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故人不再是故人
几经波折,总算是顺利交接完成了。
昨天在忧绘咖啡馆,梁平哥哥似乎对突然出现的靳鐸多有不满,不但对靳鐸说话夹枪带棒,还一直找麻烦、嫌东嫌西、硬是拖着不肯好好交接。好在有先见之明的靳鐸偷偷联络了殷美悠过来一起交接,或许是不好意思在殷美悠面前表现太小家子气,梁平哥哥才没有继续跟靳鐸唇枪舌战下去,愿意好好交接。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交接完成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跟梁平哥哥接触,这样她可以放心的开始新生活,不再被过去的事情打扰。
当向佳这么想的时候,殷美悠凑过来拉了拉她。
「佳佳。」
「嗯?怎么了?」
「昨天伊庭知道了你回来的事,想要看看你,我们和于庆讨论过,想要为你办一场接风宴,你这周末有空吗?」
听闻了向佳回来的事,苏伊庭着急想见一见,要不是怕吓着向佳,只怕今天一早就跑到班上守株待兔了。
「接风宴?」向佳没想到,她和伊庭姊姊才认识几个月,伊庭姊姊竟这样把她掛在心上,还要帮她办一场接风宴。
「是啊!除了我和伊庭之外,还有于庆和他几个哥儿们,就在我家办个小小的接风宴,煮个火锅之类的,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餐厅,我们也可以先预订。」约在她和苏伊庭共租的家是伊庭的主意,一来方便,二来也可以免去在外的困扰,毕竟那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发疯的模样,实在不宜让外人看见。
「没关係,在家里好,挺温馨的。」这倒让她想起从前大家也会一起在小樱姊姊的家聚会,只是现在小樱姊姊不在了。
对了,说起以前一起聚会的人、于庆哥哥的哥儿们……
「那个、梁……」担心「那个人」也会去,向佳正想开口询问。
「什么聚会?你们在偷偷约什么都没找我!」
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刚好回来的靳鐸给打断。靳鐸刚从厕所回来,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听见两人竟然私下偷偷约会。
「是你应该不会想去的聚会。」靳鐸和于庆他们几个向来不对盘,何况还有她的表姊苏伊庭在,想必靳鐸是不愿意踏足那样的场所。
「该不会是和于庆他们的聚会吧?」心思敏捷的靳鐸一下子就猜到。
殷美悠点点头。
「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了。」靳鐸一脸嫌恶的表情,要他和那几个男人一起吃饭,他寧愿被学生会的公文压死,唸书唸到天荒地老,也不想和那几个人吃一顿饭。
「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殷美悠也不知道为什么,靳鐸和于庆,好像结了八辈子的仇,每次见面总要互相嘲讽几句,偏偏一个是她的男友、一个是她的好友,常常让她里外不是人。
关于这件事她也跟于庆谈过,毕竟她和靳鐸、谷珅冶几人是好友,偶尔吃些小醋不打紧,但不能干涉她交朋友的权利,她自己也会拿捏朋友的分寸。只是于庆虽说有稍微听进她说的话,不那么剑拔弩张,但和靳鐸见面时还是忍不住酸言几句。
在中间做夹心饼乾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好在现在有了向佳接替学生会的工作,于庆就不必老是跟着她进学生会,和靳鐸大眼瞪小眼了。
「他先是抢走我的好朋友,又抢走我的好干部,你说这个仇大不大?」更重要的是,殷美悠可是他好哥儿们的初恋。
别人不知道,可他和谷珅冶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虽然长了一张如混血儿般的帅脸,从小到大深受一堆女子喜爱,可谷珅冶从未对任何一个女性敞开心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单纯的殷美悠让他卸下心防,却又被人横刀夺爱,导致谷珅冶再度封闭内心,这个帐要算可真是算不清了。
抬头瞧了一眼默默在自己座位看书的谷珅冶,靳鐸知道虽然谷珅冶看似漠不关心,其实一直在注意这里的动静。
「他哪有抢走你的好朋友啦!我不是也还是会跟你们出去玩吗?」真是的,为什么这些男人心眼这么小?她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或是玩偶,也不想成为女帝广开后宫,可以不要一天到晚像妃嬪一样争宠吃醋吗?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有佳佳,你爱放闪就放闪去,不用管我的死活了。」靳鐸就像后宫饱受欺凌的可怜小答应,委屈地拉着向佳的袖子讨拍。
「啊?」看靳鐸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向佳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什么话!」殷美悠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脑袋,靳鐸这性格,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他只是日常发病,不用理会他。」在一旁安静看书都不说话的谷珅冶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贬低自己好友。
「喂喂喂,什么发病啊!」靳鐸大声抗议。
谷珅冶这个人平常沉默寡言,也不太理会人,偏偏对自己特别毒舌,亏他们还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时常为他着想。虽然,谷珅冶从不承认自己是他好友的这件事。
「佳佳,你别听他乱说,我正常的很,你看是吧?」靳鐸特意把他引以为豪的帅脸凑到向佳面前挤眉弄眼,逗得向佳笑开了怀。
「是、是。」向佳笑着,伸手轻轻推开靳鐸的脸。距离太近,就是再帅的脸也会让人有压迫感。
看着向佳,殷美悠有一种看着一年前自己的感觉,她和靳鐸、谷珅冶从一年级就同班,那时靳鐸也是一张天花乱嘴,三不五时就调戏人、逗弄人,常常弄得她不知所措,等到她和于庆交往之后这行为才收敛了一点。
不过经过一年,她也算了解靳鐸这个人,虽然喜欢在口头上调戏女孩子,但只有在想进一步交往的女孩子面前才会表现出追求对方的侵略性,这对向佳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殷美悠从于庆口中得知许多向佳和梁平的事,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向佳真的忘记梁平,有个新的开始也是好事。如果那个可以带向佳走出过往的对象是靳鐸的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靳鐸可以改掉对女孩子油嘴滑舌的坏习惯就好。
「不然我们几个也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吧?虽然佳佳之前在国中部念过书,但对这附近应该还不算熟悉,还可以叫上洪颐和辉一起,人多比较热闹。」殷美悠提出建议。
