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西莉娅面无表情地盯着义愤填膺开始卷袖子的死侍：“不要跑偏。”
  “这就是重点啊！”死侍一本正经地看着西莉娅：“他们平时都会跟死侍老师打招呼的，还会说‘死侍老师人家好喜欢你哦求签名’，但是今天却没有；而且我看见那些学生的时候，他们正在推推搡搡地吵架，很快就要发展成为群殴啦。”
  西莉娅实在是不明白说到群殴的时候死侍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她只得努力把话题往正路上引：“所以你们就没管，直接过来了？”
  死侍茫然地看着西莉娅：“不是你让我别玩了赶紧过来的吗？”
  西莉娅：……你赢了。
  理一下整件事情发生的顺序，西莉娅发现了一个问题。
  “是因为那两个‘变种人’？”西莉娅转过身，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被死侍扔去角落里的怪物：“奥萝洛说他们逃跑了，然后大家跟着出去，就乱套了……”
  潜入很艰难，但如果病毒源从一开始就被送到了泽维尔学校呢？
  “我知道了，”西莉娅后退一步，她学着琴以前的样子用思维能量构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扣在了怪物的身上：“如果学校里的学生是被某种力量或者是病毒之类的东西影响了，那他们就是感染源。”
  “混合试剂？”听了西莉娅的解释，死侍想了想，提出异议：“如果这种试剂只对普通人有用，那外面的学生们算怎么回事？如果这种试剂对变种人也有作用，咱俩为什么好好的？”
  “呃……这个……”西莉娅被死侍问住了，她想了想干脆说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因为你比较厉害吧。”
  死侍登时目放精光，他从西莉娅背后伸出手啪的一掌撑在墙上，低下头看她：“甜心，你第一次承认我很厉害啊。”
  “有吗？”西莉娅抱着胳膊走到了病床前，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托尼的太阳穴上，轻描淡写地说：“我以前肯定也说过。”
  “可是我没印象了，”死侍不死心地绕了过来：“你再说一次呗？”
  “不说，”西莉娅闭上眼睛：“我要看看他们的思维是不是也乱套了。”
  就在死侍想使出撒娇大法的时候，西莉娅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看正闭目凝神的西莉娅，不情愿地走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模拟出冰冷机械的电子音说：“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欠费停机……”
  “威尔逊先生，”彼得立马拆穿了死侍：“看起来你们那里情况不错嘛。”
  “帕克先生，”死侍呵呵一笑：“如果你不打电话来，我们会更好。”
  彼得：……
  “我来说！”哈利从彼得手里抢过电话：“我们到了，在哪儿降落？去哪儿找你们？”
  “先别落呢，”死侍懒洋洋地说：“你们在昆机上？正好，看看这座学校里面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没有人是正常的。”
  哈利微微一怔，没明白死侍的意思，彼得却已经透过飞机窗看到了下面学校中的情景，他将哈利一把扯过来：“下面！”
  哈利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对死侍说道：“要不你们自己出来拿解药？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变种人打起架来那个个都是大场面啊，冰火四处乱飞，漫天蹿刀子，我等普通人可惹不起……”
  “谁之前还说从今天起要称呼他为‘绿影侠’的？”彼得揶揄：“有了外号就是超级英雄，就不是普通人了。”
  哈利赶紧摇头：“这么俗的名字肯定不是我！”
  “绿影侠？”死侍忽然问道，他声音中含了淡淡的期待：“我认识绿灯侠，这名字听着很像啊，你是他的粉丝吗？”
  “不是，”哈利没好气儿地说：“我们在最高的楼上降落了，你过来接一下呗！”
  “哦，那算了，”死侍又变成了没精打采的样子，他不情不愿地拖长了声音：“让哥接人是要花钱的……”
  哈利坚定地打断了死侍的话：“五十万美刀。”
  彼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爸爸！”死侍瞬间精神了，他抱着手机窜出了病房：“等我！”
  死侍和哈利讨价还价，只出去接趟人就净赚五十万美刀的事情西莉娅浑然不知情，她正试图连接上托尼的大脑。
  思维触手一放出去，西莉娅就感觉到了一阵憋屈的烦躁，像是有一把火在心中不停地烧灼着，逼得她直想大喊大叫，或者打烂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西莉娅不断地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要忍耐，我主观上并没有产生这种消极的情绪……她翻来覆去地念道着那几句静心的话，拼命咬着牙克制，终于和托尼的思维连接上了。
