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二三事_分卷阅读_94
  ☆、第85章
  翌日大家伙儿照样去了县城收集东西。分开的时候,吴建雄又拿那心有不甘的眼神瞪着景临的背影。
  马家兄弟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景临这几天在县城里,几乎每天都会遇到来拉拢他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委婉的拒绝了。
  无论什么时候,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家人好好过日子。权势什么的,他并不看重。
  途中,他们还看到那朱仁开着车子在县城里转悠,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作为被拉拢的一员,施磊第一天起就给他们四个准备了午饭,头一次景临他们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在吃完后拿了相应地物资交给施磊的人,用来兑换午饭。那之后施磊就懂了,没再自作主张地给他们准备午饭了。
  不过这日中午,景临四个的午饭却没再像之前一样随便找个地儿就用干粮对付了,今天他们受了魏真的邀请,到方北基地去吃午饭。
  景临进到方北基地的时候,方亚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直接就将他们带到基地管理人员吃饭的饭堂。
  进了一个包间,里面已经摆一桌子的饭菜,一水儿的肉和野草野菜。魏真正站在门边,看他们来了,引着他们入座。
  景临他们忙碌了一上午,下午时间也很赶,魏真便道:“先吃饭吧。”
  景临他们也不客气,说了声开动就开始专心吃饭。他们吃饭的速度不慢,不过吃饭的样子并不难看。这一桌虽然没有可口的青菜调味,但对于无肉不欢的几人来说,倒也还好。
  反倒是魏真,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像他们这些人,以前国家需要,现在国家更需要,吃穿用的,基本都是品质上乘的特供。这几年为着师父东奔西走,普通的饭食他也不是没吃过,只是眼前这桌在他人眼里非常丰富的饭菜,主食和佐料与配菜,虽然没变质,到底是放得久了,和以前相比口味差了很多,所含杂质也多,他实在没法勉强自己多吃。
  等到景临几个开始喝汤了,魏真才开口,问景临:“不知景先生阵法所学,师承何门?”
  景临放下汤碗,用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如实道:“这个我不清楚,教我的是一位老人。”
  魏真一听,眼睛一亮,“恕我冒昧,不知尊师姓什么?”
  景临犹豫了一下,想到那三本秘籍和当初张爷爷被下放改造的经历,没有回答。
  魏真见此,也不追问,只是道:“我师从玄天门,家师是此门第八十六代弟子,以前时常听家师说他有一张姓师弟流落民间,多年不见踪影,十年多以前,家师请人为他算了一卦,算卦师言道他已仙逝。”
  景临眉目微动,到底是没说话。
  魏真看出景临防备心重,就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和他探讨一些阵法上的知识。若论天赋,魏真不如景临,但论经验,景临要学的却又很多,两人在此道上越说越投机,若不是景临下午还有得忙,魏真还真不愿意放他离开。
  离开时,魏真又看向严璐和赵志文,说:“我观你俩入了武道,已是锻体之身。武道是后天入道,若想进入先天,你们可以去M省,M省的武家是武之一道的传承大族,他们设有武道学院,你俩资质尚可,去了也能挣得一个学院名额。”
  严璐两个不是很懂的样子,但也听出了这世界上力大无穷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M省的武家是专搞这个的,去了跟着人家学,总之是有好处的。
  赵志文道:“多谢魏大师,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去看看的。”
  魏真点点头,送了四人出去。
  景临他们走后,魏真叫来方亚洲,对他道:“去看看朱仁在哪里,提醒他后天就要走了,别再乱跑了。”
  食人花的威胁已经除去,带回去的藤蔓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必要多留。朱仁一向我行我素,这次两人共事,他对朱仁没多大的要求,能不给他捣乱就行了。
  方亚洲苦着脸应了,那朱仁脾气差,每次面对他少不得都要挨一顿嘲讽。曲队长身体不如朱仁,被掳走那几天滴水未进,身体现在还在调养,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曲队长做的,现在就全都落到他头上了。
  却说此时的朱仁,正站在一个脏兮兮的旧仓库里,如果景临他们在这里,就能看出来这是当初他们收集地膜的厂房仓库。
  在仓库的一角,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不知被什么利器划伤了,从左额头到右边下巴,一条斜切的伤口划过鼻梁贯穿了他的整个脸部,整张脸肿胀得不成样子,血肉模糊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在仓库的另一角,一只体型巨大的蜈蚣伏趴那里,它凶狠地眼睛一会儿记恨地看看那个男人,一会儿又防备地看看朱仁。
  朱仁进了仓库后,看了那男人一眼就厌恶的移开了目光,转而一直盯着那蜈蚣看,眼里是浓浓的兴趣。
  刘二奎跪在地上,对着朱仁磕头,嘴里乞求道:“仙师,请您救救任哥吧?他已经快不行了。”
  朱仁哼笑道:“救他可以,只是他能拿什么东西来跟我换他这条命呢?”
  那被称为任哥的男人虚弱无力的手缓慢抬起,颤颤巍巍地指着那蜈蚣。他自然是个聪明人,猛兽做宠虽然好,但和自己的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会这样 ,都是这畜生造成的。
  于是朱仁一挑眉,右手随意挥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杨二就递上来一个小绿瓶,朱仁接过去,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对任哥道:“张嘴。”
  任哥张开了自己的嘴。
  朱仁弹指一射,那药丸就顺顺当当的入了任哥的口。药丸入口,任哥抵着舌头还没觉出味道来,就感觉那药丸已经化了,顺着他的咽喉就入了他的五脏,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很多,仿佛手脚都有了力气。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炙热起来,灼灼地看着朱仁。
  这种眼神朱仁不知看了多少,他仿若未觉般地抬着下巴指了指那蜈蚣:“这畜生实力非同一般,你一个普通人,是怎么让他认了主的?既然它已认了你为主,又是如何伤得了你的?”