「好啊!是说,干嘛非得叫上洪颐和简玟辉,我们四个一起就行了啊!」靳鐸有些不情愿,毕竟洪颐和简玟辉看起来都对向佳有意思,这样他就多了两个对手了,至于谷珅冶的话,他心里只有殷美悠,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好歹是学生会长,维系干部之间的感情也是你的职责吧!」殷美悠叹了一口气,要是学生会没有谷珅冶和洪颐两个靠谱的人撑着,会长靳鐸跟公关简玟辉整天只想着泡妞怎么行。
「我和珅冶的感情不用说,至于另外两个不用特别联络感情也没关係。」对靳鐸来说洪颐和简玟辉目前来说就只是工作伙伴而已,还谈不上多要好的知心好友,至于向佳,他很乐意和她发展近一步的关係。
「你这样说,小心他们听到之后放生你这个会长,让你累死。」怎么说人家都是特别来帮忙做事的,靳鐸这么说有点把他们当工具人的感觉,太不厚道了。
「这不是还有珅冶嘛!我相信他不会拋弃我的。」靳鐸一个瞬间移动跳到谷珅冶身旁搭上他的肩膀。
毫不意外的,谷珅冶立刻嫌弃的拨掉肩膀上那隻咸猪手。
「你再把事情都推给我,我就带头退出学生会。」讲到这里谷珅冶就来气,不可否认靳鐸在领导方面还做得不错,但就只会出一张嘴,需要身体力行的事全都丢给他这个副会长,根本是压榨。
当初是靳鐸挟小女子逼迫他接任副会长,然而如今他在意的那名小女子已经准备退出学生会,要不是看在和靳鐸从小一起长大「微薄」的情分上,他早就罢工了。
「呜呜,怎么连你都这样对我。」靳鐸感到无比受伤。
「佳佳,我只剩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靳鐸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再度化身为小可怜,委屈的回到向佳身边寻求安慰。
「这……」和靳鐸才认识几天,她怎能担起靳鐸如此重大的信任,向佳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噹――噹――噹――」
正当向佳不知如何回应时,解救人的上课鐘声响起,这才让向佳可以暂时远离靳鐸的热情。
星期六,夜晚,向佳搭着于庆的便车来到殷美悠和苏伊庭共同合租的家。
苏伊庭原本一直住在学校宿舍,直到一年前殷美悠考上风幽高中,两人才在校外租了一间三房二厅的电梯大厦,距离学校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向佳现在也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距离殷美悠家倒也不远,本想自己走过来便可,但于庆哥哥不放心,就带着助理阿翰来接她了。
从殷美悠的口中得知,伊庭姊姊现在跟方袭哥哥正在交往中的事情,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在与大伙儿相处的几个月中,每的的聚会这两人没有不吵架的,有时候甚至还大打出手,看得她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两人最后竟然走到了一起,缘分真是奇妙。反观她和梁平哥哥,怕是没有在一起的缘分了吧!听说今天梁平哥哥也会来,向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平常心去面对他。
上一次在忧绘咖啡馆,梁平哥哥和靳鐸都抢着要送她回家,向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当颗大电灯泡,跟着殷美悠和来接人的于庆哥哥一起走了。
今天见到梁平,想必他不会放弃这个和她谈话的机会,看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躲不了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向佳刚踏入门口,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抱了个满怀。
「佳佳!我想死你了!」来的人正是方袭,见到许久未见的向佳,他开心的直接把轻盈的向佳抱起来转了起来,措手不及的向佳被方袭凌空转一转,转得七晕八素。
突然一根筷子从后面直射过来,笔直地打在方袭腰间,痛的他只能松手放开向佳。重心不稳的向佳差点往墙上撞去,幸亏于庆扶了一把,才没让向佳摔着。
「痛死了!我不就看到老朋友兴奋了些,至于这么吃醋吗?」方袭揉着腰鬼吼鬼叫着,这么个暗算人的手法,方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吃你个鬼醋!佳佳才多重,哪能被你这样转!」苏伊庭才不管方袭是不是调戏女孩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佳佳摔出去。
从后头赶来的苏伊庭一把推开方袭,换她把向佳抱个满怀。
「佳佳,我想死你了!」苏伊庭把向佳抱的紧紧,像是怕她飞走似的。
「咳咳!」苏伊庭毕竟是个习武之人,不太懂得控制力道,差点把向佳肺里的空气都挤了出来。
「你再不松手,她就要窒息了。」看向佳脸色越来越难看,人在不远处客厅的梁平好心开口提醒。
这情侣二人手脚不知轻重,是想弄死弱不禁风的向佳吗?
「佳佳,没事吧?抱歉,是我没注意。」听了梁平的提醒,苏伊庭才放开向佳。
向佳总算可以喘一口气,许久不见,这些哥哥姊姊们都这么热情,她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我没事。」
「你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久都不联络,我们都担心死了!」苏伊庭忍不住责怪两句。虽然只和向佳短短相处几个月,但她是真心把向佳当作妹妹看待,对她在感情上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
「对不起。」这次回来,向佳才知道这些哥哥姊姊对她的关心有多深。以前她只知道跟在梁平身后,对其他人事物不怎么在意。如今她看明白了,她应该要和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多亲近,不再执着于对自己无意的人了。
「说什么对不起,太见外了。」苏伊庭轻拍向佳的肩,拉着她的手走进客厅。
「嗨!佳佳,好久不见。」齐央整个人斜卧在沙发上,放松地像是自己家似的,看到向佳也没起身,只是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齐央哥哥,好久不见。」齐央哥哥都没变,还是一如往常的懒散,有得坐就不会站,有得躺就不会坐。
客厅里除了齐央,就剩梁平了,而殷美悠在厨房里忙着。见向佳踏进客厅,梁平也没有特别打招呼,在另一张沙发上滑着自己的手机。
而向佳瞄了一眼梁平,也没有主动打招呼,默默当作没有这个人一般,转头向苏伊庭询问殷美悠的下落。
「美悠在厨房里忙吗?我去帮她。」
「你是我们的客人兼主角,怎么可能让你动手,去那里坐好什么都不用做,其他的交给我们就好。」
去那里坐好?客厅里就两张沙发,一张被横躺着的齐央给占满了,另一张上面坐着梁平,这是要她去跟梁平哥哥挤一张沙发吗?
