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恶有恶报,牢底坐穿
  十月已至,景召未归。
  十月七号,商宝蓝被杀一案在帝都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公诉人指控被告季寥寥故意杀人。
  对于公诉人指控的故意杀人罪,被告律师持有异议,并向法官提交了被告季寥寥在案发当晚饮酒的视频,主张被告是因醉酒而过失致人死亡。
  公诉人传唤证人孟庭宜出庭作证,孟庭宜将当日帮被告季寥寥制造不在场证明一事如实坦白。
  “被告当时找到你的时候,和平常相比,状态如何?”
  孟庭宜说:“她看上去很慌张害怕。”
  检察官又提问:“你知道她喝酒了吗?”
  “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看上去并不像醉酒状态?”
  孟庭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听席,随后作答:“我没有看出来她喝醉了酒。”
  “伪造不在场证明是谁的主意?”
  “是被告。”
  “你为什么会答应她?”
  “她说会给我一笔钱,还会把我签进她的工作室。”
  检察官问完了,总结她的结论:“被告在杀人之后,还能如此有条不紊地制造不在场证明,这足以说明被告当时头脑十分清醒,没有肢体失控、意识混沌,完全有作案的行为能力。”
  被告律师唐韵没有举证反驳。
  公诉人(检察官)接着又传唤了几位证人,证明被告的酒量很好,被告案发当晚并没有过量饮酒,被告与被害人关系紧张、自小不合,有杀人动机。
  季寥寥坐不住了,激动地站起来,怒斥唐韵:“你哑巴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帮我辩解啊!”
  唐韵对她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季寥寥冲唐韵大喊,“不是你让我认罪的吗?”
  是唐韵说,无罪辩护的胜率几乎为零,不如主张过失致人死亡。
  季寥寥冲出被告席,法警上前,将她摁住。
  整个庭审花了不到两个小时,下午,判决出来: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我不服,我不服!”季寥寥红着眼冲法官咆哮,“我要上诉!”
  法警过来,将她带走。
  她不停地推搡挣扎:“哥!”
  “哥!”
  “你一定要帮我上诉,你一定要帮我!”
  季寥寥被强行带走了。
  唐韵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辩护人席位,路过旁听席时被人叫住。
  “唐律师。”
  唐韵低下头,没有看对方眼睛:“季总。”
  季攀夕语气很客气:“今天辛苦了。”
  他并没有问责。
  可他越是这样,唐韵心里越没底:“对不起季总,我失误了。”
  季攀夕扶了扶眼镜:“你没有失误,是我失误了。”他语气温和,显得十分礼貌儒雅。
  唐韵心里明白,这位季总她是得罪干净了。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旁听席的第一排。
  陆常悠坐在第一排。
  她起身,路过季攀夕的座位时,脚步停下:“你还要帮她上诉?”
  “寥寥是我妹妹。”
  陆常悠冷眼斜睨:“她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她拂一拂衣服,抬脚离开。
  陆女士和商领领也来了,坐在旁听席的倒数第二排,陆常悠看到了她们二人,但她目不斜视,完全不关心。
  陆女士也不自讨没趣,全当不认识。
  “走吧。”
  “嗯。”
  商领领拿起包,起身时,包里的笔掉了出来,滚到了一双高跟鞋的旁边。
  鞋的主人将笔捡起来,递给商领领。
  是林浓。
  商领领接过笔:“谢谢。”
  一审过后,在判决未生效之前,季寥寥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
  最终判决没有下来,季寥寥仍旧关押在看守所。上午十点到十点半,是看守所的放风时间。放风场的四周有铁网围着,左右对角各有两位教导员,教导员在聊天,偶尔看看放风场里面。
  场子不大,一百来個平米,原本正在活动筋骨的两个女人交换了眼神,一左一右上前,将季寥寥围住。
  “就是你啊,”左边那个头发理成了寸头,“陆家大小姐。”
  季寥寥抬头:“滚开。”
  寸头女人看了一眼教导员,一把拽住季寥寥,像拎小鸡崽一样,将她拽了到监控盲区。
  “你们想干嘛?”
  “没见过大小姐,觉得新鲜。”寸头女人直接上手,摸了摸季寥寥滑嫩嫩的脸。
  季寥寥被吓坏了,小脸发白:“我哥是企业家,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哥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企业家?”寸头女人嗤笑,“他都被陆家赶出公司了,你还耍大小姐脾气呢。”
  季寥寥认得寸头女人,她是看守所里的“女老大”,有过很多次前科,这一次是因为故意伤人进来的。
  季寥寥惹不起,于是大喊:“教导——”
  寸头女人立马捂住季寥寥的嘴,用膝盖狠狠顶撞她的小腹,然后她就老实了,泪眼汪汪,不敢出声。
  “听清楚了,”寸头女人用巴掌拍了拍季寥寥的脸,“别白费力气二审,外面有人不希望你太早出去。”
  季寥寥呜呜了两声。
  “想知道是谁?”女人抹了一把寸头,“那你好好想想,你跟你哥都做过什么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