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成为天武真传,是理所当然的事。
  “吴渊,随我们来。”雨太上却是向吴渊道,旋即就同剑太上一起向大殿后面走去。
  吴渊心中闪过一丝犹豫,跟了上去。
  都已公开宣布。
  吴渊觉得,两位太上还有其他心思的可能性,会很低。
  大殿背后,是并不算太大的宗祠。
  “牌位?”吴渊目光一扫,只等香火一直燃烧,而他一眼就见到了灵位上的诸多名字。
  云山祖师、洪禾祖师、方夏祖师……足足二三十个牌位。
  “都是横云宗历代宗主和所诞生宗师的名字。”吴渊心中暗道,顿时明白这里的意义。
  吴渊看向雨太上和剑太上。
  却见剑太上安静走到一侧,唯有雨太上向着众多牌位恭恭敬敬行礼、上香。
  一丝不苟。
  待插上香,雨太上走到剑太上身侧,才望向吴渊,声音温和道:“吴渊,你也来上柱香吧,祭过各位祖师。”
  “是。”吴渊自然很老实照做,全部依照雨太上的做。
  待完成。
  “吴渊,在宗门历代先祖见证下,你已成天武真传,关于宗门的一些事,自然都该告诉你。”雨太上轻声道:“按理,有些事不该现在和你说,可时间不等人,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吴渊暗惊。
  没机会?
  “我横云宗,即将覆灭。”雨太上吐出一句话。
  仅八个字,言简意赅,却堪称石破天惊。
  “什么?”吴渊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看向雨太上。
  这惊讶,并非伪装。
  “别震惊。”雨太上淡淡一笑:“大晋帝国咄咄逼人,我们双方休战十年,如今闽州、原州战事皆罢,该论到江州了,他们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
  “我年龄很大,明年,就将过百岁,战力会迅速下滑,支撑不了太久。”雨太上缓缓道来。
  吴渊静静聆听。
  宗师高手,活上一百三四十岁,轻而易举,只是,年过百岁就会战力逐渐下滑。
  虽过程会很缓慢,到临死前,都能保持顶尖高手实力。
  可战力下滑,是难以逆转的。
  早年的各路仇家,绝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正因此,才有‘武者难老’之说。
  对任何一方宗派来说,拥有一位正值盛年的宗师高手,是头等大事。
  有,就能让各方势力忌惮,不敢轻动刀兵。
  没有?很容易覆灭!
  “晋皇野心勃勃,他有志于有生之年一统天下。”雨太上继续道:“早则明年,晚则三五年,大晋必将再度东进,论大军战力,我们是远远不如的,而那时我年老,剑太上独木难支。”
  “况且。”
  “以剑太上之性情,未必愿为宗门战至最后。”雨太上直言不讳道。
  一旁的剑太上听着,神情却无丝毫变化。
  吴渊心中感慨。
  他终于明白,为何宗门内,会有剑太上为人‘绝情绝性’之说。
  并非空穴来风。
  “太上,一旦战事起,临海四州的各大势力,应当不会坐视不理。”吴渊忍不住道。
  临海四州,即燕州、武州、东州、闽州。
  “他们自然会支援,百江王也会支援。”雨太上轻声道:“但前提,是我横云宗够强大。”
  “一旦我们连大晋第一波突袭都扛不住,还谈什么支援?”雨太上摇头道。
  吴渊哑然。
  也对。
  就算是当棋子,也要自身实力够强,有利用价值才行。
  “即使我们扛住大晋第一波兵锋,可若太过衰弱,临海四州很可能支持百江王,令其直接统领我横云疆域,再加上元湖府。”雨太上轻叹道:“到时,统领八府之地的百江王,更有希望帮助他们抵挡大晋兵锋。”
  吴渊愈惊,皱眉道:“我横云宗臣民,可不会听从百江王之名。”
  横云宗、百江王,虽都号称‘楚江帝国’继承人。
  但实际上,六百多年,楚江帝国的名声早已烂透了,在百姓中号召力很低。
  宗师,可以成为一方势力的支柱!
  可想要真正建立一方稳固势力,是要时间的,要有足够多的忠心军队、武者、百姓。
  诸德之中,武第一!
  可武力并非万能的,别说地榜宗师,纵然天榜高手又如何?总不能将所有普通百姓、普通军士杀光。
  “我横云宗的招牌,他们不会拆。”雨太上似看透一切:“但一切权利,会逐渐收缴于百江王。”
  “甚至于。”
  “百江王,有可能重新打出楚江帝国旗号。”雨太上摇头道:“到时,我横云宗即使残存,和覆灭又有何区别?”
  吴渊缓缓点头。
  做傀儡吗?
  不得不承认,雨太上的分析,很有道理!
  “我原本将希望寄托于许辉,他天资的确不错,成长也不慢,可宗门等不起了。”雨太上轻声道:“多一位宗师,能多拖延一会。”
  “可是,不成天榜,最终难挡住大晋兵锋。”
  “唯有天榜,才能对抗天榜!”
  吴渊不由点头。
  单从这句话就知道,大晋背后,肯定有天榜高手。
  雨太上他们是知晓的。
  “许辉,寄托宗门少许希望。”
  “吴渊你,才真正是宗门的重要未来。”雨太上目光落在吴渊身上,充满着希望。
  吴渊聆听着。
  未来?
  “你可知,天武真传,为何那么少?”雨太上轻声道。
  “请太上指点。”吴渊道。
  “这个名号,不止是名声、职责。”雨太上感慨道:“更代表其中蕴含的巨大好处,即使是宗门,都难以承受,所以,非绝世人物不选。”
  “你之前的六位天武真传,有五位,都成为了地榜宗师。”雨太上道。
  吴渊不由感慨。
  好高的概率!从另一方面,足以见得宗门选人的慎重。
  “吴渊。”只见雨太上一挥手,当即,在一旁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数件物品,一本厚重的书籍、一柄战刀、一枚银色戒指。
  “储物法宝?”吴渊眉头一掀。
  若到了这时候,若还没看出雨太上也有储物法宝,就显得太过愚蠢了。
  “你没惊奇之色,看来,早就知晓储物法宝的存在。”雨太上淡淡一笑。
  “在宗师心得中见过说明。”吴渊道。
  宗师心得中,的确略有提及,说过茫茫天地间,有些神奇的仙家之物。
  可终究非实物。
  雨太上笑着摇头,也没再追问,自顾着拿起了那柄被黑色刀鞘包裹着的战刀。
  “这一柄战刀,名曰烈阳。”雨太上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慢慢抚摸着刀鞘,似有些感慨,又似是回忆。
  随后,她右手握住的刀鞘,猛然用力一拔。
  “哐~”刀出鞘。
  轰!仿佛火山喷发般。
  刀出鞘的瞬间,一股特殊而恐怖的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殿厅,以吴渊的神魄之强,心神都微微摇曳。
  简直骇人!
  “这?”吴渊眼神灼灼。
  这一股刀意,好可怕!
  是吴渊至今所见过的最强的一柄战刀。
  “察觉出来了?天下人只道我横云宗‘月澜剑’横压江州百年。”雨太上感慨道:“实际上,宗门内,百余年来,一直有两件一品神兵,月澜剑、烈阳刀!”
  两件?
  吴渊暗道,果然啊!
  他盯着雨太上手中的这柄战刀,战刀散发出的气息,丝毫不逊于那柄月澜剑。
  绝非二品神兵所能企及。
  “这柄烈阳刀,自从方夏祖师得到,便从未显露于世。”雨太上道轻声道:“相比月澜剑,它更为霸道,非常人能驾驭,所以,宗门历代太上,几乎都用的月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