若是以前的她,自然毫不犹豫地跑去跟梁平挤在一块儿,可如今这关係,向佳倒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咳,要不,就让我和方袭去弄吧!我去把美悠叫出来,你们女孩子可以到房间聊些悄悄话。」心思细腻的于庆很快就察觉向佳的尷尬,马上提出一道解救向佳的方案。
「喔,对!就到我房间吧!我有好多话想跟向佳说呢!」聪明的苏伊庭也很快明白于庆的用意和向佳的处境,顺着于庆的提议说道。
「为什么要我去……」只有方袭还在状况外。
「去就去,别一堆废话!」苏伊庭毫不留情地把方袭一脚踹进厨房。
就算方袭已经升格成为她的男朋友,苏伊庭仍是没改动不动就喝斥方袭的习惯。没办法,就算两人已经交往了,方袭还是那副欠骂的个性,一天不骂他个几句,苏伊庭心里实在不舒坦。
「好好好,我去、我去。」女朋友说的话最重要,自然唯女友之命是从。交了女朋友反而变得更苦命,可是方袭却甘之如飴,认命地拉着于庆到厨房里交班。
今天的晚餐是麻辣、清汤鸳鸯锅,为了满足这一群大食怪男孩,火锅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青菜和火锅料等多种食材,还有下一波的食材放不下只能先搁在厨房和冰箱里,看起来丰盛,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群人一扫而空。
原本苏伊庭家中的餐厅只有几张椅子,为了可以接待一大群人,特地去添购了几张摺叠坐椅,还多买几副碗筷和盘子,方便在家开趴使用。本来就是六个人,现在加上向佳就是七个人,这一张小小的长型餐桌几乎要塞不下这么多人。
「好了,开锅啦!」方袭端着热腾腾的白饭出来,提醒瘫在沙发上的两条懒虫可以移动贵步到餐桌这里用餐了,至于于庆则是负责去唤房间里的女孩们。
「哇!好香啊!」
甫踏出房门,殷美悠就可以闻到餐厅传来的香味,已经煮沸的锅底滚滚冒出阵阵热气与香气,果然是知名的麻辣锅底,光是闻这香气就能感受到刺激的辛辣,让人口水直流。
鸳鸯锅两边的锅底都已经塞满了好料,只等大家入席就可以开动了。
于庆牵着殷美悠入座,方袭则贴心的帮苏伊庭拉开椅子,两对情侣相连而坐,梁平和齐央也早已入席,向佳一看,唯一剩下的空位就在梁平和齐央中间,这样她不是别无选择了吗?
也不知道梁平哥哥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和齐央最早入座,干嘛要在两人中间空一个座位,想也知道那两对情侣之中绝不会有人去坐那个单一的空位,会坐那个位置的只有逼不得已的自己。
向佳暗自咬牙,这个情况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了。
拉开梁平和齐央中间的椅子,向佳硬着头皮塞进两人中间。这张桌子要塞下七个人不免还是有点挤,向佳只好稍微挪动自己的椅子往齐央那里靠近。
梁平挑起眉头,对向佳刻意拉开距离的举动感到一丝不悦,却又不好在眾人面前发作。
「来,今天是为我们好久不见的佳佳办的接风宴,在开动之前意思一下,让我们举杯庆祝吧!」方袭像个男主人一般发号施令。
看在向佳的面子上,没有人打他的脸,大家都乖乖举起杯子相碰。
「佳佳,欢迎回国!」
时光彷彿回到多年前,那时她刚刚到风幽念书,成天跟在梁平哥哥身后,于庆哥哥等人爱屋及乌,真心把她当作妹妹疼爱,常常不顾梁平哥哥反对,总是让她一起参加聚会。时光荏苒,虽然成员有一点异动,大伙儿一起吃吃喝喝的气氛仍是没变。
「佳佳,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一定很想念台湾的食物吧!」苏伊庭捞了一颗鱼丸到向佳的碗里。
虽然火锅只是把所有的食菜都丢进汤里的料理,但没有好喝的汤头是吃不出火锅的美味的,更何况国外哪有猪血糕、豆皮、贡丸、鱼丸这些火锅好伙伴呢?
「我看美国都是一些高热量的垃圾食物,怎么佳佳你不见胖,反而还瘦了。」方袭刚刚把向佳抱起来转了几圈,自然清楚向佳现在的体重,虽然向佳长高了,但体重似乎比以前还要轻些,看样子在美国都没有好好吃饭。
「在美国养病,吃的比较清淡的缘故吧!」向佳解释。
在美国的时候大多都是由台湾厨师料理她的三餐,很少有机会到外面吃披萨、汉堡这些高热量食物,加上她本身食量也不大,所以才一直长不胖吧!
「你实在太瘦了,要多吃点!」方袭从麻辣锅里夹了几片牛肉给向佳,当然也不忘夹一些到苏伊庭的碗里。
「谢谢方袭哥哥。」看着碗里的食物,向佳好久没吃到道地的麻辣火锅了,迫不及待夹了一片牛肉就往嘴里塞。
「咳咳咳咳咳!」舌尖传来一股刺痛的呛辣,向佳突然狂咳了起来。
一旁的梁平见状立刻放下筷子,并轻拍她的背部缓和咳嗽。
「佳佳,没事吧?」其他人也放下筷子关心。苏伊庭马上起身,另外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向佳解辣。
在白开水和梁平的轻拍下,向佳这才缓和了不少。
「抱歉,我大概是太久没吃辣,没事、没事。」向佳挥挥手,要大家不用担心。在美国时都吃一些清淡的养身食物,向佳已经很久不识辛辣滋味,这才突然呛到了。
放下水杯,向佳已经从呛辣中缓解过来,可梁平的手还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似乎没有放下的打算。向佳这才正眼瞧了梁平,意外看到梁平脸上有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彷彿是,认真关心她的表情。
「那个、我没事了。」向佳稍稍侧身,避开梁平好意的手。
「没事就好,要不先试试清汤这锅吧!」梁平缩回右手,拾起筷子夹走向佳碗里的麻辣食物并放到自己碗里,再从清汤的锅中捞起一些汤和料放倒向佳碗中,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自然,可吓傻了在座眾人。
除了不曾参与他们国中时期那段过往的殷美悠,其他人皆感到不可思议,包括向佳本人。
梁平该不是吃饭前先吃错了什么药吧?怎么会对向佳有如此体贴关怀的举动?从前,只有向佳热脸去贴梁平冷屁股,梁平不嫌弃的推开她就不错了,哪可能向佳这么好!