  任哥已经把朱仁当做了势要追随的人了,闻言便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任哥原本只是县城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的人,因为他做事手段一向厉害的原因,以前不显,世道乱了后,村里人在困境中渐渐唯他马首是瞻。有次他带着村里人进山找吃的,偶遇了这只和蜘蛛大战受伤没法动弹的蜈蚣,他当时是想把蜈蚣杀了的,但在捕捉的过程中,挣扎的蜈蚣刺伤了他,他的一滴血滴到了那蜈蚣的头部,那血立即隐没进了它的头部,那瞬间任哥感觉自己和这蜈蚣有了一种很奇怪的牵连,那是来自血液深处的羁绊,潜意识里,弱小的他忽然站在了蜈蚣的上位。他能命令蜈蚣,蜈蚣也只能听命于他。
  后来有了这蜈蚣,任哥在周边的村子也威信渐重,有害怕他的人离开了村子,自然也有来投奔他的人,后者多于前者。于是他不再满足几个小小的村子,他带着几个手下和一只大蜈蚣,进了县城,杀了当时占领那所小学中势力最大的人,接管了整个基地。
  蜈蚣非常嗜血,它的食物是变异动物,但是任哥没办法每天带它去找变异动物,于是当某天一个基地民众冲到他面前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叫人拖走了那个人,并将他喂给了蜈蚣。
  那之后,蜈蚣一发不可收拾,吃人吃上了瘾,而这乱世,最不缺的大概就是人了。蜈蚣找到了可以食用的“食物”,任哥也觉得省事不用天天往外面跑,就总是提前给蜈蚣准备好食物,他像个宠溺晚辈的长辈,让蜈蚣选自己喜欢吃的。
  随着蜈蚣吃的人越多,它的实力越高。到后来,任哥感到血液中时不时传来蜈蚣想要反抗他的冲动,隐隐有要压过他的势头,他就想停止给它的喂食。
  但是已经晚了,停不下来了,蜈蚣每天需要定时进食,稍微晚一点它就会狂躁甚至发狂,他自己的人就被吃掉了好几个,其中还包括他最忠心的小弟。
  当时那所小学的人被他镇压已久,终于在一次管理的失误下被几个民众钻了空子搅乱了基地的平衡,基地内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他的人被杀了不少,基地的人也逃得差不多了,而他更是在镇压蜈蚣时,被狂躁的蜈蚣用尾刺划伤了脸部。
  这伤在无医无药的情况下,差点要了他的命。半路收来的一些手下也改投了他人,杨二就是其中一个,他运气很好的搭上了朱仁这条路子。
  在走投无路,快要丧命的情况下,刘二奎劝他投奔杨二,他却还是有犹豫。他被刘二奎带着来了这里,在蜈蚣又一次想反抗他被他拼命用意志压下去后,他终于听了刘二奎的劝,决定投奔朱仁了。
  朱仁听了后,倒没想到这姓任的做事居然这样狠辣,不过这样的人用得好了,也是一把好刀。然后他的眼神在蜈蚣身上转了转,看了看它血红的双眼和它眼底的色厉内荏,满意地笑了笑:这被人肉喂养大的蜈蚣,戾气不可小觑,用好了,也是个杀神呢。
  不过,他又皱皱眉,心里想到协会那些人都自诩正派,蜈蚣这样的自然是邪物,是要被杀死的,以后要用它,也只能偷偷地用了。
  这仓库里霉味混着血腥味,十分难闻,朱仁待了一会儿就待不下去了,很快就离开了仓库。
  走到半路,恰好遇到来找他的方亚洲,一听说后天就要走了,朱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次出来,他的作用只是辅助,在正事上他都要听魏真的,不听的话那魏真回去后少不得要向协会打小报告,现在各地都是用人的时候,他若无缘无故地说想多停留几天,反倒容易引起魏真的怀疑了。
  等方亚洲走后,朱仁转头看向杨二:“叫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第86章
  一听朱仁问话,杨二眼中精光闪过,上前一步,道:“还真叫我打听出了点意外的东西。”
  然后,杨二就凑到朱仁身边,低声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给了朱仁听。
  朱仁听完,眼中光芒大盛:“他居然有这么多变异兽?”
  “是的。”杨二眼中暗藏阴狠,“那两姐弟和景临关系不好,我随便问问,许诺了点好处,两姐弟就全说了,不像是假的。”
  真的假的,去看看便知。朱仁想了会儿,喜道:“如此,走得时候,倒是可以捞上一笔,恰好补了我这次的损失。”
  随后,朱仁回到了方北基地,把身边得用并且嘴巴紧的小弟都叫到了身边,这般那般的吩咐了一下,最后对杨二道:“明天把那姓任的叫上,还有那蜈蚣,一并带上,你再去跟那两姐弟商议一下,叮嘱他们,切莫走漏了风声。”
  景临他们不知朱仁在筹谋些什么。他在当天离开县城的时候,问施磊换了一颗玉石回去,他的基地里,恰好之前一个县城的珠宝商来投奔,除了珠宝他玉石也是有一些的,虽然品质不如魏真那一颗,但作为景临拿去实验用的,也还不错了。
  回去的路上,那两姐弟拉着空空的车子,眼中却盛满莫名地兴奋,倒是在其他人向他们投去奇怪的眼神时还知道收敛一下,然而就他们这喜怒皆形于色的样子,那一点点收敛,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