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江芜睡得很不安心,像坠入深海,时而浮上海面喘一口气,时而又沉下去。
  艰难睁开眼睛,眼前黑压压一片还有长长的睫毛。
  猛的一吸气推开楚弋撑起身,擦了下嘴角,“都生病了还亲。”
  楚弋拉过她,“我们可以一起难受。”
  江芜不可置信地抽开手骂他疯子。
  眼睛瞥向窗外,此刻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几点了?”她脱口而出的问。
  楚弋看了眼手表,“十一点21分。”
  闻言脸色一变就要下床,“我手机呢?”
  楚弋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她,“你妈妈打电话来了。”
  听见这话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凝滞了,“你接了?”
  “没,但是……”
  没等他说完江芜自己就看见了,九点十几分的时候发了信息和妈妈说今天同学过生日不回去。
  “你妈妈还挺好说话的。”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楚弋想到她会生气,倒是无所谓站起身拿了桌上的药递给她,“那我总不能带着已经晕过去的你回家吧,你要怎么解释?”
  他把药再次往前递,江芜抬眼睨他,脸上那股倔劲展露无余。
  “如果不是因为你…..”
  楚弋不等她说完就接过话茬,“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晕倒在半路了。”
  厚颜无耻。
  楚弋收回手放下药,“还是先吃饭再吃药。”
  端了旁边的粥,“温的,刚刚好。”
  江芜也实在是饿了,知道和楚弋闹别扭说再多都没有意义。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双手接过。
  好半晌,她才声音低低的和楚弋说谢谢。
  “这么小声,不想让我听见?”
  扯了扯唇不理他,快速喝了粥拿过药一饮而尽,眉头拧在一起。
  楚弋被她这一连串动作逗笑,“哪有这样喝药的。”
  江芜依旧不理,低下头瞪了他一眼掀开被子要下床,还没站稳又腿软得坐回去。
  “怎么?”
  “我…去其他房间可以吗?”
  “为什么?”
  楚弋见她眼神躲闪,怕是想起之前他们在这床上做过什么,有意回避。
  “那个。”江芜抬手指向玻璃柜。
  倒是他思想下流了,原来是怕蛇。
  “不会爬出来的,而且……”楚弋恬不知耻地抱住江芜的腰,“我和你一起睡,怕什么。”
  被这人缠上和他的臭蛇有什么区别,江芜动了动身体,“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那你要慢慢习惯了。”
  江芜转开头,尽量忽略腰上的手臂,“说好就睡觉?”
  楚弋把脸埋在她身上,“你想做其他的也可以。”
  “我不想。”
  “明天身体会好吧?”楚弋抬起头来,“明天我们试试?”
  这么多天,他就是这么思念江芜的。
  -
  丁聿刚到教室就屁颠屁颠儿地坐到楚弋身边,“哟,我可听说今天楚大少爷坐公交来的,怎么,你又把司机辞了。”
  楚弋懒得理他,往教室外走。
  坐公交还不是因为江芜起得早,要在他睡醒前就偷溜,哪知刚洗漱出来楚弋已经站在门口,江芜那时真觉得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我坐公交去学校。”
  他倚着门框,带着些困意说,“你可以带我一起坐公交。”
  他倒没觉得坐公交有什么稀奇的,反而是江芜,见了有同学上来,不管认不认识都远离他,他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走到一楼到室外那块,有个长走廊,楚弋走过,忽然停住,记忆里都是匆匆走过的地方,不曾抬头看过一眼,此刻是第一次驻足。
  长长的荣誉布告栏,太多人在他面前是模糊的,直到往前走,在最前面,排在榜首的女生是唯一清晰的,脸上是青涩又懵懂的稚气,纯粹清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头发比现在短许多,什么时候拍的呢?
  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的落在她脸上,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飘浮,平添一股神性,仿佛遥不可及。
  楚弋不自觉屏住呼吸,以前不是从未遇见过,如果过往有一秒停留在这里,他想,视线也同样会被吸引,会想尽办法和这个女生纠缠到一起。
  喉结滚动着,开始想念她柔软的发、细腻的皮肤、平坦的小腹还有下身的湿黏,短暂的思绪扰得他口舌生渴。
  江芜也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草稿纸,揉成皱巴巴的一片,思绪像藤蔓缠绕,时间却像指尖流水丝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