梁平对眾人质疑的目光视若无睹,帮向佳添菜之后,也捞了好些料到自己的碗里,咕嚕咕嚕的开动了。
虽然心里有不少疑惑,到底也是饿了,没有人开口去探寻梁平不寻常的举动,全部默默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一有得吃齐央就有精神了,才不管旁边两个人的心思暗潮汹涌,添了饭又夹了一堆肉、菜和火锅料,把自己的碗堆的跟小山似的。于庆则是忙着为殷美悠夹菜夹肉,省得手脚太慢的她抢不到东西吃。
在所有人都抢食过一轮之后,原本煮熟的部分已经一扫而空,于庆和方袭一人负责将桌上的食材倒进锅里,一人负责去厨房端新一波的食材出来。不只是火锅,就连那一锅白饭也几乎见底了,几个男孩的食量真是惊人,平常运动量大的苏伊庭食量亦是不小,相较之下,向佳和殷美悠根本是小鸟胃。在一波快要饿死的蝗虫肆虐过后,向佳还慢慢吃着一开始梁平帮她装的那些料。
「好了,我看这些料差不多都熟囉!」方袭打开锅盖,麻辣锅的花椒香气完全盖过清汤的味道,直冲各位的鼻子而去,让人食指再度大动。
起身将锅盖放到厨房里,不在外面佔位置,一来一回的短暂时间,等方袭再度回到餐桌旁时火锅里的料已经空了大半,特别是肉一块都不剩。
「喂喂喂,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怎么才剩这些!」可恶,他要吃肉啊!肉!其他人就算了,他的亲亲女友竟然也没帮他夹肉,只顾着自己吃,真是令人心寒。
「要吃就再煮啊!有什么好嚷嚷的。」苏伊庭将一盘牛肉平均下锅,顺手把空盘交给方袭。
方袭实在欲哭无泪,只能委屈做个认命的小媳妇,乖乖把空盘放到厨房里的洗碗槽,又从冰箱冷藏拿了两盘肉出来。
这回他回来,刚好赶上牛肉半熟,这次他动作迅速,立刻回到位置上,拿起筷子往锅里夹,夹起的牛肉正是七分熟。
见方袭动筷,几个大食客也不惶多让,好几双筷子同时往锅里探,瞬间刚丢下去的那盘肉又没了。
等向佳吃完原本碗里的食物,第二轮煮好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佳佳,你要多吃点,如果夹不到的话可以再让梁平帮你捞啊!」方袭看向佳没吃多少东西,无心提醒了一句。
苏伊庭当机立断,不管方袭话才刚说完,直接用筷子插了一颗贡丸往他嘴里塞,烫的方袭反射动作想吐出来,但看到苏伊庭凌厉的目光,只能乖乖把热烫烫的贡丸吞下去。
这傢伙,那壶不开提那壶。
「这、我自己可以……」向佳正想开口,便被一旁的梁平给打断了。
「想吃什么?」梁平闻言,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反而真的要帮向佳夹菜。
不寻常,这真的不寻常,这真的是大伙儿认识的那个梁平吗?实在是太反常了!
梁平认真地帮向佳捞食物,他记得向佳最喜欢吃蛋饺、鱼饺之类的火锅料,便在清汤那一锅仔细寻找一番,好在大家全力进攻麻辣锅和肉片,清汤这里还有一些火锅料。
「来。」梁平直接端起向佳的碗,往里头加了许多料,又看碗里只有火锅料和青菜似乎营养不够均衡,便从自己的碗里分了一些肉给向佳。
这是梁平哥哥第二次帮她夹菜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分给了她,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向佳没想过,这趟回来梁平哥哥会做出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换做是从前,她肯定会欢欣感动到无以復加,可是现在,除了讶异之外,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梁平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是因为对她感到歉疚,才突然对她好的吗?如果是这样,她才不需要这种同情。
「谢谢。」向佳礼貌而疏离的道谢,并未表现出多馀的情绪。
就这样?没有任何雀跃、没有笑顏逐开、也没有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甩来甩去。
向佳平静的态度让梁平感到气恼和挫败,却又死要面子,无法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现出来,好像自己很没风度似的,只好装作向佳的反应再正常不过,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状况,周遭的人实在是看不懂。
从前向佳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老是黏在梁平身边「平哥哥」来「平哥哥」去,如今不復过往的亲暱,还反倒像是陌生人一般,礼貌却疏离,看了真是令人感慨。只是这两人的事,旁人也不好过问,只能默默静观其变,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了。
用完餐后,大伙儿把杯盘狼藉的餐桌和厨房收一收,旋即聚集到客厅玩桌游,烘烘闹闹不亦乐乎。
向佳很久没和朋友一起玩了,高兴的有些忘乎自己,一不注意就超过十二点,感到有些倦意。
「抱歉,我看时间有点晚,差不多要回去了。」虽然这样会坏了大家的兴致,向佳还是老实地起身告辞。
「咦?这么早啊?」方袭抬头一看,这才十二点不是嘛!怎么还没进入后半场怎么就要走了。
「太晚回去不好,我现在不太能晚睡。」向佳解释道,之前为了养病,都是过着早睡的规律生活。
「也是,佳佳之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要早点休息才是。」苏伊庭也赞同。他们这群人没什么,平常喧闹晚睡都习惯了,向佳不一样,不知道车祸的伤有没有好完全,该好好休养生息才是。
「可是这个时间了,你要怎么回去?」于庆关心的询问。
向佳是他和助理阿翰一起接来的,可是现在阿翰已经下班,没办法送向佳回去。
「我家也没有多远,可以走路回去。」向佳估算,走路应该十几分鐘差不多就到了。
「不行!」这个提议被眾人异口同声驳回。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孩,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怎能深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要是又和之前一样遇上危险怎么办?
「那、我搭计程车?」不自己走,那坐车回家总可以吧?
「不行!」这个提议再度被眾人异口同声驳回。
谁知道那个计程车司机,会不会刚好就是心术不正的歹人呢?不管怎么样,放向佳一个人走都太危险了。
「不然,我们家还有空房,在这里住一晚如何?只不过,我们在客厅可能会有点吵。」殷美悠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让向佳不用走夜路回家,大家也可以安心。
那间空房本来就间置着,放着一些杂物,不过还是有床、寝具等配备。有时候大家聚会晚了,可以让齐央和梁平歇下,而于庆和方袭就在她们俩的房间休息。只是向佳在房间休息,他们一大群人在客厅喧闹,担心会吵到向佳睡觉。
「要不,我陪佳佳回去吧!」梁平私心提出另一个建议。
上次在忧绘咖啡馆本想和向佳好好谈谈,却被横插一脚的靳鐸给破坏了。这次正好有机会藉口送向佳回家,顺便和她谈这几年的事情。
什么?梁平哥哥要送她回家?不行、她不行!一想到要独自面对梁平,向佳又退缩了。
「我在这里睡!」向佳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虽然他总是告诉自己要赶快和梁平哥哥做个了断,可一旦要和梁平单独面对面之时,向佳仍是不由自主退缩了。
再一次碰到软钉子,梁平脸色有些难看。
这丫头,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那间房间给佳佳,我晚上要睡哪?」齐央打了一个呵欠,刚刚吃饱才小瞇一下,现在又想睡了。
「你在哪都能睡,睡沙发也没差吧!」苏伊庭好没气的回应,这傢伙这么好睡,入睡不用三秒鐘,一旦睡着天塌下来也不会醒,依苏伊庭看,就算把齐央丢到放满水的浴缸淹死他都能照睡不误吧!
