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通缉[星际]_分卷阅读_64
  “我们还有个新兵,德特西里呢?”到了地面罗拉发现少了个人。
  “在刚才发布撤退命令的时候,他就撤离了。”彼得罗夫做了个怪相。
  “哦……”罗拉松了口气,倒在了她的座椅上,刚才的一系列操作真的很累心,她感到强化药剂的作用正在消失,一种困顿的感觉逐渐涌上心头。
  运输机启动了喷射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升空,开始尝试逃离这颗可怕的星球。透过透明的保护罩,罗拉看着脚下红色的土地逐渐远去,那些涂满皱腮皆足兽尸体的高塔渐渐变小,最后消失,最后,旧军部,这颗红色的星球的全貌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最早爆破的那根光柱依旧还在,就像是戳破了这颗红色星球后喷溅出的血液,稍后,一根更强更高的光柱从它旁边升起,直刺黑暗的太空,法玛古斯塔的表面变得浑浊不堪,两级的风暴开始加剧。就在着同时,更多光柱同时爆出,整个星球就像一颗被烧裂的炭球,发出了更多绝望的光。
  这就是人类和人类作战的画面?
  这……她从未见过比这更惨烈的画面……
  “他是想让我们在登陆的时候全军覆没么?”约翰尼斯问普朗克。
  “不……法玛古斯塔……很奇怪……”普朗克看着大屏幕上的爆破画面,“我……”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大屏幕的时候,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了黑屏。
  普朗克看向安妮,安妮也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军部所有的有像显示屏的影像变成了一段静止录像……这是一段在灰暗房间中录制的录像,录像的主角是一个有着黑色头发,黑色眼睛,亚美人种长相的人。
  他是……艾尔文.赫尔曼。
  “我想,当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我知道你对此毫不在乎,因为我在你眼中只是一段数字,可以随时减去或加上的数字。其实,我和你们这些alpha又有什么区别呢?在我指挥过的上万场战役中,你们也不过就是一些数字,我可以决定谁活着,谁死去,死多少,怎么死。是不是要断掉四肢,是不是要爆出内脏,是出血,还是被烧死……你们这些生命,卑贱的,所谓生命!我为你们强加给我的命运而感到羞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都是因为……你!”说这话的时候,他满脸都是泪水。稍后,他顿了一下,黑眼睛看向了屏幕,就好像看着眼前的某一个人,“你认为我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也不会有恨……但是我恨你,我恨你!……现在,我会进行一场完美的复仇,把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全都变成灰烬!”
  “艾……艾尔文?”约翰尼斯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不,他是雏形机!”普朗克冷静地转过头,“想办法切断画面,让军部系统恢复正常。”
  “……已经,恢复正常显示了……”洛特都被这事情吓了一跳,“他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
  “最新报告!”一个参谋跑了过来,“法玛古斯塔的爆炸非常剧烈,到现在还在持续,这颗星球已经在爆炸中改变了运行轨迹。”
  “最近的跃迁通道还可以用么?”约翰尼斯问。
  “可以用,元帅。”
  “没时间了,告诉前线部队,启用备用资源,跃迁返回泰卫二。”然后他转头对普朗克说,“我想,现在我们得重新开个会。”
  宇宙很大,大到可以把任何事物包容进去,心却很小,小得一种情绪就能填满。雏形机最初的感情是安妮给他的,那是信任,是依赖,在前额叶手术后,他的心被艾尔文植入的回忆填满。这是他成为“生物”后的第一段感情,可惜这段感情里只有仇恨。
  艾尔文会恨普朗克么?
  毕竟,除了抓他入狱外,他还做过很多很多,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找到塞进雏形机大脑的素材。
  可我却不恨他,艾尔文想,不是因为他不可恨,而是因为仇恨这种感情毫无意义。
  “气死我了!我恨这鬼天气!”施利芬把他推出浴室后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暴雨,他愤怒的冲闪电挥舞老拳,就像是真的把暴雨当做仇敌来恨一样。
  幼稚……艾尔文摇摇头。
  “只是下雨,不用这样生气吧。”
  “……”施利芬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这颗性冷淡的星球不会这样,我讨厌积水,你又没在逃亡前储备好雨鞋。”
  好吧……如果有人要逃亡,施利芬先生提醒你逃亡前记得准备雨鞋……
  “潮湿的气候对卷舌草的生长有好处,刚才你剪了那么多叶子,那些叶子足够一颗草长一百年呢。”艾尔文转移了关于雷雨和雨鞋的话题。
  “好难得看到你的同情心,那么可爱的毛毛球你都想一铁铲拍死,艾尔文,你总能给我惊喜呢。”
  “这段话的逻辑真牵强,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么。”艾尔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
  “算是吧,”施利芬拿起桌上的绷带,这次他没有去绑他的腿,他拿它蒙住了他的眼睛,“为了回报你给我的惊喜,现在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艾尔文感到自己的轮椅被推动了,他在想这会是什么惊喜,不会是拆开眼罩后看到一堆警察吧?哈哈哈哈哈哈……
  “额!施利芬,怎么了?”他感到他的轮椅被绊了一下。
  “没有没有。”
  施利芬好像暂时放开了轮椅,然后又是一堆乒乒乓乓的声音:“稍等一下,就一下,稍微出了点小状况……伊文,你让开!”
  他好像隐约听到伊文在笑,然后他们似乎通过了一个通道,背后响起了玻璃门关闭的声音。
  “咳,哼,”施利芬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了么?”
  “我又不会被吓得跳起来,放心吧。”艾尔文闻到了一股油脂的味道。
  “你会跳起来的……”施利芬拉开了绑在他眼睛上的绷带。
  “哇哦!”艾尔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哪里?”
  “这就是咱们监测站的食堂。”施利芬看到他的表情,满意的收起了绷带。
  他看到的可不是监测站的简陋餐车,他看到的是一个被蜡烛,彩灯和彩色壁纸装饰过的高级餐厅。
  “你的保证我们还在这颗破星球上?”艾尔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保证,这里是SWEEPS-98167[7]的五星级餐厅,我是这里的餐厅经理,需要我引您到您的座位上么?艾尔文先生。”施利芬装模做样的行了个屈膝礼。
  艾尔文看到他像个餐厅侍者一样推起了他的轮椅,“你从哪里搞得蜡烛?我记得这里可没有这种古老的东西,而且为什么蜡烛是粉红色的?”
  “储藏室里有石蜡,为了让它好看点,我捡了一大堆毛毛球的壳贴在了上面。我想大概只有粉红色才配得上这种五十年前的直男审美风的彩灯。”
  “怎么会?这彩灯是我亲自选的。”艾尔文觉得彩灯很好看,“我记得当时这彩灯卖得可好了。”
  “哈哈哈,是么?如果你现在是在和一位alpha女性约会,我想你的话一定会把她气死。”施利芬把他推到餐桌前,然后固定好了他的轮椅。
  不锈钢的餐桌已经被他用白桌布罩了起来,桌面的一侧放着一根烛台,烛台是用他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零件焊在一起做的,烛台前是一捧“花”,虽然花束里只有蓝色的卷舌草,但是被绑得很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