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Blood,Wind&TwistedLoveI
  「01」
  Blood, Wind amp; Twisted Love I
  血液、风与扭曲的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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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两个男朋友。
  是的,你没看错。
  两个。
  这种关系并不寻常,幸好在经过了漫长的磨合期以后,我们各自找到了位于彼此舒适区的相处模式。
  尽管在那看似和谐的表面之下经常会有暗流涌动,比如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遍的吃醋风波、或者因情欲熏心而导致三人同行的荒淫性事,可惜贪念迷惑了我们的心绪,没有人想要率先放手——倒不如说,我们反而乐在其中。
  沉思时,桌角的手机振动声将我拉回现实。那是我特地设置的闹钟,每到下班时间便会准时响起。
  最近设计部的工作并不算很忙,设计师们也久违地获得了一段可以按时下班的好日子。
  也正因如此,邻座的同事们才会如听见放学铃声的学生那样,动作迅速,三两下就收拾好东西,兴高采烈地纷纷离席而去了。不加班的轻松时刻并不多见,难得的奢侈让打工人倍加珍惜,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多做停留。
  受到四周跃动氛围的感染,我的行动也变得利落起来,在即将把所有随身物品都收进挎包里的时候,我听见不远处的办公区门口传来了好几声重迭在一起的:“陆总好!”
  闻声扭头望向门口,果然看见了那个颀长又挺拔的身影。量体裁衣的精致西装包裹着一具健硕匀称的躯体,将那些性感而儒雅的曲线修饰得恰到好处。男人用礼貌又不过分亲密的笑容点头回应着从他身边经过的员工,远远看去,有种他是从中世纪贵族世家走出来的公爵绅士的恍惚感。
  这男人叫做陆沉,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男友。
  呃…男友之一。
  本就轻快的心情在看见陆沉的瞬间变得更加愉悦了,我急匆匆地背好挎包,小跑着冲到门口。
  男人的身形在眼前缩进放大,越是离近就越是能感受到他高大轮廓的压迫感。我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搂上他的脖颈、扑进他宽阔的胸膛里,不过在此之前,我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这里是公司,或许我不应该太过放肆。
  “陆沉!嗯…你也下班吗?”
  抬到半空中的手臂不太自然地缩回身体两侧,我用眼睛瞟了瞟走进电梯间的同事们,在撞见其中几张揶揄的笑脸时,尴尬地咧嘴回应了一下。
  要是我能像陆沉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保持泰然自若就好了。
  血族男人那张精雕细琢的俊脸上带着丝丝笑意,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眸被两只镜片隐匿掉了些许锋芒,缱绻的视线自从捕捉到我的身影时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嗯,我来接你一起下班。”
  连他的语气都是笑着的。
  人潮随着下行的电梯一起消失在视野当中,偌大的办公区霎时从喧闹归于沉寂,变成只剩下我和陆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四周的空气被衬托得愈发暧昧起来,让我有些怯于直视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眸。我害羞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却听见陆沉用鼻息哼出一声轻笑。
  “我的小兔子,今天也是很努力的工作了。”
  疑惑地想要抬头询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一只微凉的大掌顺势扣住了我的发顶。
  “别动。”
  发丝被轻轻拨动带来细微的触感,片刻后,头顶的手掌撤离开来,压制我抬头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头发上沾到了这个。”
  陆沉冲我晃了晃手,一张窄条便签纸正捏在他指腹中央。
  想到这一定是我在画稿时不小心沾在上面的,已然羞红的双颊烧得更厉害了。在我支支吾吾地试图找些体面的理由辩解时,陆沉用大手顺了顺我的头发。
  “没关系,在我面前,你不必在意太多。即便是刚才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可爱。”
  男人眼底的温柔化解了我的难堪。他冲我弯弯嘴角,大手自然地包住我的小手牵了牵,柔声说:
  “走吧,我们回家。”
  跟随着陆沉的牵引并肩走进电梯里,厢内罕见地空无一人。在从办公区下降到地下停车场的过程中,陆沉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没有放开。虽然我每看见数字指示灯减少一层,心脏就会莫名揪紧一次,不断地担心着厢门会否突然停下,然后外来人会看见万甄集团的CEO与新人设计师在电梯里手牵手的画面。但好在这事并未发生,直到电梯厢在终点停稳后,内里还是始终都只有我们二人而已。
  散发着丝缕凉意的大手已经被我的体温染得温暖起来,穿过地下停车场的玻璃大门,陆沉径直将我带到了那辆他专用的黑色轿车旁边。
  我下意识地等待周严从车内走出替我们拉开车门,几秒钟后,才忽而意识到驾驶位是空空如也的状态。
  环顾四周,平日里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陆沉身侧的黑发男人已然杳无踪迹,好奇心作祟,我疑惑地开口问道:
  “今天周助理不在吗?”
