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 第24节
  青然疑惑,见徐小福那浑身的痞气就觉得这桩买卖有些问题,但又具体说不出什么。
  缪星楚喝茶的手顿了顿,眨了眨眼睛,“此话怎讲?”
  学徒不敢多说,生怕自己在嘀咕的两句被徐小福听见了,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唉。不好说啊!”叹了口气便走回了药柜处,招呼着下一位来的客人。
  另一头徐小福拿出了一个大盆,盆里装着冰块,冰上放着一朵盛开漂亮的雪莲,扑鼻的冰凉雪莲香气席卷而来。
  这可是今日他特地去寻的冰块,都准备几日了,这一桩生意他必要拿下。
  宋嘉润本来有些怀疑,看到用冰放着的雪莲盛开着,每一片花瓣都十分漂亮,香气混着冰,药香味浓厚。
  “宋公子您瞧,还满意吗?这雪莲可是我爹从山上采摘的,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可真不容易,这是拿来补身子的良药。”
  徐小福抱着这一盆,一脸坦诚我绝不说假话,连自己爹年迈上山采草药,药材的功效疗效天花乱坠说了个遍,总之一张嘴巧舌如簧,一招接一招。
  听得学徒在一旁是一愣一愣的,他怀疑的眼神递过去,又猛地低下头。
  这不就是普通的一株雪莲吗?凑上点冰就装稀有了,还真是冤大头。不过这那么重的香气是从哪里来的?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宋嘉润满意的眼神,啧啧两声。
  这出手阔绰的真少爷,也不差这点钱,只是若是事发了,徐小福又如何收场呢?
  “这雪莲品相一般,不过你的香调的不错,就是没用在正途上,都拿来坑蒙拐骗了。徐大夫他知道这回事吗?”
  缪星楚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徐小福正准备收钱交货,冷不丁听到这一声质疑,警惕得看了过去。
  他跟着徐大夫学了几年,就学到了些皮毛,不过他还是一眼透过她眼睛里的些许暗淡和她目光知道她眼睛有些问题。
  “你这瞎子自己都看不太清,还来说这雪莲的品相?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假的。”徐小福冷嗤了一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青然跟在缪星楚身后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错就错在你这雪莲的香气,太不正常。还放在冰块里头装珍品。这香一看就知道是调制出来,而非雪莲本身的香气。你这雪莲倒是熏染了几日,不出两日,这香气就会散了。”
  “你瞎说什么东西。”徐小福放下那盆,就要上来理论,扭头胸前就被一把剑横住。
  他陪着笑,“我家是开药铺的,这不知道哪来的人什么都不懂就开始说道一通,宋公子你别信的。我这雪莲肯定是珍品。”
  宋嘉润也不是傻子,他一把拿起桌上的银票收进兜里,一把剑阻挡了徐小福要找缪星楚的路,“若是你骗我,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怎么会呢?”徐小福挺起胸膛理直气壮,接下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唤让他瞬间抱头往帘子外头撤。
  “你这臭小子又在骗人了是不是!”徐大夫背着药箱踏进门,身后跟着一路小跑的茯苓。
  听学徒说徐大夫就在不远处问诊,要好些时候才能回来,缪星楚便让茯苓去寻。
  “爹,没有,你听我解释。”话没说完,一溜烟人就跑不见了,抱头鼠窜,学徒摇头,怕是有两日见不到徐小福了。
  宋嘉润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他有些丧气。好好出来一趟还险些被人骗了。
  他行礼,“谢姑娘出手相助。”