  越是靠近托尼的思维，西莉娅心中的难受感觉就加重一分，等她和托尼思绪相连后，负面情绪顿时如滔天巨浪般迎头打来，直接把西莉娅吞没了。
  “史塔克工业……你知道你每年卖出去的武器害死了多少人吗？”
  “高高在上的托尼·史塔克……无数条人命……”
  “你救不了我们……托尼……不，你本来能救的！”
  “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呵呵呵哈哈哈……超级英雄？笑话。”
  “史塔克，现在安全理事会只是有这个意向……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不做也得做……纽约之战……”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着……”
  “去死……去死！”
  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之中，西莉娅忍受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嗡嗡声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靠坐在墙角茫然看着天空的托尼·史塔克。
  西莉娅在托尼的面前蹲下，将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托尼。”
  托尼用茫然的目光看向西莉娅：“我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能活着？”西莉娅皱起眉头：“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
  别管对方是哪个牛鬼蛇神，怎么影响了这么多人的思绪，但只要是在梦境之中，就没有西莉娅办不到的事情。
  西莉娅抬手一挥，如影随形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了，同时白茫茫的世界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依旧是熟悉的海边小镇，只不过这一次只有西莉娅和托尼，并没有常年打酱油的npc奇异博士。
  声音停止蛊惑后，托尼的神智开始恢复。当微凉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湿润的气息轻拂过脸颊时，托尼眼中的清明终于回来了。
  靠在椅子腿上的托尼伸了个懒腰，仰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手中捧着一杯芒果汁喝的起劲的西莉娅：“这是哪儿？”
  “我的梦里，我把你拽进来了，”西莉娅眨眨眼睛：“现在好些了吗？”
  “梦？”托尼伸手扒着桌沿爬了起来，他转头四顾，仔细打量着西莉娅梦境中的这座海边小城，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真的是梦？”
  “当然，”西莉娅微微一笑：“坐吧，聊聊看，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
  托尼伸手捂住了西莉娅的嘴，他拽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用狡黠的目光看着他：“茜茜，你不觉得在这么美的地方说这种话题，太煞风景了吗？”
  第68章
  小店周围游人如织，欢声笑语忽远忽近地传来，落在西莉娅的耳朵里，统统化为了嗡嗡嗡的杂音。
  那一刻，西莉娅不得不承认，尽管对眼前这人算是知根知底了，但当托尼露出那种“我很认真呀你看看我嘛”的近乎于撒娇的表情时，她还是会忍不住被牵着脖子来回转。就像高中时代的同学曾经无数次在西莉娅耳边捧脸花痴时说的一样：有谁能拒绝托尼·史塔克含情脉脉的邀请呢？
  拒绝不了，那就听听他要干嘛吧。
  西莉娅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拂在托尼的掌心，让他的动作僵了一瞬。但她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把托尼的手扒拉下来好好地放在桌子上，还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猫。
  托尼：……
  “说吧，”西莉娅摆出一个认真倾听的姿势：“你觉得什么不煞风景？我们就聊什么。”
  见西莉娅这么配合，托尼反倒觉得没意思起来。所谓调戏人的乐趣嘛，就是要看对方惊慌失措欲拒还迎的样子才有好玩，否则你套路我，我套路你，大家互相套路，就跟喝白开水似的全然无趣了。
  在托尼的设想中，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西莉娅的反应无外乎有两种，要么红着脸把他的手打开再踩他一脚，要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将话题东拉西扯。不管是哪种都挺好，因为托尼可以顺着继续往下逗，直到西莉娅招架不来彻底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