圈中,一向以冷静有名的程夫人,这时红了眼眶,哭哭啼啼,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闻人,你真的要走吗?”
  “娘!”程闻人无奈叫了一声,“我是出去做生意,你何必哭呢?”
  程夫人狠抹了把眼泪,拔高声音,“咱家家大业大,何须你去打拼?”
  “娘,你这话要叫爹听到,又要骂人了。”
  程夫人掩了掩口,下意识冲外看了眼,然后扭过来瞪着儿子,说:“你做生意娘不反对,之前不是交给你个绸缎庄了吗?你还要往外跑什么?且你是要跟船出海,那海上瞬息万变,娘哪放心?”
  “娘!”
  程夫人叹了口气,“娘知道你打的主意,这两天,我和你爹也商量过了,咱家有你大哥出息了,也就够了,你若实在喜欢哪家小娘子,即便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也不反对了,你娶进门便是了,实在没必要拿自己安全,跟你爹赌气。”
  古人道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一点不假,程夫人只知一味宠着小儿子,又以为说出这话能让他打消出海念头,殊不知程闻人自尊心作祟,听了这话,反而生出被小瞧的不甘心,他想着就是争一口气,也要做出番名堂。
  程闻人想起了白鑫,想到他靠着一双手支撑全家,从无到有,越发觉得自己没本事,还说什么倾慕,日后怕是跟他站在一起,都要自惭形秽,这无关一个人的家业,他家是小有资产,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他赚的?
  程闻人露出一个坚定表情,“娘,我欲出海,并不是赌气,而是儿子长大了,不想再靠祖荫过活,就是爹给我的绸缎庄,也都是掌柜的打理好了,每日只让我看眼账本,我这又算得什么呢?”
  程夫人呜呜一声,又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近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见他目光沉沉,不怒而威,此时却笑了起来,大声赞了句好,“我的儿子,这是长大了。”
  程夫人见了丈夫,不敢再哭,擦了擦脸上的泪,端正坐好。
  “爹!”程闻人叫道。
  程老爷将目光投向自己夫人,劝道:“儿子这是有出息了,我早就说让他出去历练,你偏一味护着,原本以为儿子要被你宠成废物,没想到他还有自己开窍一天,这是好事啊!”
  程夫人表情有些扭曲,“只是出海未免也太危险了。”
  程老爷板起脸,“这有什么危险的?他是顺风往南,三个月左右就能回来,这条海路,是最顺遂的,我当年,带着两个下人,支身前往江西吗,跨了大半个国,一走就是一年,不也好端端的嘛?怎么,我的儿子就做不到了?那以后他的儿子,是不是连京城都不敢踏出去?一代代的,越养越窝囊。”
  程夫人委屈地红了眼眶。
  程老爷也知不能一味责罚,换上笑脸,冲程闻人道:“闻人,你也懂事了,自己分得清是非黑白,我和你娘确实商量过,你若是喜欢的人,即便门不当户不对,爹娘也绝不勉强反对,等你这次回来,爹娘就准备一应事物,给你上门提亲。”
  程闻人表情有些古怪,程老爷还在奇怪他脸上怎不见欣喜?程闻人憋了半天,,问了句,“真不反对?”
  程老爷认真点点头,“爹是商人,最讲究一个诚信,还能诳你不成?你回来,就操办婚事。”
  程闻人苦笑一声,“婚事就先不必了,我只要爹娘一句话,但凡我喜欢的人,只要你们不反对。”
  程老爷程夫人猜测对方最不济的出身,也不过是穷苦人家女儿,身家清白即可,俩人点头应允,程夫人后知后觉叫道:“怎么婚事不急呢?你不娶进来,对方蹉跎不起,万一叫别人娶了呢?”
  “等儿子有本事后,再谈论其他吧。”
  程夫人听了,一脸担心,反而是程老爷,欣慰地摸摸胡子,知道儿子这是为了心上人才开了窍,虽然有些感慨,还是乐见儿子上进。
  之后一应准备倒也不难,程家置办了一船货物,程闻人对这些货物极为上心,亲力亲为,又是挑选,又是讲价,还要计算好运输过程中出现的损失等事。
  临出发前三天,程闻人找到白鑫,将他约了出来。
  自从得知对方感情后,白鑫很难在平常心对待,说是日后还当朋友,可又怎能不在意?
  程闻人坐在桌边,连喝了三杯酒,白鑫刚要问他怎么了,就听他头也不抬地说:“三天后我要走了。”
  白鑫大吃一惊,差点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去哪里?”
  “跟船出海,贩些货物。”
  “还需你亲自跟着?海上瞬息万变,你……”
  程闻人一瞬间觉得心中烫贴,知白鑫是真关心他,不觉燃起些希望。
  “我也总不能靠着家里资产醉生梦死一辈子。”
  白鑫听后,心中对他刮目相看,都说富不过三,富家子弟能如此上进,当真稀少。
  白鑫知道再劝无用,心中有些闷,跟着喝了几杯酒,灌进肚里却觉得苦涩异常,最后他干巴巴地说:“愿你一路顺风!”
  作者有话要说:flag已高高竖起(笑~~)
  ☆、94擦牙香和音讯全无
  擦牙药膏擦牙香
  白鑫之前和程闻人也并非天天见面,勤了便隔个三五天,见上一面,一般都是隔个七八天,兴许聚在一起吃个饭,白鑫也从没觉得想念,甚至程闻人不在,也很少想起。但这次知道他要出海,心境就不同了,忙起来时还好,但凡手边没事做,就忍不住想他走到哪里了,在海上习不习惯,想那程闻人自小没受过苦,不过过不过的惯海上生活,又或是但凡阴天下雨,他都忍不住想海上行船会不会受到影响。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鑫这两日总梦见程闻人,有时梦见他好,平安无事回来了,梦中那种强烈的喜悦,更衬得醒来后的失落,像是胸口里破了个大洞。有时又会做不好的梦,梦见商船出事,翻了船,醒来后坐在床上冷汗涔涔,摸着咚咚跳的飞快的胸口,庆幸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