  抬起头的一瞬他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退了一步,面前的女子一身天青色衣裙,瓷白的脸上面色姣好,唇不点而朱,眉不点而染,像是塘里一朵盛开的芙蕖,亭亭玉立。她站在这,盆里那冰块放置的绽放的雪莲都逊色了。
  青然在身后瞧宋嘉润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红的时候,心咯噔一下。
  第33章 琼华宴
  自从打听到了缪星楚在普宁观, 宋嘉润的禁闭时光多了几分乐趣,在徐大夫那里了解到了缪星楚懂医,便打着问候母亲的身体的旗号给她写信。
  春晖阁的侍卫都惊奇于宋嘉润这半个月深居简出,时不时还差人前去普宁观送信送东西。
  而缪星楚十封信会回个一两封, 起因是这宋少爷太过闹腾, 还有就是他的字实在太丑, 歪歪斜斜的,茯苓读了一两封就头疼, 还是青然耐心多一点, 勉强能读完,可通篇读完废话居多, 不像是正经写信, 而像是把写信当做一种消遣。
  青然见状, 旁敲侧击的告知了宋嘉润的一些情况,透露了他目前的处境。缪星楚听后有些无语的扶额, 这世家贵族的少爷真的是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故而挑挑拣拣回复了几封信,都是关于他问关于母亲身体的信。
  除去宋嘉润时不时送来的信和小玩意, 还有一件事让缪星楚有些头疼,就是白梓冉。自从从谢府回来后, 她就有意识的疏远缪星楚,几日都没有上门来, 往常还会来院子让她陪着讲话, 聊聊边关的风土人情。
  缪星楚以为白梓冉是心存芥蒂,毕竟她在谢府问谢公子的话她在门内听见了,她觉得尴尬也在所难免的。
  可前几日本不怎么搭理缪星楚的白梓冉让人送了些外头的糕点来, 说是要给她尝鲜, 亲近意味明显。第二日就派人接她去积翠阁坐着闲聊, 还会在普宁观里踏青。
  缪星楚近些日子在喝药调理余毒,虽没有找到彻底根治的法子,不过解了大半的毒终于有了起色,眼睛视物虽然还是模糊的,总比之前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好。
  这几日喝完药后她都有些困乏,正躺在美人椅上闭幕养神就听见了茯苓从院外回来的脚步声,她掀起了眼皮就看到茯苓拿着信苦大仇深的表情。
  瞧这封皮就是宋嘉润的信了,缪星楚百无聊赖地闭上了眼睛,“念念看。”
  茯苓念得磕磕巴巴,才念了几句就被端着水的青然接了过去,她仔细看了一遍信,眉头皱着,才读了出来。
  缪星楚听得昏沉,只听到几句什么道别,什么宴会,听得她是脑子嗡嗡作响。
  青然见缪星楚有些倦懒,只长话短说大致说了一下,“宋公子被遣送回家了。”
  意思就是这富家公子的消遣结束了,她应该是不会再收到信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缪星楚安心地窝在了榻上的软被里,只露出一边侧脸晒着太阳,暖洋洋的光打在她脸上,莹润生光的皮肤依稀可见细小的绒毛。
  “宋公子邀请夫人参加公主府举行的琼花宴。”青然捏着信纸的手有些紧,宋嘉润是出何种意思要邀请缪星楚去琼花宴。
  公主府一年一度的琼华宴,参加者众多,若是遇到了齐王殿下,那圣上那头如何交代呢?
  正准备问两句的青然就听到了缪星楚懒懒地回了一句,“不去。”
  心放下了大半,青然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没想到两日后,白梓冉邀请缪星楚陪她参加玉阳公主的琼花宴。
  在普宁观这几月,缪星楚没少受到白梓冉的照拂,纪凡几次三番找她的麻烦都是白梓冉摆平的。白梓冉言辞恳切,说在这里没有什么相识的好友,希望她能陪她去一趟。
  本不想凑这份热闹的缪星楚被白梓冉几句话就劝服了,她原本想着等余毒解了就要回边关去,她还有些事物尚未处理完,至于回了边关之后还要往哪里去,这就要看以后了。
  思来想去还是答应陪她去一趟这琼华宴,
  青然正给缪星楚端来一碗茶,听她答应了下来,一时有些被吓到了,茶杯倒地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缪星楚本以为是茯苓那丫头毛手毛脚的没个轻重,抬眼去看没想到是青然楞在了原地。“青然不舒服吗?”