「那、那我去准备换洗衣物,佳佳和我身形相似,就穿我的衣服吧!」殷美悠提议。
「这样好。」于庆也附议。
「那好,走,我们去挑衣服吧!」殷美悠说风就是雨,拉着向佳往自个儿的房间去了。
「那我去整理一下房间」既然向佳决定要留下来,那要好好准备一番,苏伊庭也暂时离开,到客房去准备。
捨不得让苏伊庭一个人整理,方袭也跟在她后头去了。而齐央,看着一个一个人离开,想来暂时也没什么可玩的了,便窝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于庆看了恼怒的梁平一眼,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就当作是安慰了。
昨天在忧绘咖啡馆,梁平哥哥似乎对突然出现的靳鐸多有不满,不但对靳鐸说话夹枪带棒,还一直找麻烦、嫌东嫌西、硬是拖着不肯好好交接。好在有先见之明的靳鐸偷偷联络了殷美悠过来一起交接,或许是不好意思在殷美悠面前表现太小家子气,梁平哥哥才没有继续跟靳鐸唇枪舌战下去,愿意好好交接。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交接完成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跟梁平哥哥接触,这样她可以放心的开始新生活,不再被过去的事情打扰。
当向佳这么想的时候,殷美悠凑过来拉了拉她。
「佳佳。」
「嗯?怎么了?」
「昨天伊庭知道了你回来的事,想要看看你,我们和于庆讨论过,想要为你办一场接风宴,你这周末有空吗?」
听闻了向佳回来的事,苏伊庭着急想见一见,要不是怕吓着向佳,只怕今天一早就跑到班上守株待兔了。
「接风宴?」向佳没想到,她和伊庭姊姊才认识几个月,伊庭姊姊竟这样把她掛在心上,还要帮她办一场接风宴。
「是啊!除了我和伊庭之外,还有于庆和他几个哥儿们,就在我家办个小小的接风宴,煮个火锅之类的,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餐厅,我们也可以先预订。」约在她和苏伊庭共租的家是伊庭的主意,一来方便,二来也可以免去在外的困扰,毕竟那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发疯的模样,实在不宜让外人看见。
「没关係,在家里好,挺温馨的。」这倒让她想起从前大家也会一起在小樱姊姊的家聚会,只是现在小樱姊姊不在了。
对了,说起以前一起聚会的人、于庆哥哥的哥儿们……
「那个、梁……」担心「那个人」也会去,向佳正想开口询问。
「什么聚会?你们在偷偷约什么都没找我!」
重要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刚好回来的靳鐸给打断。靳鐸刚从厕所回来,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听见两人竟然私下偷偷约会。
「是你应该不会想去的聚会。」靳鐸和于庆他们几个向来不对盘,何况还有她的表姊苏伊庭在,想必靳鐸是不愿意踏足那样的场所。
「该不会是和于庆他们的聚会吧?」心思敏捷的靳鐸一下子就猜到。
殷美悠点点头。
「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了。」靳鐸一脸嫌恶的表情,要他和那几个男人一起吃饭,他寧愿被学生会的公文压死,唸书唸到天荒地老,也不想和那几个人吃一顿饭。
「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殷美悠也不知道为什么,靳鐸和于庆,好像结了八辈子的仇,每次见面总要互相嘲讽几句,偏偏一个是她的男友、一个是她的好友,常常让她里外不是人。
关于这件事她也跟于庆谈过,毕竟她和靳鐸、谷珅冶几人是好友,偶尔吃些小醋不打紧,但不能干涉她交朋友的权利,她自己也会拿捏朋友的分寸。只是于庆虽说有稍微听进她说的话,不那么剑拔弩张,但和靳鐸见面时还是忍不住酸言几句。
在中间做夹心饼乾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好在现在有了向佳接替学生会的工作,于庆就不必老是跟着她进学生会,和靳鐸大眼瞪小眼了。
「他先是抢走我的好朋友,又抢走我的好干部,你说这个仇大不大?」更重要的是,殷美悠可是他好哥儿们的初恋。
别人不知道,可他和谷珅冶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虽然长了一张如混血儿般的帅脸,从小到大深受一堆女子喜爱,可谷珅冶从未对任何一个女性敞开心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单纯的殷美悠让他卸下心防,却又被人横刀夺爱,导致谷珅冶再度封闭内心,这个帐要算可真是算不清了。
抬头瞧了一眼默默在自己座位看书的谷珅冶,靳鐸知道虽然谷珅冶看似漠不关心,其实一直在注意这里的动静。
「他哪有抢走你的好朋友啦!我不是也还是会跟你们出去玩吗?」真是的,为什么这些男人心眼这么小?她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或是玩偶,也不想成为女帝广开后宫,可以不要一天到晚像妃嬪一样争宠吃醋吗?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有佳佳,你爱放闪就放闪去,不用管我的死活了。」靳鐸就像后宫饱受欺凌的可怜小答应,委屈地拉着向佳的袖子讨拍。
「啊?」看靳鐸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向佳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什么话!」殷美悠像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脑袋,靳鐸这性格,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他只是日常发病,不用理会他。」在一旁安静看书都不说话的谷珅冶突然开口,一开口就是贬低自己好友。
「喂喂喂,什么发病啊!」靳鐸大声抗议。
谷珅冶这个人平常沉默寡言,也不太理会人,偏偏对自己特别毒舌,亏他们还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时常为他着想。虽然,谷珅冶从不承认自己是他好友的这件事。
「佳佳,你别听他乱说,我正常的很,你看是吧?」靳鐸特意把他引以为豪的帅脸凑到向佳面前挤眉弄眼,逗得向佳笑开了怀。
「是、是。」向佳笑着,伸手轻轻推开靳鐸的脸。距离太近,就是再帅的脸也会让人有压迫感。
看着向佳,殷美悠有一种看着一年前自己的感觉,她和靳鐸、谷珅冶从一年级就同班,那时靳鐸也是一张天花乱嘴,三不五时就调戏人、逗弄人,常常弄得她不知所措,等到她和于庆交往之后这行为才收敛了一点。
不过经过一年,她也算了解靳鐸这个人,虽然喜欢在口头上调戏女孩子,但只有在想进一步交往的女孩子面前才会表现出追求对方的侵略性,这对向佳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殷美悠从于庆口中得知许多向佳和梁平的事,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向佳真的忘记梁平,有个新的开始也是好事。如果那个可以带向佳走出过往的对象是靳鐸的话,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靳鐸可以改掉对女孩子油嘴滑舌的坏习惯就好。
