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黎茵媛 中篇(4)
  与他的第一次,其实并不可怕,过程是很温柔且享受的。
  虽然主导权在于他,但他会随时注意我的表情来去衡量他的动作与力道。
  我不觉得我是被逼迫的,应该说算是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给他。
  因为爱他,因为喜欢他。
  我无法承受那个被他忽视的悲伤。无法习惯那个没有他的星期二。
  即使他想要的只是我的肉体也无妨,只要这一刻这一瞬间他属于我就够了。
  自那天之后我们除了去咖啡厅和书局,有时也会去旅馆。
  当我属于任祈恆这个男人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我是被他爱着的。
  即使他从未对我说爱过,但我还是这么认为。
  除了星期二以外的日子,他就会不属于我。
  在学校见面的我们,永远都像是陌生人,而他身边的位置也只会留给汤维媞的,不会给任何女孩包括我。
  「他们真的看起来很登对欸!」
  每当周遭的同学如此称讚他们,我的胸口就会开始发闷。
  我知道在忌妒她,羡慕她。
  关于汤维媞这个女孩,我一知半解,他从未告诉我过大部分都是从其他同学听来的。
  听说她和任祈恆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对于她这个人,羡慕大于忌妒。
  她一定比我还要知道更多关于任祈恆的过去并且参与,而我却什么也不了解。
  自从我跟任祈恆发生关係后,他开始会跟我进行对话,通常都是他问我答。
  任祈恆他很喜欢我向他分享有关于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却不会向我分享关于他自己和汤维媞。
  我期盼哪天,他会主动告诉我。
  等到那天的到来就可以证明我跟他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甚至已经赢过汤维媞。
  「接下来我要忙模拟考,下礼拜的星期二可能没有办法过来。」他躺在我的身边用手顺着我的头发,「……下礼拜天你有空吗?」
  「咦?」我一时之间还未反应不过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
  「不想吗?」他面无表情瞧着我,对于我犹豫的模样没有太多情绪,「为甚么不回答?」
  「……没有。」我紧抓着棉被把自己的脸遮住一半,「只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嘴角微微抽动,「那天我们出去逛逛吧……一样约在火车站见面,早上八点。」
  语毕他便闭上眼睛,然后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要迟到,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等待了。」
  「好……」我缓缓把脸往他的头靠近,然后偷偷地闻着属于他的味道。
  心跳不停加快,只要想到下礼拜六的事情,脑袋就会无法停止思考。
  为了面临模拟考週的高三生,学校开始管理秩序,不允许其他年级生在高中三年级学长姊的教室附近逗留。
  没办法轻易见到他,只能把这份想念心情放在心里暗藏起来。
  「黎茵媛,过来一下。」
  「是。」下课的时候导师叫了我的名字,我从座位起身走向讲台经过顾禹墨时与他对到眼。
  我感觉他的眼神似乎变得跟以前有点稍微不同。
  「你最近怎么了?成绩为甚么会开始下滑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导师将我最近平时考的成绩亮出,我楞然看着那些和我过去的考试分数有很大距离的成绩。
  我蹙眉苦涩笑着,「最近有点懒散,抱歉。」
  「这样是不行的,你可是班上的希望。」导师的表情明显对我的回答感到不满,「我很看好你的,知道吗?还是赶紧打起精神来,让成绩回到以前的水准吧!」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导师,而是低下头不想面对,甚至有点不开心。
  从以前我就很讨厌别人逼我读书。
  我喜欢自己想读的时候读书,想考什么样的成绩就考什么样的成绩,而不是人家追着我后面跑。
  「明白了。」我应答地小声且不情愿。
  成绩会下滑的原因我自己最清楚,回到位置上后我的心情因此受了些影响,恍神几秒后才发现顾禹墨正转身面对我直盯着我看。
  「怎么吗?我脸上有什么吗?」我不解地看着他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觉得你跟以前相比有点不一样,最近常常看你上课分心都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说,脸上的表情充满忧心,「家里发生什么吗?」
  「没、没什么……」
  「真的?」
  「嗯……」我的脸越来越低,有隻手突然放在我的头上,我抬头看着那隻手的主人。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知道吗?」他嘱咐我,诚挚的眼神让我不容忽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谢谢你。」多亏他的这番话,我原本低落的心情恢復不少,我展开笑容和他道谢。
  他顿时间脸红,立马把身子转回去,「……不用道谢啦!真是的……」
  上次和顾禹墨在顶楼聊过以后,他就没再不翘课,每天都乖乖来学校报到甚至准时出现。
  只是偶尔上课会睡到不省人事让老师头疼外,他也不再惹出事端让学校伤脑筋,因此和班上同学之间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顾禹墨的个性其实很好,所以我很难去想像之前的他到底是有多坏。
  孟芸跟我说过,以前一年级的时候他曾经在社团对学长大打出手,然后被校方处罚在家反省三日后就开始翘课要不然就是只要来学校便会闹出事情。
  过去的他和现在爽朗的他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我认为现在的顾禹墨才是真正的他,过去顾禹墨的形象极有可能是被人恶意詆毁,让学校的所有人因此讨厌他、远离他。
  至于是谁这么过分,我无从得知。
  望着顾禹墨的那颗金色后脑勺,我很庆幸那时候的我答应老师去请他回来上学。
  要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与他成为好朋友,并且认识到最真实的顾禹墨。
  星期六下午在家读书的我临时接到一通电话。
  那通来电我从未见过,当我接起来时听见一个粗旷男人的声音,我顿时认为是诈骗集团或者推销商打来的。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
  「是……」我决定当他开口提到商品或者贷款的时候就把电话掛掉。
  「你认识禹墨吗?」
  我的手指停在掛号键上,「是的,我是他的同班同学。」
  「那个,我是他打工地方的老闆……他现在人在医院你能否过来一趟呢?」
  「咦?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