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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纹木硬度高,相对的重量也重,製作而成的弩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块石头,大公却能单手灵活的把玩。
  「这么精巧的东西我也想要一个。」
  「这是努华好友给予的,对努华很重要,请大公见谅。」
  努华小心翼翼的,却没有对武器让步。
  「那帮我介绍一下你那位朋友,酬劳不会少。」
  弩不是他的习惯武器,拿了也没什么用处,努华算是白担心。大公举起弩交还给努华。
  「……没人能再打造。」
  腰间沉甸甸的,努华嘀咕。
  「看来你和羽谈得不顺利。」
  大公举起用毛皮包裹的水壶,里头是草药煮成的饮料,散发浓烈刺激的辣味,还冒着烟,他倒了一半推给努华,给自己倒满一杯。
  「他还在记仇。」
  「事情也过一个月,要受罚也罚完了,既然羽没有意思回去,向上头报告他已经死掉,不要再紧追不放。」
  热饮快速失去温度,飘流的白雾减弱到几乎不在,大公大口喝下,热和辣蔓延直到最末端。
  「他一日是我的下属,就终身是我的责任。」
  「放心不下,到我这里来如何,一开始阶级或许不高,但待遇会好得多,至少……」灰色眼睛闪过一道光,大公顿了一下,思考着措辞,「至少不会有羽担心的问题。」
  「努华不能只顾羽一人,待在这个位置也是身不由己。」
  「那罢了,勉强人向来不好。」
  看着窗外喝下最后一点茶,屋角边长着仗着屋内暖气而没冻死的嫩草,就算被野兔挖出来,也很快就会补齐,牠们的动作很快,警觉性很高,就算听到窸窣声立刻开门,大多也只能看见在雪地留下的小巧脚印。
  「羽总是傻里傻气的,正事明明都做得不错,却老是惹事端。」
  刷刷,屋角穿来抓耙声,一隻野兔忙着咀嚼嫩草,长耳朵竖得高高的,远处树丛几隻兔子露出鼻子,边探望边流口水。
  「到头来,我还是无法了解他。」
  不论季节,野兔都是最常出没的动物,没事的时候大公会花上整下午观察牠们,在孤单的童年里,野兔也是唯一能陪他好好玩耍的对象。
  努华没有喝那些饮料,只是把手覆盖在杯侧。
  「抱歉,对您说这些。」
  「羽以前都做些什么?」
  就目前为止,羽除了讨洋葱喜欢之外,还真的没什么长处,总得考虑让他做点有实质价值的事情。
  「他很优秀。」
  「优秀?」
  羽连缠扫把束都会偷懒,帮马刷毛常梳头不弄尾巴,如果不是努华标准低,就是羽不愿意帮大公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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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事倒是很随便的,却没有出过什么大差错,反而是简单的事情常用错方法。」
  「那为什么要逃亡?」
  「羽升上队长的那天开了庆功宴,隔天就被冠上谋反罪名,说是在宴会上说了要夷平东领地之类的话。」
  大公终究是敌方头领,加上牵扯羽的私事,努华犹豫后斟酌的说。
  「他拒绝接受调查?」
  「不是,调查完整的结束了,羽也因为失言降级,有人却不相信,重啟调查不成,还一天到晚骚扰羽。」
  「你当时是分队长?」
  「是。」
  「后来顶替羽?」
  「不是我陷害他的!」
  啪。一大团雪滑落树梢,声响吓走了兔子,大公目光又溜了出去。
  「我清楚羽比我有能耐,就算当上了,不是再被扯下来,就是不受支持。」
  「那是和骚扰羽的人有关?」
  大公又倒了一杯茶,这次慢慢喝着。
  「我不清楚。」
  「后来……他闯入羽的家,被羽失手杀死。」
  「杀人没那么容易,何来失手。」
  他纠正努华的用词。
  「对方只是没受训过的官员,羽也真的被激怒了。」
  「详细点。」
  「事发隔天我接到消息,说羽杀了人,他们不让我见羽,担心……」
  「案件调查如何?」
  那对案件釐清一点帮助也没有,大公打断他。
  「说是意外错杀。」
  「现场情况如何?」
  「有翻动和打斗过的跡象,好几个抽屉都被破坏,官员死因是坠楼撞击头部,左上头骨破裂、颈椎骨折,腰部和腿有几处非致命伤,羽应该尝试过阻止他。」
  说起现场,努华倒是形容得很清楚,对一个狙击高手来说,观察是基本,大公相信他尽力了。
  「羽的说词是什么?」
  「官方说法是说误杀,我没能实际问。」
  「既然要待在东领地,还是长着和上头同一套说法比较好,这是我的建议。」
  左三分之一,右三分之一的折叠桌巾,大公用尖角擦拭嘴巴,接着反手把乾净面翻向外头,像是在表演玩偶剧,他做得很习惯,或许从懂事就开始学习。
  「既然羽没意愿走,希望你别再烦他。」
  「努华会记得大公的叮嚀,今天打扰了。」
  弯弯腰,努华又恢復一贯的礼貌,脚步声像落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