「不然我们几个也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吧?虽然佳佳之前在国中部念过书,但对这附近应该还不算熟悉,还可以叫上洪颐和辉一起,人多比较热闹。」殷美悠提出建议。
「好啊!是说,干嘛非得叫上洪颐和简玟辉,我们四个一起就行了啊!」靳鐸有些不情愿,毕竟洪颐和简玟辉看起来都对向佳有意思,这样他就多了两个对手了,至于谷珅冶的话,他心里只有殷美悠,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好歹是学生会长,维系干部之间的感情也是你的职责吧!」殷美悠叹了一口气,要是学生会没有谷珅冶和洪颐两个靠谱的人撑着,会长靳鐸跟公关简玟辉整天只想着泡妞怎么行。
「我和珅冶的感情不用说,至于另外两个不用特别联络感情也没关係。」对靳鐸来说洪颐和简玟辉目前来说就只是工作伙伴而已,还谈不上多要好的知心好友,至于向佳,他很乐意和她发展近一步的关係。
「你这样说,小心他们听到之后放生你这个会长,让你累死。」怎么说人家都是特别来帮忙做事的,靳鐸这么说有点把他们当工具人的感觉,太不厚道了。
「这不是还有珅冶嘛!我相信他不会拋弃我的。」靳鐸一个瞬间移动跳到谷珅冶身旁搭上他的肩膀。
毫不意外的,谷珅冶立刻嫌弃的拨掉肩膀上那隻咸猪手。
「你再把事情都推给我,我就带头退出学生会。」讲到这里谷珅冶就来气,不可否认靳鐸在领导方面还做得不错,但就只会出一张嘴,需要身体力行的事全都丢给他这个副会长,根本是压榨。
当初是靳鐸挟小女子逼迫他接任副会长,然而如今他在意的那名小女子已经准备退出学生会,要不是看在和靳鐸从小一起长大「微薄」的情分上,他早就罢工了。
「呜呜,怎么连你都这样对我。」靳鐸感到无比受伤。
「佳佳,我只剩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靳鐸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再度化身为小可怜,委屈的回到向佳身边寻求安慰。
「这……」和靳鐸才认识几天,她怎能担起靳鐸如此重大的信任,向佳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噹――噹――噹――」
正当向佳不知如何回应时,解救人的上课鐘声响起,这才让向佳可以暂时远离靳鐸的热情。
星期六,夜晚,向佳搭着于庆的便车来到殷美悠和苏伊庭共同合租的家。
苏伊庭原本一直住在学校宿舍,直到一年前殷美悠考上风幽高中,两人才在校外租了一间三房二厅的电梯大厦,距离学校大概十五分鐘的路程。向佳现在也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距离殷美悠家倒也不远,本想自己走过来便可,但于庆哥哥不放心,就带着助理阿翰来接她了。
从殷美悠的口中得知,伊庭姊姊现在跟方袭哥哥正在交往中的事情,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在与大伙儿相处的几个月中,每的的聚会这两人没有不吵架的,有时候甚至还大打出手,看得她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两人最后竟然走到了一起,缘分真是奇妙。反观她和梁平哥哥,怕是没有在一起的缘分了吧!听说今天梁平哥哥也会来,向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平常心去面对他。
上一次在忧绘咖啡馆,梁平哥哥和靳鐸都抢着要送她回家,向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当颗大电灯泡,跟着殷美悠和来接人的于庆哥哥一起走了。
今天见到梁平,想必他不会放弃这个和她谈话的机会,看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躲不了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向佳刚踏入门口,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抱了个满怀。
「佳佳!我想死你了!」来的人正是方袭,见到许久未见的向佳,他开心的直接把轻盈的向佳抱起来转了起来,措手不及的向佳被方袭凌空转一转,转得七晕八素。
突然一根筷子从后面直射过来,笔直地打在方袭腰间,痛的他只能松手放开向佳。重心不稳的向佳差点往墙上撞去,幸亏于庆扶了一把,才没让向佳摔着。
「痛死了!我不就看到老朋友兴奋了些,至于这么吃醋吗?」方袭揉着腰鬼吼鬼叫着,这么个暗算人的手法,方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吃你个鬼醋!佳佳才多重,哪能被你这样转!」苏伊庭才不管方袭是不是调戏女孩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佳佳摔出去。
从后头赶来的苏伊庭一把推开方袭,换她把向佳抱个满怀。
「佳佳,我想死你了!」苏伊庭把向佳抱的紧紧,像是怕她飞走似的。
「咳咳!」苏伊庭毕竟是个习武之人,不太懂得控制力道,差点把向佳肺里的空气都挤了出来。
「你再不松手,她就要窒息了。」看向佳脸色越来越难看,人在不远处客厅的梁平好心开口提醒。
这情侣二人手脚不知轻重,是想弄死弱不禁风的向佳吗?
「佳佳,没事吧?抱歉,是我没注意。」听了梁平的提醒,苏伊庭才放开向佳。
向佳总算可以喘一口气,许久不见,这些哥哥姊姊们都这么热情,她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我没事。」
「你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久都不联络,我们都担心死了!」苏伊庭忍不住责怪两句。虽然只和向佳短短相处几个月,但她是真心把向佳当作妹妹看待,对她在感情上所受的委屈感到心疼。
「对不起。」这次回来,向佳才知道这些哥哥姊姊对她的关心有多深。以前她只知道跟在梁平身后,对其他人事物不怎么在意。如今她看明白了,她应该要和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多亲近,不再执着于对自己无意的人了。
「说什么对不起,太见外了。」苏伊庭轻拍向佳的肩,拉着她的手走进客厅。
「嗨!佳佳,好久不见。」齐央整个人斜卧在沙发上,放松地像是自己家似的,看到向佳也没起身,只是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齐央哥哥,好久不见。」齐央哥哥都没变,还是一如往常的懒散,有得坐就不会站,有得躺就不会坐。
客厅里除了齐央,就剩梁平了,而殷美悠在厨房里忙着。见向佳踏进客厅,梁平也没有特别打招呼,在另一张沙发上滑着自己的手机。
而向佳瞄了一眼梁平,也没有主动打招呼,默默当作没有这个人一般,转头向苏伊庭询问殷美悠的下落。
「美悠在厨房里忙吗?我去帮她。」
「你是我们的客人兼主角,怎么可能让你动手,去那里坐好什么都不用做,其他的交给我们就好。」
去那里坐好?客厅里就两张沙发,一张被横躺着的齐央给占满了,另一张上面坐着梁平,这是要她去跟梁平哥哥挤一张沙发吗?