  “……”
  陆沉没有立刻回复我,只是从口袋里摸索出车钥匙将车解锁,动作并未因我突如其来的问句而停顿丝毫。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男人才不紧不慢地出言。
  “你很想见他吗?”
  状似漫不经心的反问让我一时语塞,我似乎捕捉到了那对好看的剑眉微不可察地蹙紧了一下。
  “没…没有呀!我只是随口问问…”
  一阵无端的危机感骤然袭来,害怕措辞欠妥的语句会招至男人强烈的嫉妒心,我连忙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幸好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别担心,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陆沉冲我勾起一抹浅笑以示安慰,但他复述下来的句式却令我察觉到一丝刻意表露出来的不悦。
  笑意转瞬即逝,男人补充说:
  “今天我来开车。”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怒。仿佛仅是在单纯地向我说明状况,也仿佛是在隐晦地告诫我不要抱有过多的好奇心。血族男人伸手拉开车门,冲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上次你说难得见到我亲自驾车的模样。所以我想,偶尔像这样只有两个人的下班时光,或许也很不错。”
  “你还记得呀~陆总亲自开车,感觉像是获得了被优待的特权一样…不过我喜欢。”
  其他的暂且不论,至少我知道现在该是我乖乖听话的时候。
  我乖巧地顺着陆沉的意思钻进车内,男人随势俯下身子,替我将身侧的安全带拉出扣好。
  我的顺从让陆沉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眉眼间的淡漠转为熟悉的温柔宠溺,好像刚才微妙的不愉快全部都是我的臆想。我们之间过近的距离,让我能够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浅的苦艾味道,我忍不住贪心地延长了吸气的时间。
  卡扣关合时在车内回荡出一声明显的碎响,陆沉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侧头看向我。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男人抬手抚上我鬓角的发丝,将其饶至耳后。
  “这是只为你开放的特权,请我的小姑娘随意使用。”
  在男人离开副驾驶座之前,额头被那双微凉的薄唇巧妙地烙下一吻。
  他吻得那么轻盈,就像露水滴在了棉花团子上,如果不用心留意几乎会错过那一瞬间的实感,可我却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在脑海里播放着他吻我画面。
  脑门上被陆沉亲过的地方一直麻酥酥的,仿若还残留着他唇瓣上的温度,途中路过的诸多美景——例如夕阳与染成橘粉色的天空、高楼与璀璨通明的灯火,似乎都被比衬得无法入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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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早就不是陆沉第一次来我家里做客了,可每当那双质优而昂贵的皮鞋跨越门口的边界线、在屋内的地板上踩出一声沉稳的闷响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奇妙的心境变化。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神邸随着接继的脚步声悄然落入人间,等背后那扇大门关合以后,他就会褪去披着圣光的外衣,变成与常人无异的个体降临在我身旁,就此与缥缈虚幻的神界再无关联了一样。
  我想相比其他人而言,我是幸运的。因为旁人大多只看得见陆沉孤高清冷的一面,比如认真工作的CEO、比如天资卓越的血族少主、还比如外貌出群、性格和善的陌生男人,这些他刻意迎合别人而佩戴起的假面似乎全都可以将他概括,却也全都概括得不够完全。
  在这个甚至比不上陆氏豪宅一隅之地的小窝里,陆沉会把自己最真实、最不设防的一面展示给我。也许它并非尽善尽美,但我喜欢他的全部,包括那些有瑕疵的地方。
  陆沉总是喜欢从背后抱住我,将我圈入怀中。一旦这么做了,多半是因为他在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或者只是单纯地感到累了。有时他会趁我蜷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候,突然把我从软垫上抱起,放在自己身上。带着一头深棕秀发的脑袋安静地枕在我肩头,并不多说什么,但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周身传来的细微小动作。他会用轻盈的吐息不动声色地呼吸着我身上的气味;健硕的身躯一副不经意的模样轻微贴蹭着汲取我皮肤上的温度;以及柔软的发丝偶尔随着脑袋下意识的磨蹭擦过我侧颈的酥痒触感,在恬静而安逸的舒适氛围里营造出一丝令人心痒的暧昧。如果我问他“怎么了”,他一般都会回答“没什么,只是想抱抱你”,久而久之,我逐渐明白了这其实是陆沉特殊的充电方式。
