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栎，张灯，你们俩立刻用我给的符咒破开空间出去！不要留在这里！”黄云飞用仅剩的几分气力大喊。
  “可是师父，你呢？！”周悠在李栎怀中挣扎。张灯见小荷也不再攻击李栎了，立刻拿出符咒，准备捏诀。
  “不要管我！再不走整个空间的灵气都要被我们引爆了！死的人太多得不偿失！！”黄云飞大喝，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张灯与李栎火速捏诀，破开空间，一脚踹开了别墅二楼的窗户，回头一看，黄云飞和王天师两人的灵气都被压制到了极限，竟然是同时发出一声怒吼，撤掉了眼前的唯一屏障，向对方发动最后一击。
  不远处，只听见黄云飞在哈哈大笑：“我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如此这般还是泄露了天机。也罢，泄露了也算帮助到了那浑小子，此生足矣！！”
  周悠眼中师父的头颅消失在巨大火光中。她还没来得及喊出什么，就被李栎和张灯带出了别墅。
  紧接着，整座别墅也从内部爆炸了。宅邸陷入熊熊烈火，那火焰直冲入天，有着好似要吞干净所有生命一般的气势。
  周悠发出凄惨凌厉的喊叫，却是连个“师父”也说不出来了。
  第六十四回　寻踪觅影（五）
  黄云飞死了。
  头被炸飞，与王天师同归于尽，死透了。
  周悠失声痛哭，张灯心乱如麻。
  黄云飞走南闯北，带着周悠看过很多奇闻轶事，教给她道法，也教给她不少做人的道理，说是半个父亲也不为过。
  如今却平白无故死了？
  张灯的手脚冰凉，四肢发涨。
  就因为要帮助他，黄云飞死了？
  ※※※
  “一报还一报，你们两不相欠了。”
  周悠哭完，冷静下来，变回原来的大小落到地上。
  “师父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也让我不要责怪你，是他命不够硬，不是你的错。”她擦干脸上狼藉的彩妆，把收着魏谙魂魄的小钵扔给张灯。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害了他。你好自为之吧，”周悠头也不回，往远处走去，“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李栎复杂地看了张灯几眼，欲说还休，矛盾几秒，一跺脚去追周悠了。
  张灯拿着小钵，站在还未天亮的街头，感到一阵黯然。今晚他铁定是睡不着了，张灯叫了辆出租，准备坐车去冥司办事处押魏谙去登记领通牒。
  等了十分钟，手机上显示接单，一辆红色本田正在靠近。他站在十字路口，这个点只有稀疏几辆车路过，显得大战之后，孤家寡人的张灯格外凄凉。
  张灯只觉得手足冻到分离，远处的车才开到他跟前。
  他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温暖的空气才让他感觉四肢逐渐回到了自己身体上。
  虽然他一点也不困，但为了工作顺利，张灯还是打算小睡一会儿。他裹了裹外套，拉好保险带，闭上眼睛。
  “靓仔，别睡啦。”司机敲敲隔离开的塑料罩，发出“啵啵”的声响。
  张灯猛地张开眼睛。这声音他熟悉，记得是……
  冥司遇到的女子穿着暗红色的长制服，戴着白手套，一边开车，一边朝张灯递了个眼神。
  张灯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女子打开塑料罩上的小窗户，递给他一支电子烟：“抽五口，可以有点精神。”
  张灯老老实实地拿过了那支红色的小棒棒，放到嘴边吮了吮。
  “去冥司啊？”女子不答反问。
  “嗯是。”
  “交差吗？你今天这班下得可够晚的。”女子又说了一句。
  “嗯是。”
  见他没什么想说的，女子只好自己开口了。
  “我开车挣外快呢。反正也不用休息，挣点路费，免得去了别的地方还要看人眼色。”
  张灯觉得奇怪：“冥司的退休人员没有退休金吗？你还要出来挣钱？”
  “有啊。很多呢，买几套房子不在话下。”女子说道，“可这钱只能在下面用啊。我得去搞点金子才行。”
  张灯又奇怪了：“金子？你要金子干什么？又重又不实用。”
  女子嘿嘿一笑：“这你不用管。稀有金属到哪里都值钱，就和你脖子上那块如何精一样。”
  张灯突然紧张，握住了自己的项链。
  “你别担心，我可不打你项链的主意，”女子无奈地挥了挥手，“你那玩意儿和你是绑定的，拿走了还会像小狗一样回到你身边。我才不要。”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了，张灯看了几眼正在微微发热的如何精。冰冷的夜晚里，如何精的温度竟然比他体表的温度还要热一些。
  “其实这是我接的最后一单生意，我明天就走了，”女子说，“我和你也算是有缘分，不如这样，我给你点建议？”
  张灯摸着怀里的小钵，“嗯”了一声。
  “我不能救你的朋友，熟人，也不能插手你的生活，”女子瞥了瞥他的手，“你那罐子里装着个冤大头呢。胆子老大，和文昌星君吵过架，他过得肯定很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