若是以前的她,自然毫不犹豫地跑去跟梁平挤在一块儿,可如今这关係,向佳倒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咳,要不,就让我和方袭去弄吧!我去把美悠叫出来,你们女孩子可以到房间聊些悄悄话。」心思细腻的于庆很快就察觉向佳的尷尬,马上提出一道解救向佳的方案。
「喔,对!就到我房间吧!我有好多话想跟向佳说呢!」聪明的苏伊庭也很快明白于庆的用意和向佳的处境,顺着于庆的提议说道。
「为什么要我去……」只有方袭还在状况外。
「去就去,别一堆废话!」苏伊庭毫不留情地把方袭一脚踹进厨房。
就算方袭已经升格成为她的男朋友,苏伊庭仍是没改动不动就喝斥方袭的习惯。没办法,就算两人已经交往了,方袭还是那副欠骂的个性,一天不骂他个几句,苏伊庭心里实在不舒坦。
「好好好,我去、我去。」女朋友说的话最重要,自然唯女友之命是从。交了女朋友反而变得更苦命,可是方袭却甘之如飴,认命地拉着于庆到厨房里交班。
今天的晚餐是麻辣、清汤鸳鸯锅,为了满足这一群大食怪男孩,火锅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青菜和火锅料等多种食材,还有下一波的食材放不下只能先搁在厨房和冰箱里,看起来丰盛,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这群人一扫而空。
原本苏伊庭家中的餐厅只有几张椅子,为了可以接待一大群人,特地去添购了几张摺叠坐椅,还多买几副碗筷和盘子,方便在家开趴使用。本来就是六个人,现在加上向佳就是七个人,这一张小小的长型餐桌几乎要塞不下这么多人。
「好了,开锅啦!」方袭端着热腾腾的白饭出来,提醒瘫在沙发上的两条懒虫可以移动贵步到餐桌这里用餐了,至于于庆则是负责去唤房间里的女孩们。
「哇!好香啊!」
甫踏出房门,殷美悠就可以闻到餐厅传来的香味,已经煮沸的锅底滚滚冒出阵阵热气与香气,果然是知名的麻辣锅底,光是闻这香气就能感受到刺激的辛辣,让人口水直流。
鸳鸯锅两边的锅底都已经塞满了好料,只等大家入席就可以开动了。
于庆牵着殷美悠入座,方袭则贴心的帮苏伊庭拉开椅子,两对情侣相连而坐,梁平和齐央也早已入席,向佳一看,唯一剩下的空位就在梁平和齐央中间,这样她不是别无选择了吗?
也不知道梁平哥哥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和齐央最早入座,干嘛要在两人中间空一个座位,想也知道那两对情侣之中绝不会有人去坐那个单一的空位,会坐那个位置的只有逼不得已的自己。
向佳暗自咬牙,这个情况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了。
拉开梁平和齐央中间的椅子,向佳硬着头皮塞进两人中间。这张桌子要塞下七个人不免还是有点挤,向佳只好稍微挪动自己的椅子往齐央那里靠近。
梁平挑起眉头,对向佳刻意拉开距离的举动感到一丝不悦,却又不好在眾人面前发作。
「来,今天是为我们好久不见的佳佳办的接风宴,在开动之前意思一下,让我们举杯庆祝吧!」方袭像个男主人一般发号施令。
看在向佳的面子上,没有人打他的脸,大家都乖乖举起杯子相碰。
「佳佳,欢迎回国!」
时光彷彿回到多年前,那时她刚刚到风幽念书,成天跟在梁平哥哥身后,于庆哥哥等人爱屋及乌,真心把她当作妹妹疼爱,常常不顾梁平哥哥反对,总是让她一起参加聚会。时光荏苒,虽然成员有一点异动,大伙儿一起吃吃喝喝的气氛仍是没变。
「佳佳,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一定很想念台湾的食物吧!」苏伊庭捞了一颗鱼丸到向佳的碗里。
虽然火锅只是把所有的食菜都丢进汤里的料理,但没有好喝的汤头是吃不出火锅的美味的,更何况国外哪有猪血糕、豆皮、贡丸、鱼丸这些火锅好伙伴呢?
「我看美国都是一些高热量的垃圾食物,怎么佳佳你不见胖,反而还瘦了。」方袭刚刚把向佳抱起来转了几圈,自然清楚向佳现在的体重,虽然向佳长高了,但体重似乎比以前还要轻些,看样子在美国都没有好好吃饭。
「在美国养病,吃的比较清淡的缘故吧!」向佳解释。
在美国的时候大多都是由台湾厨师料理她的三餐,很少有机会到外面吃披萨、汉堡这些高热量食物,加上她本身食量也不大,所以才一直长不胖吧!
「你实在太瘦了,要多吃点!」方袭从麻辣锅里夹了几片牛肉给向佳,当然也不忘夹一些到苏伊庭的碗里。
「谢谢方袭哥哥。」看着碗里的食物,向佳好久没吃到道地的麻辣火锅了,迫不及待夹了一片牛肉就往嘴里塞。
「咳咳咳咳咳!」舌尖传来一股刺痛的呛辣,向佳突然狂咳了起来。
一旁的梁平见状立刻放下筷子,并轻拍她的背部缓和咳嗽。
「佳佳,没事吧?」其他人也放下筷子关心。苏伊庭马上起身,另外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向佳解辣。
在白开水和梁平的轻拍下,向佳这才缓和了不少。
「抱歉,我大概是太久没吃辣,没事、没事。」向佳挥挥手,要大家不用担心。在美国时都吃一些清淡的养身食物,向佳已经很久不识辛辣滋味,这才突然呛到了。
放下水杯,向佳已经从呛辣中缓解过来,可梁平的手还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似乎没有放下的打算。向佳这才正眼瞧了梁平,意外看到梁平脸上有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彷彿是,认真关心她的表情。
「那个、我没事了。」向佳稍稍侧身,避开梁平好意的手。
「没事就好,要不先试试清汤这锅吧!」梁平缩回右手,拾起筷子夹走向佳碗里的麻辣食物并放到自己碗里,再从清汤的锅中捞起一些汤和料放倒向佳碗中,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是如此自然,可吓傻了在座眾人。
除了不曾参与他们国中时期那段过往的殷美悠,其他人皆感到不可思议,包括向佳本人。
梁平该不是吃饭前先吃错了什么药吧?怎么会对向佳有如此体贴关怀的举动?从前,只有向佳热脸去贴梁平冷屁股,梁平不嫌弃的推开她就不错了,哪可能向佳这么好!
