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娇娥锦绣_分卷阅读_18
  林晖见妹子哭的这般伤心,双手紧握成拳,站在屋角,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阿母,你好端端地哭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看看这几年绣纺的账本,看看舅舅这里缺多少钱,先补上吗?”,娇娥牵着林玉瑶的手,走了进来。
  几句话提醒了林氏,哥哥不说也罢,账目上总会体现的。
  林氏收住泪,对着楼下喊:“天哥,天哥……。”
  “你这又是做什么?我去给你拿账本,这次绝不骗你了好吧。”,林晖走出了房门。
  过了一阵,林天进来了,抱着几大卷账本,讪讪地笑道:“姑姑和表妹先看看吧。”
  林晖只在楼下厅堂里坐着,并不上来。
  娇娥抓住林天,要他和自个一起对账本,林玉瑶在一旁闪着大眼睛,慢慢地喝着酸浆。
  几个人忙碌了半天,发现林氏绣纺的收入在这两年内急速下降。而这两年,林晖还是按照绣纺收入最高时算给林氏份子钱。
  林氏涕道:“不算了,把你阿父的那里的钱都垫到林氏绣纺里。”
  “姑姑。”,林天有些犹豫:“这事要和阿父商议的。阿父说绣纺的生意不好,不仅仅是本钱的缘故,而是云氏绣纺一直在挖我们的绣娘。没有好绣娘就没有办法接大单的绣品,眼下一直靠着几个老的绣样在走货。”
  林玉瑶见姑姑和表姐为了林氏绣纺着想,神色变得软和了些,便附和着:“大哥说的对。”。
  无论林天说什么,林玉瑶都觉得是对的。
  娇娥看看玉瑶,忍不住笑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林天瞪了她一眼,道:“还不去吧阿父请上来,姑姑要和阿父商议如何经营绣纺的事呢?”
  林晖又被请了上来,见妹子神态还算平静,舒了口气道:“妹子,只是眼下有些困难而已,这次娇娥帮着打擂台,赢了那云氏绣纺,争了笔大单来。给绣娘们多开点工钱,自然生意就好起来了。”
  “哥哥,别的先不多说了,我和娇娥查了这两年的账目,多给我的份子钱,都退回来做绣纺发展的资金。”
  林晖脸上一红,强笑着道:“妹子……”
  “你若还当我是你妹子,就不要再说什么让人生分的话出来。”,林氏眉毛立了起来。
  娇娥浅浅一笑:“舅舅,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除非,舅舅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听得娇娥说一家人,林天的眼睛亮了,高兴地帮腔道:“阿父,姑姑也是为了绣纺好,我们尽快挺过这一关,把生意做红火了,岁末不就能多给姑姑一些份子钱吗?”
  林晖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就你会说话。”
  言下之意便是允了。
  没有料到舅舅竟然是这个脾气。
  娇娥的唇瓣微微翘起。
  林天见了也翘了翘唇角。
  “还有那个云氏绣纺怎么接二连三在这里挖绣娘?还顶上门来打擂台。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为何又不告诉我?我也好叫赵义出面压一压。”,林氏又说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和赵义两个日日争吵,你又是个要强的,我怎么能给他递个把柄,叫他更加小瞧了你去!”,林晖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话。
  娇娥看了看林天,想来大表哥经常来家,见了父母吵架,便都告诉舅舅知道了。林氏也看了看林天,原来哥哥不常来看她,却什么都知道。
  眼睛一酸,林氏强忍住眼泪道:“娇娥给我出了主意,赵家的内宅我能管得了。赵义用了我的嫁妆这么多年,就得出人出力才成。”
  娇娥暗暗高兴,看样子阿母是将她和洛嬷嬷的话都听了进去。
  阿母对绣纺的事务比较熟悉,和舅舅商议起后面的事宜,娇娥在一旁听了个大概。
  眼下林氏绣纺资金短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手头的绣娘不足,无力绣出高品质的绣品,只能绣制低端的绣样。日子一长,自然生意就差了。
  资金有了从父亲那里搜来的钱,够支撑一阵子的。
  只是绣娘问题,不好解决,培养一个绣娘出来,极为不易。好绣娘总被云氏绣纺撬了去,林氏绣纺的元气就大伤了,不是一会半会能养回来的。
  林氏长吁短叹地回了赵府。
  “阿母,舅舅不再强撑着也是好事啊,要不然时间长了,绣纺垮了,舅母和表哥表妹们也会和我们生分了。”,娇娥安慰着母亲。
  “也是,至少能把眼下的难关挺过去,你舅舅说有了资金,又有了一笔单子,能挺的过去的。”,林氏想了想道。
  “嗯。”,娇娥捏了捏袖子,只要绣纺的生意能重新火起来,舅母不会再生气的打表哥了吧。她见到大表哥便想问他痛不痛,可又怕伤了他的颜面。
  “阿母头有些疼,要歇歇,你先带着广哥去玩一会好了。”,林氏疲累地吩咐,娇娥有些犹豫,还是拉着广哥下去了。
  夕食时分,赵义有些郁悴地夹着匹双纹纱进了正院的堂屋。
  阿里见他脸色不善,愣了一愣,还是上前接过纱匹和纸袋,轻声道:“夫人今日去了东三市查绣纺的帐,回来有些累了,在寝居歇着。大人您看?”