  在光明被黑暗所取缔的深夜里,那些潜藏在他精心经营起来的面具背后、属于暗夜与深渊的阴影面便会寂然浮现。
  锋利的獠牙、血海般翻腾的红眸、低温的皮肤、优于人类的五感、以及鲜少跳动的心脏,他会将这些可以称之为弱点的本性悉数交付于我。陆沉总是像个天生的捕猎者那样带着慑人心魄的野性,在疯狂又淫乱的性事中与我彻夜欢合,毫无节制地释放自己、满足自己,无论是性欲、抑或是食欲。尽管他从来都是一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的模样,但我偶尔可以从那双翻腾着欲念的眼眸中看见许多复杂的情绪。比如当他用尖牙划破我的皮肤、喉咙里饮下足够浇灭饥饿的血液时,红眸里的贪婪会逐渐转化为担忧,如果我敢于用词,也可以说那是后悔与自责。
  时光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尤其是在我们这种维系了三个人的紧张关系里。
  我似乎忘了说,我的另一位男友,名叫萧逸。与陆沉不同,他是一个崇尚自由、如风般随性的男人。
  性格相悖的人本就难以融洽相处,再加上有我夹在其中,许多时候,两个男人之间经常会形成一种明争暗夺的局面。
  例如每当陆沉瞄见我赖在萧逸怀里温存的场景,尽管他表面上都是装作视而不见,但当天晚上等到萧逸离开以后,迎接我的必将是一场如野兽般原始而失控的强取豪夺。
  说来奇怪,我时常会因此陷入一种矛盾的心绪当中。一方面害怕陆沉脸上和煦的笑意染上阴冷的厉色,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期待在那之后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而来的占有欲。
  我痴迷于他在床笫之间将我驯服的感觉。低沉醇厚的嗓音说出命令的句子,用我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物作为筹码,让我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得不屈从。他开出的条件纯粹却诱人,有时是近在咫尺的高潮、有时是令人沉沦的獠牙毒液、也有时只是向我献上自己的全部。当灵肉完全溺醉于陆沉的掌控时,他偶尔会一遍又一遍地向我确认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比如“到底更喜欢谁”、“到底谁更爽”;当然也有些时候,他只是在意乱情迷中不断地呢喃着:“你是我的…至少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
  那双眼眸会在一切归于平淡之后逐渐熄灭灼人的鲜红光亮,褪成深邃而神秘的酒红色,但我总是觉得它们更像是被男人复杂的思绪蒙上了一层暗淡的阴霾。我能感觉出,他担心自己太过强势的占有欲会招致我的嫌恶,所以我总是想方设法地试图替他打消这些念头,包括在他面前撒娇耍赖、散发可爱。通常他都会被我逗笑,然后用不算温暖的大手从我的头顶抚至脊背与后腰,一下接一下,犹如爱抚他幼年时珍重的白兔那样,像是对待宠物、也像是对待恋人。
  也许这就是我喜欢上我家这个并不宽敞的小屋子的原因,因为在这里我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陆沉,可以看见他不伪装也不完美的一面,可以看见他的底色。
  这让我觉得,陆沉并非何方神邸,他只是和我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也有欲望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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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整理过后,我和陆沉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选择了一部爱情电影观看——当然选题的内容完全是我的主意。
  人类拥有很强的共情能力,当你看到影片中和谐甜蜜的桥段时,自己的内心也会不由自主地澎湃起来。
  电影情节扣人心弦,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荧幕里的画面上,甚至没能察觉到我和陆沉之间原本相隔十几公分的距离,已经被男人不动声色地缩进抹消了。
  “空调吹得有些冷,我坐过来一些可以吗?”
