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陈槐安听着,挑挑眉,“哦”了一声。
  迟潜对他的平静感到无比诧异,“你不相信?”他转头,“邹昀,你说是不是?”
  “啊?”后者愣了愣。
  邹昀看陈槐安一眼,心里有些为难,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和陈槐安说话。
  陈槐安也没有太在意,他抱着臂,又恢复了先前的冷硬,仿佛刚刚的调笑都只是人的一场错觉。
  他面无表情,垂着眸,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是水草,长在水里,涨潮的时候推一推,它就会动。”
  “……”
  很长的沉默过后,迟潜和邹昀对视一眼,然后又心有灵犀的各自移开。
  迟潜垂着眸子,脸热的快要熟了。
  他心想,还好陈槐安并没有跟他一起过去。
  要不然,这就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实在是丢死人了。
  陈槐安说完,也不再管他们想什么,他自顾自跳上栅栏,插着口袋向一个方向走了,背影看起来落寞又孤寂,跟来时似乎都不是一个人了。
  迟潜一直在背后看着他走远,最后没忍住还是叫了他,“陈槐安!你去哪儿?”
  陈槐安没有回身,他似乎是随意的抬手挥了挥,说了一句什么迟潜没有听见。
  他皱皱眉头,转头问邹昀,“你听见了吗?他说什么?”
  “……他说,他累了,想回家睡觉。”
  迟潜“嗯”一声,又看了一眼陈槐安离开的那个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没关系,他们是一个家。
  他心想。
  “走吧,我们也回家。”顿了顿,又叹:“他们估计等急了吧。”
  邹昀默了默,直起身子,“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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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了,祝大家周末愉快哦——
  第33章 做梦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陈槐安回家的路上,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个事情在一一年的那个夏天,永远成了一个秘密。
  它算得上特别,因为其实也就只有迟潜一个人想要知道这个秘密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然而,他也并不能知道——
  因为,陈槐安搬家了。
  迟潜还记得那是个什么日子。
  一切好像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太阳还是那么热烈,它不是从西边升起,也不是从东边落下。
  岁月静好到好像随手一捞,就能有只蝴蝶落在上面,像过往的任何一年夏天一样。
  昨晚他们一直忙活到很晚,到九点半的时候,迟潜和邹昀还没有回来,大人们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了,院里一下子丢了两个小孩,黎潮汐和文南两个女人都快急疯了,打着手电筒到处找人,就差没报警了。
  只有赵四月知道,迟潜是去做什么了,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使心慌的彻底,也一直撑着没有说。
  她一直坐在家里看钟,心想着,到十一点,如果十一点他们再不回来,那她就真的告诉他们了。
  吕凤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回来穿上鞋也要出门帮忙去找,她弯腰的时候看了一眼赵四月,心里稍微有了些宽慰:还好,他们家四月乖的很,做什么都跟她说,也从不会乱跑。
  她都不敢想,四月要是走丢了,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好在最后迟潜他们还是回来了,赶在了十一点差八分钟的时候,回来的时候,迟潜第一时间往右边楼上瞥了一眼。
  他还没有回来。
  再垂眸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陈槐安又骗了他一次。
  文南问他们去哪里了,邹昀撒谎说他和迟潜去水库抓泥鳅去了,文南看他们俩裤腿上都是泥,就相信了,又骂他大晚上的不回家还把迟潜到处带着跑。
  黎潮汐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人就这样散了。
  直到迟潜走进房门的那一瞬间,他最后往院子门那里看一眼,也没有人走进来,院里冷冷清清的,邹简站在那里,遥遥看着他。
  迟潜对他并不关心,他很快挪开了目光,走进了屋。
  黎潮汐并不相信邹昀说的什么抓泥鳅的那些话,谁生的儿子谁清楚,迟潜绝对不会做这些事,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帮她把脚下糊的一塌糊涂的鞋拔下来,然后说:“下次做什么事情之前要记得告诉妈妈。”
  迟潜垂眸盯着她头上的几缕发丝,有些微微地出神。
  “妈妈,你长白头发了。”
  黎潮汐手下的动作停了停,说:“你帮妈妈拔掉。”
  “好。”
  迟潜很听话的去拔那几根显眼的头发丝,确保暂时没有了之后,他把白头发拿在手里,问:“妈妈,你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是啊。”
  “是因为我吗?”
  黎潮汐看着他,道:“不是因为你,是人只要有了在乎的东西,就会变得辛苦,辛苦是我自己要的,因为我也想要幸福。”
  “我在一本书里也看过这句话,跟妈妈你说的很像。”
  黎潮汐面上温柔,“小潜你看过很多书了。”
  “嗯。”
  “从前我做保姆的时候,那家人的书多,我也经常去看,看书是有用的。”
  “但有些我不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