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9)
  一星期假期还未结束,我背上小背包,像个阳光少女似的跑去公园虚度光阴。
  阳光温暖着全身,早晨的光线不像中午般烧灼。
  我稍稍瞇起眼睛,模模糊糊当中看见了青青的身影。
  青青的身影?
  我立刻睁大瞇到快闔上的双眼,直直往前方看去,心中满是疑惑。
  这时间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我当起了侦探,偷偷跟着青青,她绑了个包包头,背着学校书包,不晓得在等谁。
  不用许久,终于有个人出现了,我开心,她也开心,我用着双眼一点二的视力仔细一瞧。
  那不是杂草吗?
  他不是应该被所在教室那,拚命读书,面对他即将拥抱的学测吗?怎么会在这里身边还是青青?
  好哇好哇!
  假期结束看我怎么质问你!
  我一路跟随在他们后面,但青青果然是青青,好些日子不见仍是一样厉害。
  她一个回头,转得快,看得也快,只是微微张口嘴,「实实……?果然是你……」青青尷尬的望向我。
  我则是快速地走了出来。
  被发现了啦!
  「嘿嘿……我只是好奇你跟杂、学长在干嘛而已,怎么没在学校?」我也是有些尷尬的笑着。
  她看了杂草一眼,将我推至一旁,对我说:「实实,我的宝贝,你愿意帮我保密吧?」
  「只要不是杀人防火我当然都能保密。」
  「太好了!」她一脸安心。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形?」我拍了拍她。
  「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我蹺课,和学长约会。」
  我抿了抿唇,「他不是高三要考试了吗?怎么还跟你约会,而且还是蹺课?」我满是不解。
  「……哎呀,这些事我到时候再跟你说,今天先让我们去吧,好吗?」
  「喔……」
  放青青和杂草离开后,我仍是好奇不已,果然杂草就是杂草,不会是什么好草。
  看见他们甜甜又蜜蜜,不禁让我想起了圈圈,有假期可以放当然开心,但见不到他始终是个煎熬,只能看看照片过过乾癮,顶多就传个简讯。
  我晃到公园长椅上,坐着接受越来越强烈的紫外线,还没中午,阳光越发刺眼,照得我头晕,晒得我想睡。
  我轻轻瞇上眼睛,沉沉睡去。
  「……实……实实……实实!」
  「哇!」我吓得睁开双眼,直视着声音来源。
  是小帅哥!
  「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揉揉眼睛,「圈圈……几点了啊?」
  「……六点五分。」
  「咦?」我愣住,「我从早上睡到现在?」
  「你说你从早上就在公园不顾一切睡觉睡到现在?」他惊恐的看着我。
  「好像是耶……嘿嘿……」
  「你……身上东西都还在吧?」
  我检查了一遍,说:「还在!」
  「……嗯……走吧。」
  「走去哪?」我望向他,期待了一秒。
  「送——你——回——家——!」
  我沮丧了一秒,「喔。」
  我和圈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这种情况还能维持多久?
  要是我没及时踏出第一步,前方的道路也许会崩塌,不走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但我不敢,不敢破坏这单纯的美好。
  茉莉花儿啊,你们能否替我好好保管这份美好?
  在我还未将爱意表态之前,由你们先开得灿烂,被我埋藏在里头的心愿,就请收纳在灿烂之下吧,如此便不易被发觉,又不失光彩。
  「青青,快说!」等待了好几日,迎来的第一天上学的日子,我心急如焚的将青青推往无人之处向她探个究竟。
  「好啦……」她轻轻靠上了一旁的墙,「是学长说,他要考的学校在外地,也许将会没有时间再跟我单独相处,所以把我找出去玩。」
  我疑惑,「学校在外地,那也要等考上了才能确定啊,说不定一个考烂继续留在这里陪你。」
  「欸你什么意思!」她用力的打了我一下。
  「好啦这不是我的重点,我想知道的是,他干嘛要特别找要上学的日子约你一起蹺课?」
  「他假日要补习嘛!」
  「那怎么不独自蹺补习班,偏要跟你一起蹺?」
  「他……」
  「这学长一定有问题!」我气愤道。
  「你说够了吧!不准你再说学长的坏话!」青青突然大吼,柳眉倒竖。
  我愣住了。
  她不曾那么生气过。
  我一时语塞。
  她退后几步,恶狠狠地说:「我和学长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永远都不需要!」语毕,便丢下我离去了。
  我还站在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认识多年的好朋友,活生生被一位来歷不明的学长轻易夺走了。
  是我罪孽深重,才让曾经对我灿笑的人一个一个怨恨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真的不知道。
  我的心紧到不能再紧,跟接受到小亭冷然眼光时的感触一样。
  青青的怒火燃烧,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不必,不必再为迟早会到达的燃点有所担忧。
  这有什么不好的?
  还能再被哪些人伤到?
  回到教室,我拿起手机,看看里面的月历,已经十月中了,夏天也即将画上句点,心情飘浮不定的秋天即将来临。
  青青对我大发雷霆后,我们便没有再说过话,几个礼拜的时光,我只是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口发呆,偶尔会有她的笑声传入我耳里,那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嗓音。
  请原谅我的懦弱,我始终不敢去找青青,不敢说上任何一句话,不敢有一丝丝交集,我彷彿不曾与她相识过,因为只有这么做,才不会被逼着与她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