  青然晃过神来忙收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没事,奴婢一下没拿住茶杯。”
  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她收了回来,状似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青然等过些时间段你就可以回谢府了。过些时间我要回雁南关了,出来太过匆忙,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好。”
  她眼神有些虚空,眼前糕点鲜艳的颜色铺满她的眼底。这几日的相处她很喜欢青然,可她若要回去,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这里,她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出身,何必带着她去受苦。
  “夫人要回去了?”青然听到了个比缪星楚要去参加琼花宴更大的消息,一下没了主意,表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愣住了,地上狼藉的一片落在她脚边。
  “是啊,出来太久了。过往几年的根基都在那边。”
  “夫人就不想报仇吗?您被害到双目失明,身重剧毒。”
  缪星楚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空谈报仇无异于螳臂当车。”她虚空的目光落到了青然蹲在地上的影子上,面上神色不明。
  ***
  琼花宴那日春光明媚,玉阳公主府为这宴会上上下下忙活了几日了。
  一大早就起来梳妆的玉阳公主有些困乏,这几日的忙活让她有些头疼,跟随多年的丫鬟雅芝正替她揉着太阳穴。
  “公主且放宽心。公子这几日在府中还算安生。”
  玉阳公主叹了口气,“哪里安生了?嘉润那小子说的缪姑娘我派人查了一下,这几日都没睡好。一个寡妇见一眼就让他惦记上了,他若是为了解禁哄我就好了。若是当真了,我怕是要被他气死了。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寡妇,他还让人送信去那道观,不知是不是上了心。”
  “公子应当是玩性大吧。”正给玉阳公主梳头的雅芝听到她说的一句寡妇的时候眼底闪过了微妙的光。
  “不不过这几日他回来倒是孝顺了不少,说那姑娘会医,问了几句关于我身体的事情。驸马还稀奇着呢,说这混小子是不是转性子了。听到是向那姑娘问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我们给他物色了京城里不少的好姑娘,怎么他就一个没看上。”
  玉阳公主转过来将雅芝的手放在手心里,“你这个丫头我跟正在我身边多年,正是好年纪,等过段时日,我就给你抬了嘉润的通房。”
  雅芝向来端庄,此时也难掩脸上的喜色,“谢公主。”
  玉阳公主在铜镜前拿起簪子比划了起来,眉宇染上了轻愁,听闻西夏公主同缪星楚交好,两人同在普宁观中。这次琼华宴圣上也会亲临,往回请上多少次都推脱政事繁忙不肯来,这一会倒是肯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请了西夏公主的缘故。
  圣上行踪隐秘,没有公开来说要到府上来,只差人说了一声。这倒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西夏公主若是来,差人告诉我一声。”
  “是。”
  门外车马喧闹,人来人往的玉阳公主府今日可热闹得很。
  刚一入府,白梓冉就被玉阳公主请了过去,缪星楚跟随着白梓冉也一路到了侧堂,此时宴会尚未开始。
  带路的丫鬟刚一掀开帘子,缪星楚就感觉到了几缕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缪星楚:这里太复杂,我想走了......
  作者:你走了我还写啥呢?
  裴怀度:什么时候有我的戏份?
  作者:应该大概马上.....
  第34章 玉阳公主
  “这位就是缪姑娘吧?”玉阳公主温和的嗓音响起在耳边, “我家那臭小子不知哪里来的福气,认识了缪姑娘,还会给我说医理了。”
  白梓冉刚刚坐下,抬眼向缪星楚望过去, 面露疑惑, 她本以为玉阳公主今日是请她来叙话, 她们曾有几面之缘。那时她刚入大魏,人生地不熟, 还是玉阳公主亲自送她去普宁观, 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此次也是她下帖请她参加琼花宴。
  没曾想第一句开口竟然问的是缪星楚, 她有些惊奇, 不知道深居简出目不视物的缪星楚怎么和宋家公子有了牵连。听玉阳公主说话, 看来这其中别有深意。
  缪星楚拿住茶杯的手微微顿下,她撩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 衣衫纤亮不失温婉,石榴红的搭配在她眼底模糊成一片, 茶杯升腾起的水汽更是蒙上一层薄纱。
  “久在信中听闻宋公子询问宋夫人的身体,不知可还安好?”
  先不说宋嘉润那混小子在信中写回来前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 她今日本着挑剔的眼光一看,果然是个独特空灵的美人。
  就静静坐在那头, 如幽兰生于空谷, 静谧而馥郁,娴静而美好,容颜姣好, 眉眼淡淡,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般, 一颦一笑间皆流光溢彩。身边见惯了姹紫嫣红的美人,再看多也就是那回事,唯有她身上萦绕着一股幽幽的药草香,清冽的香气让人不自然的眉眼温和下来。
  原本那些郁结在心中的郁气化成了淡淡的可惜,若是这姑娘身份再高些,再把眼疾治好,按照宋嘉润那小子的脾性,这般气质的姑娘治他正合适,说不定是一段金玉良缘。
  “没什么大碍,就是些陈年操劳的旧疾。劳烦缪姑娘挂念了。”玉阳公主从一开始语气中的冷淡软化了下来,声音多了分亲近。
  缪星楚从袖中取出几张纸,递给了青然,青然向前递给了公主身旁的嬷嬷。
  “这是我依据宋公子口述的症状和夫人以往吃的药拟出来的药膳方子,夫人可拿给相熟的大夫看看,是否合适,吃上一两个月,就有了效果。”
  缪星楚这几日也没闲着,宋嘉润送来的东西名贵,有些金银珠宝她就退了,许是这小公子不食人间烟火,拿自家的宝贝借花献佛。只有些草药是她所需要的,帮他写信回方子也算是一种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