  膝盖被男人的大腿轻轻碰撞了一下,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心。陆沉指了指前方墙壁上刚好正对着他吹风的空调,侧头向我询问。
  “冷了吗?我把空调关了吧。”
  我自然不会介意陆沉的亲近,想到他身上本就比常人低上几度的体温,我一边担心他着凉,一边伸手去抓遥控器,但在指尖碰到它之前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手腕。
  “不用,没有那么冷。”
  腕上的力道忽而加重,陆沉稍一用力便将我的身子拉靠进他怀里,男人用下巴贴了贴我的额角,温声道:
  “你身上很温暖,这样就好。”
  他的胸膛宽厚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长臂越过后背搂住我的肩膀,将我以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力度圈困其中。
  隔着几层衣物也丝毫没有阻碍我感受背后倚靠着的那片肌肤的温度,随着时间流逝,它从我身上汲取热量,变得越来越温暖,然后再将热感悉数返还给我。以至于现在,我有种自己被篝火包围了的错觉。
  我再也没法专心看电影了。
  电视机里的画面还是不断地播放着,但我却早已记不清那些连贯的情节,只是不停地在意身侧的这个血族男人。
  呼吸间总能闻到他身上若即若离的苦艾幽香,箍在肩头的修长手指时常不规律的摩挲揉抚,仅靠几处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就能使我的心脏悸动不休。
  当我按耐不住好奇偷偷侧目向他瞄望时,陆沉却只是一脸认真而专注地盯着电视屏观看,仿佛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似的。
  心中纠结之际,视线倏而被画面里传出的一声湿润的接吻声吸引,那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久别重逢后相拥而吻的热烈一幕。两位演员投入的表演令人动容,导演的拍摄手法极尽细腻,让观众可以将那两双嘴唇缠磨的过程看得真切。
  一种难挨的尴尬感觉向我袭来,火热的镜头使我的双眼无处安放,情急之下甚至生出想要责怪陆沉的念头。都怪这男人太纵容我,因为不管我说要看哪种类型的电影,他都会笑眯眯地答应下来,早知道就不选爱情片了。
  接吻的画面依旧持续着,每一帧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我为自己看到这种情景会脸红心跳而感到羞赧,也为陆沉说不定很快就能看破我的想法而感到焦虑。
  明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个电影还会有感觉这种事,实在是太丢人。
  “我的小兔子也想像那样被吻吗?”
  低沉又好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陆沉用掌心覆盖住我的侧脸,轻轻将我的脑袋掰过他的方向。
  那双掩藏在镜片后的红眸在我脸上逡巡片刻,逐渐氤氲出调侃的光泽,搭在我唇角的拇指拂至我的下唇,在那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跳得很快。看到这种画面会兴奋呢,小兔子。”
  陆沉冲我弯了弯眉眼,唇边的弧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浅淡又完美,但不知怎么,配合上他口中倾吐出的语句,总感觉那表情里蕴藏着捉摸不透的揶揄。
  与我紧张害羞的状态不同,血族男人的调笑里盈满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就像早就布置好陷阱的猎人,只等我乖乖上钩。
  “呜……我……”
  他的目光太过尖锐,也太过明亮,仿佛可以从我的双眼一直望进我的内心,使那些羞于开口的色情想法再也找不到阴暗的角落躲藏。
  修长的食指堵住了我的双唇,将我支吾的语句截断。
  “嘘……”
  陆沉示意我噤声,眸底的暗流似波涛翻涌,他低语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因为某个小姑娘总是喜欢把想法写在脸上。”
  唇瓣上的指尖顺着嘴角的方向滑至耳后,男人用大掌护着我的后颈,把我的身体一寸一寸揽了过去。
  “比如现在…”
  陆沉将额头与我相抵,略带凉意的鼻尖以细微的动作缓缓磨蹭着我,他的声音温和又轻盈,像是一阵暖热的微风拂过我的耳畔,却意外地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想……要我像男主角那样,轻轻吻你。”
  温度略低的双唇随着消散在空气里的话音一同落在我的嘴唇上。触感像是濡湿的棉花糖,力度像是落在湖面上的花瓣,气场却像是使用归属品的所有者。他的吻温柔而细腻,犹如品鉴珍馐的美食家,不贪婪、也不急躁,唇瓣厮磨时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强烈的情绪——里面是不掺杂情欲的、纯粹的爱意,同电影里的男主人公如出一辙。
  唇齿间吮吸出的微妙的水渍音使我耳根发麻,当我喉咙里即将泄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声时,陆沉适时地中断了这个缠绵的吻。
  “我猜对了吗?……”
  呼吸已经被他吻得迷乱,面前的血族男人却还是一副整齐得体的模样。他吐息平稳,头发都没有乱了一丝,只有唇瓣上闪烁着的湿润水光出卖了他。
