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_分卷阅读_84
  这活儿别人也干不了,尤其是身为男子的裴天舒和林枞。一道观的女人,他们去肯定不合适。
  楚氏更不合适,主要是心理素质不好,说个谎话都能舌头打颤。
  裴金玉临危受命,保镖是得有的。裴天舒遣了七里和八骏,保卫长公主的同时,也是特赦让他俩去见他们娘程雪慧去了。
  女儿头一回自个儿出门办事,裴天舒唠叨的话还有很多,林枞死赖着要作陪。
  裴天舒说:“明早五更起床。”
  林枞就在一旁弱弱道:“四更吧,五更有些晚了。”
  裴天舒又说:“明早坐马车去。”
  林枞也又道:“坐什么马车啊,怪颠的,还是骑马吧,又快又稳当。”
  裴天舒瞥了林枞一眼,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捂了捂嘴表示自己噤声。
  裴天舒就接着嘱咐他女儿:“先找到人,探一探口风。”万一人家过惯了清修的日子,就不愿意还俗呢!
  林枞实在没忍住又紧跟着道:“要不要带着我的画像一并去?”说着,用两手理了理鬓角。
  裴金玉和她爹对视一眼,双双表示……无语凝望天。
  第二日,裴天舒和林枞目送着裴金玉的马车出了城,这才双双回转。
  林枞的不安写在了脸上,裴天舒表示能够理解。这就好比撸了十年的光棍终于约到女神了!
  关键是,你和女神都十年没见了,女神她究竟是女神还是女神经,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林枞表示,女神也好,女神经也罢,在我心中始终可爱的她!
  裴天舒:哎哟,真特么的牙好酸。
  ☆、第51章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四月的洛阳,牡丹花开正艳,出了城门外但凡是官道旁边,也能偶尔看见一朵一朵正盛开着的牡丹花,映衬的其他春花黯然神伤。
  饶是如此,裴金玉看了一路的牡丹,也难免腻歪。忽地,看见不远处一棵棵盛开着或白花或粉花的樱花树,只觉眼前陡然一亮。
  再定睛去看,只见樱花树后走出一人。穿着圆领袍,带着紫金冠。手牵纯白马,脚蹬黑色靴。剑眉星眼,傅粉玉郎。端的是脸比花美,身比树高。能有如此风雅的,洛阳城中并不多见,不用走近,裴金玉便已知其是代王。
  果然,才将行至樱花树旁,马夫拉住了马,就听外头的八骏道:“咦,代王,好巧好巧!”
  代王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七里见他不按套好的套路来办,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道:“代王在此作甚?”
  代王瞧了一眼探头看来的裴金玉,红了脸说:“专程等妹妹哩。”
  七里和八骏彻底被打败了,双双绝倒,心道:碰上个扶不上道的,这戏真没法儿唱下去了呀。
  两人只一心等着裴金玉发难,却不想,裴金玉放下了车帷不声不响。
  这傻子,幸好说了实话。若不然,他怎么来的就得怎么给她滚回去。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又混进了代王一行,又行一个时辰,到了白樟山脚下。马车行至山腰,裴金玉弃了马车打马上山。还不到正午,已来到白华庵门前。
  门口的那小队站岗侍卫早在代王亮出名牌之后,乖乖地退了后。
  嘉荣上前敲门,一个满脸坑壑的老道姑开了门,嘉荣递上了公主府的令牌,又奉上了一袋碎银,道:“我家主人来见故交,故交乃四年前上山的程姑娘。”
  老道姑瞧了瞧眼前明显是女作男装打扮的主仆,低头眯眼看了看令牌,又将碎银藏于袖中,才道:“既如此,贵客稍等,容贫道去禀明庵主。”
  “劳烦。”
  只一盏茶的功夫,庵主尘新亲迎而来。
  人高马大的侍从自留守在庵外,代王三人虽是男客,但碍于身份尊贵,尘新也将其迎进了庵内,却是有话嘱咐,“不得乱走。”
  七里连声应:“是。”只一心急着想见娘,自然是心无旁骛,别人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这就很快被领到了上房。
  他们虽谨记并不在庵中乱走,但庵中许久不见男客,有许多年纪稍轻的姑子,像看稀罕景似的,接二两三的误闯。
  直到闯进了第八个,才是很久不见的七里娘。
  程雪慧一见七里和八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将两人拉过来左右瞧,确定了儿子和养子过得确实很好,这才想起来给裴金玉请安。
  只见她将右手平伸胸前,将左手直竖于右掌之上,并微微向前倾身道:“长公主千岁,贫道这厢有礼。”
  裴金玉微笑道:“程道姑无需多礼。”顿了片刻,转而又道:“父王让我问你好。”
  程雪慧不无怨念地说:“贫道何德何能,怎敢劳王爷挂心。”
  裴金玉只作听不懂,对一旁的尘新道:“庵主无需在此候立,留几名道姑任本宫差遣就行。”
  尘新自然不会走,还得表示自己是诚心诚意地要在这儿伺候。
  裴金玉又道:“出家之人都讲究个缘法,我今日出门,父王特地为我卜了一卦,说我此行若能遇见高姓女子,且要体型富态,便可整年顺畅。不知庵主可能为我寻来这样的有缘之人?”
  尘新愣了片刻,了悟原来长公主此行还另有目的,遂道:“贫道自当尽力为之。”
  这就告退,替裴金玉找人去了。
  佳柔拽着候在门口的小道姑,说是一起去厨房烧个热水。
  嘉荣便站在了小道姑的位置,站岗放哨。
  屋里头除了程雪慧母子三人,便只有裴金玉和林錾了。
  这时,裴金玉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对程雪慧道:“父王让我给你带句话,他问你可曾想好?”
  程雪慧顿时惊讶不已,掩饰着面上的尴尬,故作糊涂:“贫道不知长公主此话何意?”
  裴金玉便笑道:“看来你做道姑还真的做上了瘾,也罢,只当我不曾说过此话。”
  她爹当初将程雪慧放进白华庵,就打定了主意任其自生自灭,才想不起来问有关于她的事情。裴金玉不过是想着同七里和八骏这几年的同窗情谊,才多嘴有此一问。
  好心也罢,多事也罢,总归是仁至义尽。
  七里和八骏也不是当年懂的不多的孩童,他们记得自己是在哪儿长大的,却始终不知是怎么长大的,譬如她的娘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让他们过的还算不错。
  这其中自然是有些蹊跷的。
  裴天舒不说,他们不问,不代表他们的心里没有疑惑。
  恰逢,裴金玉如此一问,他们也说:“娘,你怕什么,你还有我们……”
  他们?不止他们,就连她也不过是别人操纵在手里的棋子,她从不敢奢望自己能跳脱出棋盘。
  可不知为什么,一见裴金玉她就莫名地觉得或者她有跳出棋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