梁平对眾人质疑的目光视若无睹,帮向佳添菜之后,也捞了好些料到自己的碗里,咕嚕咕嚕的开动了。
虽然心里有不少疑惑,到底也是饿了,没有人开口去探寻梁平不寻常的举动,全部默默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一有得吃齐央就有精神了,才不管旁边两个人的心思暗潮汹涌,添了饭又夹了一堆肉、菜和火锅料,把自己的碗堆的跟小山似的。于庆则是忙着为殷美悠夹菜夹肉,省得手脚太慢的她抢不到东西吃。
在所有人都抢食过一轮之后,原本煮熟的部分已经一扫而空,于庆和方袭一人负责将桌上的食材倒进锅里,一人负责去厨房端新一波的食材出来。不只是火锅,就连那一锅白饭也几乎见底了,几个男孩的食量真是惊人,平常运动量大的苏伊庭食量亦是不小,相较之下,向佳和殷美悠根本是小鸟胃。在一波快要饿死的蝗虫肆虐过后,向佳还慢慢吃着一开始梁平帮她装的那些料。
「好了,我看这些料差不多都熟囉!」方袭打开锅盖,麻辣锅的花椒香气完全盖过清汤的味道,直冲各位的鼻子而去,让人食指再度大动。
起身将锅盖放到厨房里,不在外面佔位置,一来一回的短暂时间,等方袭再度回到餐桌旁时火锅里的料已经空了大半,特别是肉一块都不剩。
「喂喂喂,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怎么才剩这些!」可恶,他要吃肉啊!肉!其他人就算了,他的亲亲女友竟然也没帮他夹肉,只顾着自己吃,真是令人心寒。
「要吃就再煮啊!有什么好嚷嚷的。」苏伊庭将一盘牛肉平均下锅,顺手把空盘交给方袭。
方袭实在欲哭无泪,只能委屈做个认命的小媳妇,乖乖把空盘放到厨房里的洗碗槽,又从冰箱冷藏拿了两盘肉出来。
这回他回来,刚好赶上牛肉半熟,这次他动作迅速,立刻回到位置上,拿起筷子往锅里夹,夹起的牛肉正是七分熟。
见方袭动筷,几个大食客也不惶多让,好几双筷子同时往锅里探,瞬间刚丢下去的那盘肉又没了。
等向佳吃完原本碗里的食物,第二轮煮好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佳佳,你要多吃点,如果夹不到的话可以再让梁平帮你捞啊!」方袭看向佳没吃多少东西,无心提醒了一句。
苏伊庭当机立断,不管方袭话才刚说完,直接用筷子插了一颗贡丸往他嘴里塞,烫的方袭反射动作想吐出来,但看到苏伊庭凌厉的目光,只能乖乖把热烫烫的贡丸吞下去。
这傢伙,那壶不开提那壶。
「这、我自己可以……」向佳正想开口,便被一旁的梁平给打断了。
「想吃什么?」梁平闻言,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反而真的要帮向佳夹菜。
不寻常,这真的不寻常,这真的是大伙儿认识的那个梁平吗?实在是太反常了!
梁平认真地帮向佳捞食物,他记得向佳最喜欢吃蛋饺、鱼饺之类的火锅料,便在清汤那一锅仔细寻找一番,好在大家全力进攻麻辣锅和肉片,清汤这里还有一些火锅料。
「来。」梁平直接端起向佳的碗,往里头加了许多料,又看碗里只有火锅料和青菜似乎营养不够均衡,便从自己的碗里分了一些肉给向佳。
这是梁平哥哥第二次帮她夹菜了,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分给了她,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经验。
向佳没想过,这趟回来梁平哥哥会做出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换做是从前,她肯定会欢欣感动到无以復加,可是现在,除了讶异之外,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梁平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是因为对她感到歉疚,才突然对她好的吗?如果是这样,她才不需要这种同情。
「谢谢。」向佳礼貌而疏离的道谢,并未表现出多馀的情绪。
就这样?没有任何雀跃、没有笑顏逐开、也没有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甩来甩去。
向佳平静的态度让梁平感到气恼和挫败,却又死要面子,无法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现出来,好像自己很没风度似的,只好装作向佳的反应再正常不过,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状况,周遭的人实在是看不懂。
从前向佳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老是黏在梁平身边「平哥哥」来「平哥哥」去,如今不復过往的亲暱,还反倒像是陌生人一般,礼貌却疏离,看了真是令人感慨。只是这两人的事,旁人也不好过问,只能默默静观其变,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了。
用完餐后,大伙儿把杯盘狼藉的餐桌和厨房收一收,旋即聚集到客厅玩桌游,烘烘闹闹不亦乐乎。
向佳很久没和朋友一起玩了,高兴的有些忘乎自己,一不注意就超过十二点,感到有些倦意。
「抱歉,我看时间有点晚,差不多要回去了。」虽然这样会坏了大家的兴致,向佳还是老实地起身告辞。
「咦?这么早啊?」方袭抬头一看,这才十二点不是嘛!怎么还没进入后半场怎么就要走了。
「太晚回去不好,我现在不太能晚睡。」向佳解释道,之前为了养病,都是过着早睡的规律生活。
「也是,佳佳之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要早点休息才是。」苏伊庭也赞同。他们这群人没什么,平常喧闹晚睡都习惯了,向佳不一样,不知道车祸的伤有没有好完全,该好好休养生息才是。
「可是这个时间了,你要怎么回去?」于庆关心的询问。
向佳是他和助理阿翰一起接来的,可是现在阿翰已经下班,没办法送向佳回去。
「我家也没有多远,可以走路回去。」向佳估算,走路应该十几分鐘差不多就到了。
「不行!」这个提议被眾人异口同声驳回。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孩,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怎能深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要是又和之前一样遇上危险怎么办?
「那、我搭计程车?」不自己走,那坐车回家总可以吧?
「不行!」这个提议再度被眾人异口同声驳回。
谁知道那个计程车司机,会不会刚好就是心术不正的歹人呢?不管怎么样,放向佳一个人走都太危险了。
「不然,我们家还有空房,在这里住一晚如何?只不过,我们在客厅可能会有点吵。」殷美悠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让向佳不用走夜路回家,大家也可以安心。
那间空房本来就间置着,放着一些杂物,不过还是有床、寝具等配备。有时候大家聚会晚了,可以让齐央和梁平歇下,而于庆和方袭就在她们俩的房间休息。只是向佳在房间休息,他们一大群人在客厅喧闹,担心会吵到向佳睡觉。
「要不,我陪佳佳回去吧!」梁平私心提出另一个建议。
上次在忧绘咖啡馆本想和向佳好好谈谈,却被横插一脚的靳鐸给破坏了。这次正好有机会藉口送向佳回家,顺便和她谈这几年的事情。
什么?梁平哥哥要送她回家?不行、她不行!一想到要独自面对梁平,向佳又退缩了。
「我在这里睡!」向佳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虽然他总是告诉自己要赶快和梁平哥哥做个了断,可一旦要和梁平单独面对面之时,向佳仍是不由自主退缩了。
再一次碰到软钉子,梁平脸色有些难看。
这丫头,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那间房间给佳佳,我晚上要睡哪?」齐央打了一个呵欠,刚刚吃饱才小瞇一下,现在又想睡了。
「你在哪都能睡,睡沙发也没差吧!」苏伊庭好没气的回应,这傢伙这么好睡,入睡不用三秒鐘,一旦睡着天塌下来也不会醒,依苏伊庭看,就算把齐央丢到放满水的浴缸淹死他都能照睡不误吧!
「那、那我去准备换洗衣物,佳佳和我身形相似,就穿我的衣服吧!」殷美悠提议。
「这样好。」于庆也附议。
「那好,走,我们去挑衣服吧!」殷美悠说风就是雨,拉着向佳往自个儿的房间去了。
「那我去整理一下房间」既然向佳决定要留下来,那要好好准备一番,苏伊庭也暂时离开,到客房去准备。
捨不得让苏伊庭一个人整理,方袭也跟在她后头去了。而齐央,看着一个一个人离开,想来暂时也没什么可玩的了,便窝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于庆看了恼怒的梁平一眼,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就当作是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