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班了？”周以白问。
  “九点就下班了。”孟宇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躺着的姿势，但眼睛没从屏幕上挪开过。
  九点就下班，但现在都十一点了……周以白心中升起一点念头，但随即又把那念头压下去，只道：“今天很忙吗？”
  孟宇看着他，没回答，只是问道：“怎么样？想我了？”
  “我……”周以白反射地摇头，摇完头后才想起宁宁老师的指导。
  他应该坦白的，但是……
  “哼。”孟宇突然一声轻笑，“我就挺想你，一大早出门没带手机，来不及回来拿，刚才回来发现没电了，充好电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你说话，哪知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不想我。”
  “我……”
  我其实也很想你。
  然而周以白说不出口，手紧紧揪着睡裤就是说不出那几个字。他向来不擅长表达情感，要叫他说出想念某个人，对他来说太难了。
  他挣扎了半天，最后只道：“我……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昨天晚上也是。”
  “我怎么会不理你，这不是没时间吗？”孟宇无奈地笑道，“昨天晚上应酬了一整晚，发消息给你时正要开始喝，后来被灌了好几轮。喝完了他们还想继续，太可怕了。”
  “你喝那么多，还回得了房？”周以白小声问。
  孟宇看周以白脸有点红，眼神飘忽，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喝醉了，然后就在那里和人发生了点什么？”
  “发生什么？”周以白纯洁地看孟宇。
  “就那啥啊。”
  “啥？”
  “就是会有个人进房间，然后脱衣服那种……”
  “画人体素描？”
  “……”
  认识周以白这一阵子，孟宇知道周以白偶尔其实有点小腹黑，早不天真地相信周以白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周以白在装傻。
  他笑道：“总之呢，你要相信你哥我是很纯洁的，以前他们要请我，我都拒绝掉了。而且就你哥我这颜值这身材，到底谁嫖谁啊？你说是不是！”
  孟宇自恋起来脸皮特别厚，但他就算随便躺着，在周以白眼里还是很帅，便认同地点点头。
  周以白觉得自己点头时的表情应该是严肃成熟而淡然的，然而就孟宇看来，却是他睁大着眼，一脸崇拜的点头，乖得不得了。
  孟宇就爱他那表情，晚上只要看他那样子看个一会，就觉得一整天的疲劳瞬间消失了。
  “昨天有没有乖乖早睡？”
  “一点睡。”
  “乖。”孟宇点头道，“刚才在画什么，我看看？”
  周以白把镜头对准了画，今天接续昨天的工作，画的是美少年在湖边顾影自怜。孟宇对艺术没什么天分，只能分辨出好看与不好看。
  在他眼里，周以白的画很好看。他看了不禁惊叹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佩服，说道：“你怎么这么厉害？我们小白不止长得好看，画画也特别好！”
  “没有……”周以白不好意思，赶紧把镜头转开。
  可镜头里虽然没有画，却有他自己。
  孟宇笑道：“果然小白特别帅……呦，脸红了。”
  周以白别开头，耳根子都红了。
  孟宇想逗他，压低声音，魅惑地道：“昨天没看到色。情男主播的直播，是不是今天特别想看？”
  边说还边拉自己的浴袍，让胸露更多出来。
  周以白心想这人太奇怪了，那天才自己不要不要的，结果现在每天都想当男主播！
  “……你怎么这么浪？”周以白实在忍不住。
  孟宇正在搔首弄姿，被这么一说僵了一下，悻悻然地收回手，遗憾道：“我……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浪，可我就想对你浪啊，不行吗？就这么辣眼睛？”
  周以白无奈摇头，说道：“以后吧……你今天不是累了一天了吗？”
  听到以后还有机会浪，孟宇这才好了一点。
  “哎，这两天真的忙死了。”孟宇在床上滚了两圈，突然抬头看周以白，“其实我觉得我有点毛病。”
  “啊？”周以白茫然，看孟宇现在那姿势特别诱人，“什么病？发……骚？”
  “话题已经换了！”孟宇哭笑不得，并拢腿坐好，“已经不讨论刚刚那个话题了。”
  “哦……”
  “我要说的是，我觉得我有点……控制狂？是这么说的吗？什么事都得自己来，要不放心不下，就算带了员工出来还是不安心。举例来说……”孟宇指指周以白的睡衣，“现在看你睡衣没扣好，我不会叫你扣上，我会想帮你扣上，我就是这毛病。”
  周以白的睡衣有两三个扣子没扣上，锁骨都露出来了。然而他嫌热，被说了也不想扣上，只是哦了一声。
  孟宇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周以白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但不管孟宇说什么，他都觉得孟宇厉害，频频点头，那崇拜的小眼神看得孟宇十分受用。
  孟宇说到最后，本来还想抱怨些事情，但被他看得怨气都没了，心情都好了。
  “和你说话感觉特别好。”
  周以白点头同意。
  过去孟宇出差时总和助理住一间房，但这次为了和周以白说话，便多开了一间。虽然到头来没时间和周以白说话，但有今晚这次通话他就觉得回本了，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