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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注定是个不眠的夜。
  侯爷被送回侯府,叫了一拨又一拨的大夫,但所有的大夫都面色凝重、不敢下手。只能勉强吊着侯爷的命,说要再商议商议。
  而她也乘夜,编了个要延请隐世大夫的名义,出了侯府的门。
  带着昭久,九弯八拐地进了英公子的议事外院,她一刻鐘前发了暗号,临时召集所有头头来到。
  她把已无性命之忧的昭久放在内间,自己则在正厅上首坐等。
  英公子手下的效率还算不错,到了约定时辰,人也来齐了。但她没发话,所有人都只能站着。她知道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气压很低。
  在场的都是人精,从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只是都还沉着气。
  「来齐了?」她点亮桌案上的蜡烛,让室内亮堂起来。
  这时候他们才能够面面相覷,她察看他们彼此交换神情,也听着他们的心音。这才确定下来,他们对昭久的事并不知情。
  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不知情不代表不用究责。她把桌上的茶碗提了起来,狠狠得摔下去。
  匡啷一声,茶碗碎裂一地。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回事?」她很生气!
  他们都被惊了惊。
  「璃雅姑娘,你这是?」
  终于有人发话了,大家一脸无辜。
  「知道今晚发生什么大事吗?」她问。
  这个,没有人不知道吧?侯爷中箭的事早在第一时间传满整个梁京。
  所以大家点点头。
  「所以,你们知道这个刺客是谁吗?」
  大家下意识的摇头,但摇到一半,大家就品出这点不对劲了!
  难不成,是自己手下的人?
  「这人,大家都认识。」
  在场的人脑筋一转,就只有一个答案。
  「你们觉得这刺客如果被抓住,会发生什么事?」她恨恨地拍了一声桌子,「你们答应过我什么?不是应该互相监督的吗?结果呢?」她又忍不住拍了一声桌。
  「等等,刺客不是没捉到吗?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提问。
  她指了指内间,「你要不要进去好好的看看?」
  她话音刚落,夜鹰就抬脚走了进去,在场的人也三三两两跟上去。
  大家围着已经昏迷的昭久,察看他的伤势。
  「已经请人处理过了!死不了的。」她斜倚门框,面无表情。
  虽然她冷冷淡淡,但在场的人可以推断出她在眾人的围剿下暗中救出昭久,且即时替他处理伤口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可以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夜鹰眼神真挚。
  她嗤笑一声,「谢什么?」她直起身,前走两步,与每个人眼神相接,「我无论你们是怎么想的,从我接下英公子号令那刻起,你们,就是我的责任。」
  说完之后,她转身要走。
  「姑娘!」是夜鹰,「这次全是我的疏失。夜鹰愿意领罚!」
  她回过身,只见夜鹰已单膝跪下。
  她皱皱眉,盘算着该怎么办时,一旁的邵爷也出声了:「也不是只有夜鹰一个人的责任。既然当初跟璃雅姑娘保证,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辜负姑娘的信任。我也该一併受罚。」说完,邵爷也同夜鹰一併。
  「我们也是!」在场的人都一一跪了下去。
  「请姑娘责罚!」这次倒很异口同声。
  她没见过这阵仗,反而有点慌了,「你们先起来再说。」
  她伸手就想先将夜鹰和邵爷扶起来再说,但他们却纹丝不动。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责罚?那若我罚你们把手下的名册交出来,你可愿意?」
  罚他们所有人,那该怎么罚呢?倒是名册,她虽然没真的需要,但却是一种信任的姿态。
  「手下愿意领罚!」
  他们答应的那么爽快让她稍稍意外,「你们真放心了?要不,先交一半好了!」
  「姑娘,我们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邵爷发话了,「姑娘既是英公子选中的人,又愿意再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保住昭久的命,我们怎敢对姑娘还有所怀疑。今后,姑娘的命令,在下肝脑涂地。」
  所有人都出声附和,好一幅热血团结的景像。
  「我知道了!」她的心也热了起来,「都起来吧!」
  「我也不是专断独行的人,以后,大家有商有量,共同为梁京的安危努力吧!」她顿了顿,没忘记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永寧侯还是要救的,你们对昭久可能用的毒有想法吗?」
  邵爷站起来说:「那我请孙大夫走一趟,昭久能拿到的毒大概就是他製出来的,能製自然能解。」
  「那就好!如今景况,我也不便离侯府太久,我就先回去了!昭久就交给你们。记得,要看好他,别让他再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