  看着他脸上游刃有余的神色,我不禁想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或许是在我盯着电视节目单里的电影海报挑花眼的时候,也或许是在他从办公室移步到设计部来接我下班之前。
  说不定,他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所有情节,像是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和我交颈缠绵这种事,大概早已写在了血族男人今夜的剧本当中。一切都只不过是按照陆沉的意志进行着,按部就班、毫厘不差,而我则碰巧是那只入戏太深的小兔子而已。
  察觉到我眼中理智的光辉逐渐陨灭,才刚离开些许的俊脸便再次向我贴近过来。
  “现在…是想要舌吻了……”
  当他的嘴唇又一次与我汇合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圈套、陷阱,什么都好,只要是陆沉给的,我全部都想要。
  那双薄唇似乎意会了我的想法。与方才的轻吻不同,这一次,它是一个灼炽、淫乱、带着些许强制性的掠夺意味、想要将我拆吃入腹般的亲吻。唇上微凉的温度在缠绵辗转间不复存在,变得火热而急切。接连不断被亲出的啾啾声里逐渐交融出男人性感的低吟,宛若对这个吻表示赞许。
  原本擒在我脸颊两侧的大手顺着肩颈的弧度缓缓下滑,轻巧擦过我两团乳肉的外缘,最终停留在侧腰处。
  身体被陆沉微微发力就轻松带起,他把我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双手搭上陆沉的肩膀稳住身子,我一边承接着他的亲吻,一边调整双腿,好让自己找到舒服的位置骑跨住他。
  陆沉的双臂犹如锁链般将我紧紧缠绕,我整个人都被封在他怀里动弹不得。随着亲吮加深,血族男人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似乎仅仅依靠双唇间的索求已经不再能够满足那些膨胀起来的欲望了。
  长舌探出唇外,湿润的舌尖沿着我唇瓣间的缝隙舔出一道小口,男人抓住那一秒钟的松懈趁虚而入,像是巡查领地的掠食者那样大摇大摆地搅弄、扫荡。柔韧的舌头细致地探察过我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在那些软肉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随后卷起我的小舌勾舔旋绕。略带粗糙感的味蕾相互吸附磨蹭,擦出滑腻的快感,我从男人的舌身上品尝到了独属于他的特别味道,是一种带着浅淡麝味的清甜气息。
  陆沉强势而投入的深吻令我沉醉,我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身体前挺着紧贴在他胸膛上,放任那些汹涌的欲火占据上风。
  身后的电视机里还在源源不断地传出琐碎的声响,人声台词或配乐曲目,可惜没人会去在意那部电影了。
  不知道我们到底这样吻了多久,当耳中收录到一声刻意砸出的摔门声时,沉睡多时的理智才幡然醒悟。
  我被惊得浑身哆嗦了一下,慌张地断开与陆沉纠缠不休的唇舌,扭过头朝门口的声源地看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突兀地立在那里。
  一袭黑衣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烘托得更为浓重了,黑发男人正目光阴冷地望着沙发上腻在一起的我们。
  那是萧逸。
  我说过的,他就是我的另一位男友。
  尽管这早就不是他们第一次互相看见对方和我胶漆难分的场面了,可每当这种时候,我还是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像是偷情被抓包的恐慌感。
  条件反射似的,我的身体在萧逸低温的注视下变得僵直,在我挣扎着想要从陆沉身上逃开的时候,血族男人按在我后腰上的大掌不容忤逆地下压些许,硬是将我留在了他的大腿上,宛如无声的拒绝。
  陆沉宣示主权的动作让我意识到,如果说刚才我是因为被他亲到头晕目眩而忽略了门缝里传出的开锁声,倒还情有可原;但眼前这个天赋异禀的血族男人并不适用于这些借口。他的听觉异常敏锐,或许早在萧逸从电梯口踏入走廊时,他就已经听见黑发男人渐近的脚步声了,可他却还是一直强势而热烈地舌吻我,即使萧逸已经走进屋内,也丝毫没有放松对我的侵略,就像是要故意亲给来人看一样。
  屋内的沉默让空气变得像冬天一样寒冷,在我想要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时,陆沉率先开口了。
  “你来的得不是时候。”
  简短的语句中透着明显的不悦,像是极力用委婉的言辞给对方下达逐客令。
  那双血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和敌意,冷漠得与刚才看着我的时候判若两人,仿佛他不愿意这个黑发男人多待一分一秒,甚至立刻消失才好。
  “是吗?我看时候刚好。”
  桀骜的语气瞬间击破了血族男人的气势,萧逸轻轻挑了挑眉尾,唇角的弧度比起笑意,更像是嘲讽。
  他朝沙发的方向又迈出一大步,如同在暗示对方自己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然后冲我抬了抬下巴。
  “怎么,我来了,我的萧小五都不欢迎我一下?”
  糟糕,我得快点过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