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陆放压下心底的探究,等他换好鞋抱着猫猫往里走,就见许枝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胡乱一通操作。
  他将猫猫递到她面前,沉声道:
  “它很乖,你可以抱抱它。”
  许枝原是抬着一只手臂向前按遥控器按钮,佯装不经意地朝猫猫扫了一眼。
  陆放的动作滞空许久,她才丢下遥控器小小用鼻音哼出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她伸手接过猫猫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
  它果真很乖,一点挣扎的意图都没有,温顺地从陆放怀里的转移到自己的臂弯。
  感受到毛茸茸的触感,许枝郁闷的心情终于打开一个豁口。
  但她依旧端着,漠然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坐吧。”
  陆放不动声色地坐下。
  快一米九的结实体格这么往沙发一陷,画面凭空生出几分局促。
  许枝情绪又回落几分。
  她盘腿坐着,自顾自给猫猫顺毛,眼都没抬:“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住我对门?”
  陆放:“不是不告诉你。”
  许枝终于对上他,示意他继续。
  陆放微顿,瞥一眼她臂弯:“是因为它,我错过了坦白的最佳时机。”
  许枝先是一怔。
  良久,她想起第一次来看房的记忆碎片。
  “什么人啊,是把猫猫关在卧室里了吗?为什么不让它在客厅活动,难道不知道猫猫最关不住吗?”……
  许枝:“……”
  她轻咳一声,颇不自在地稍稍偏开视线。
  “就算当时你不好开口,那之后呢?之后也找不到好的时机告诉我吗?”
  她语气依旧硬邦邦,实际气焰已经消下去大半。
  陆放深深看她:“前段时间你和我都太忙,好的时机就是今天。”
  不等许枝开口,他逐渐正色:“正好还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周六看完我妈,她可能要和我们一起回来。”
  许枝卡壳,眨了眨眼半天没理解他的言下之意。
  陆放直接把话讲明白:“我们已经领完证,她回来看见我们不住在一起,一定会起疑心。”
  答案在许枝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讷讷地明知故问:“所以呢?”
  “所以,枝枝,考虑一下和我同居的事。”
  他沉着嗓音,漆黑的眸让人不自主地深陷沉溺。
  他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让人完全跟着他的节奏。
  但他们婚姻明码标价,既然他已经帮她完成约定,许枝没理由单方面毁约。
  她垂下眼:“不用考虑,你安排就好。”
  陆放安静片刻:“那,是你搬到我那边,还是我搬过来?”
  许枝咬紧牙关:“都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
  “我的东西不多,我搬过来吧。”
  巴掌大的脸蛋全然被慌乱占满,陆放低笑着补充一句:
  “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怎样。”
  他嗓音低沉,一句“不会对你怎样”的尾音隐约透着戏谑的性感。
  “陆放!”许枝急急叫道。
  她的嗓音其实很好听,尤其略带嗔怪意味念他的名字的时候。
  陆放一颗心好似被她攥在手里,轻而易举因为她软到一塌糊涂。
  -
  搬家的事被暂缓到周五。
  在此之前,陆放接到了孙迁的一通电话。
  “张显提前两天放出来了,我现在正跟着他,老板,就等你指令了。”
  陆放给孙迁发了个定位。
  他语气淡淡,透着难以察觉的戾气:“把他带到这里,然后你再接两个人。”
  挂断电话,陆放从杂货柜找到一捆粗麻绳。
  他双手攥着使劲绷了绷,像在试验绳子是否足够结实。
  双臂的青筋喷薄而起,眉梢却抬也没抬。
  等他开着大众去到秋水镇这处偏僻的烂尾自建房,从车上下来,就见张显已经被塞住嘴,反绑在一只落满灰尘的木质靠背椅上。
  张显刚从警局出来,还没来得及给他老爹打个电话,走到巷口就被一个麻袋套住。
  他吆喝、挣扎却无果,像只待宰的牲口被丢进车后备箱。
  再次恢复视线,他就已经出现在这个废弃的自建房。
  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将他绑起来,嫌他聒噪塞住了他的嘴。
  男人临走前,幸灾乐祸丢下了一句:“等陆老板来,有你受的。你这种人,就是要点强手段对付才能老实。”
  张显这才想起来,他是在那个杀鱼仔身边见过这个瘦高男人。
  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被揍的那个晚上。
  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再度笼罩了他。
  太阳快要落山,光从屋顶的漏隙间洒下,他看见有人踱步走向他,周身半明半暗。
  陆放在张显面前停下,抬手揭下他嘴里的布料丢向一边。
  张显哆嗦着的凄厉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你已经揍了我一顿还不够吗?!”
  陆放冷冷一笑。
  他单手抓住木质靠椅,轻而易举将人连着椅子一起抬起。
  最终,他在自建房后的一处废墟停下脚步。
  张显手脚都被绑死,挣脱不了只能奋起蠕动。
  等他看清不远处的一口爬满青苔的水井,一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敢乱来我一定让我爸好好收拾你!”
  陆放手上的力道一卸。
  腾空的双脚终于着地,张显刚能喘一口气,下一秒,便听见他近乎冰冷的嗓音:
  “你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
  第25章
  养殖场虽然卖了, 但当初谈的条件是允许许建业继续在厂里工作,等于他用从老板到员工的身份降级换盈亏不再和他有关系。
  是孙迁直接和他们定下的合作,所以当他出现说有事要找, 许建业陈茂娟丝毫没起疑心乖乖跟着上了车。
  两人扎根在镇上几十年, 车子还没开出去太远,瞧着方向发觉了不对劲。
  “这是往哪去啊?”
  孙迁轻飘飘回了句:“一会到了你们就知道。”
  约莫十几分钟, 车终于在一处偏僻处停下。
  孙迁伸头看了一眼, 在先前的位置没见张显踪影。
  他心下了然,是陆放到了。
  车门被驾驶位的总控锁死,许建业陈茂娟在后座使劲拽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许建业急眼:“这里就是个废弃厂房, 你带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要谈?”
  孙迁没说话, 自顾自将车往里开。
  他故意踩足油门又急刹停下,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渗人的刺耳。
  许建业陈茂娟防不胜防,狠狠往前座靠椅上一撞。
  陈茂娟还没来得破口大骂,就见孙迁摇下车窗, 望着一个方向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没什么要谈, 今天主要是想请你们来看出好戏。”
  两人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破破烂烂的大铁窗后面,砖块瓦砾组成一摊废墟, 不远处有口两成年人环抱大小的灰水泥井。
  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单脚抵上井沿,手里攥着根粗麻绳, 似乎正吊着什么重物,男人双臂之上青筋脉络凸起。
  风吹过,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只是他眉梢抬也未抬, 轻描淡写日漫韩,漫腐漫男女成.人漫都在q裙524908192的姿态,让人不禁好奇绳子另一端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并非临河临湖, 却源源传出声复一声的水花拍溅,打在井壁像海浪卷到棱角分明的礁石。
  正疑惑,水声停歇,剧烈的咳嗽伴随嚎叫冲出本就破烂的屋顶。
  男人耐着心弯下腰,微微用力终于将绳子从井底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