  赵义坐在厅堂里,懒懒地道:“那就让夫人先睡会吧,我也累了,不想走动,你去将常服拿来,好将官服换了。”
  阿里应了,赵义撑着头,有些烦躁。
  今日,他向丞相长史打听,才知道真的有丞相征事这个位置轮空出来。现任的丞相征事要调任到少府去做符节令,虽然符节令也是六百石的秩俸,但少府是主管皇室的内库和山海池泽之税的府衙,皇帝的衣食住行等各项事务都属它管辖,权利更大,油水更丰厚。
  这下丞相府便空出了丞相征事的位置,六百石的秩俸,符合升职条件的就只有他和严延年两个人。
  想着女儿的那些话,赵义的心中便有了刺。
  即将调任的丞相征事和严延年同是东海郡人,两人可能早就交换了信息,唯独将他蒙在鼓里。若不是女儿提醒了他,可能要等到严延年的绶印下来了,他才知道这回事。
  阿里走了过来,赵义又道:“去将大娘子和二郎唤来。”
  奇怪地看了大人一眼,阿里还是去唤了。
  林氏静静地躺在寝居窗前的榻上,想着白日里的事,不想下楼应付赵义。
  娇娥带着广哥来了,不知阿父这又是抽的什么风,以往阿父都早早去了丁姬或者黄姬那里。
  广哥却想的很少,他只惦记着饴糖,念叨了一天了。
  见到阿父,广哥便笑嘻嘻地凑了上去,软软地问:“阿父……阿父……。”
  娇娥见了有些好笑,道:“阿父,您就别逗广哥了。”
  见二郎如此,赵义的心事也消减了些,他捏了捏广哥的脸蛋道:“买给你了,你慢慢拿去吃吧,别吃太多,把牙粘掉了。”
  见了那一纸包的饴糖,广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早不像以往那般怕着赵义,抱住阿父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像哄阿母一般:“阿父真好,知道广哥的心。”
  娇娥噗嗤一乐,瞅了瞅弟弟,也不揭破。
  大方地分了姐姐一块饴糖,广哥便坐在一旁认真地摆弄那包糖去了。
  阿父又取出那匹纱,递给她:“娥儿,这是阿父今日去买的纱,你瞧瞧喜欢吗?”
  许久没有收到父亲礼物的娇娥,突然有些想掉泪,有些抽噎地道:“喜欢。”
  “这是阿父问的,小娘子最适合穿这个颜色,有空叫你阿母做件衫子,穿来看。”
  看女儿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匹纱,睫毛上还带着泪花,赵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似,许久么有给大娘子买过东西了。
  “咳咳,娥儿,你上次说严家二娘子提起过严大人的绶带要换了,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赵义佯装无意地问。
  娇娥知道,这是阿父今日打听到消息了,眼下正是挑拨阿父和严延年关系的好时机。
  “阿父,那是女儿落水后的事,严若雪来家玩时,说起过。”,娇娥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