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交错的过去与现在｜节之一（1）
「想起来了吗？」朴玄勛勾起嘴角，对着眼前那双颊佈满泪痕的都熙渚问。
这笑容在都熙渚眼中，竟有一刻和当时十四岁、笑脸如阳光般灿烂的朴玄勛重叠。
「你直接杀了我吧。」眼眶泛红，都熙渚用近乎气音的语气道。
冷哼一声，他再次开口：「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抵销那时犯的错？清醒一点吧，你就背负着这样沉重愧疚到几个月之后。还有，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就给我好好活到那时候让我亲自杀了你。」
浑沌错乱的记忆让都熙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朴玄勛家的。他唯一清楚的，是胸口不断传来的痛楚，那像被撕裂、被掏空，足以令人窒息的痛。
过去的记忆復原，他终于明白当时和朴玄勛的初次相遇，为何他要露出那样的神情，为何总要胁迫着自己。
他明白了，那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马上了结了自己。
也不知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都熙渚终于回神，同时也看清了现在所站的位置，正是他与朴玄勛的第一次相遇所在。
而他们的初次相遇，正是落在三年前的秋天——
♦︎
那时，都熙渚和姜琦婷同为大一生，两人嘴上虽然嫌弃着竟然连大学都还要见到彼此，不过心里其实都暗暗觉得到了新环境还有熟识的人能够互相照料是件好事。
也因如此，两人就算在课馀时间仍旧经常私底下见面。
那天，都熙渚一如往常的前往姜琦婷的住处，然而就在转进她家的巷弄前，听见了改变一切后续的对话。
「所以你决定好要带谁走了吗？」先是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令都熙渚心中掀起几丝不安。
「嗯。」听见一声简单的应允，却让他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因为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姜琦婷妈妈的声音。
屏住呼吸，都熙渚贴着墙，聚精会神的偷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我要带姜頎威走。」那句话听起来冰冷果断。
「你决定好就好，但是我再提醒你一次，被留下的会和他爸同归于尽哦。」男子边说边点开打火机，随后菸味便飘至都熙渚鼻腔，又呛又难受。
不久后，他听见皮鞋渐渐走远的声响，于是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抬脚走到姜母面前。
见突然出现的都熙渚，姜母明显慌了神色，但很快又对他露出往常的笑容：「来找琦婷啊？」
「对。」他也回以一个体面的笑容，「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想先和您去喝杯咖啡。」
此时，姜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好不容易隐藏起的惊惶再也无法掩盖。
最后在都熙渚质问下，姜母坦承道自己打算和黑道的人远走高飞，对方答应她可以带上一个孩子，但另一个就必须得和姜父一同被收拾掉，然而这么做的确切理由那人却死都不肯说。
「哈⋯⋯」听完她的解释后，都熙渚怒极反笑，「您还挺厉害的嘛，竟然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
垂下眼眸，姜母幽幽地道：「我不求你能够理解我，但一次也好，我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去追求爱。」
闻言，都熙渚不再反驳，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彻底的疯了。没人会和疯子讲道理。
于是两人便沉默地走出咖啡厅，都熙渚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做那些会危害到琦婷的事，但他又有什么力量去阻止？
霎时，有个想法窜进他脑海中。
——等等的路上会经过一座拱桥，那么就趁她不注意⋯⋯不！
晃了晃脑袋，都熙渚想把刚才冒出的危险想法甩开。他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害怕他差点就要成为大家口中的杀人犯。
没多久，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上拱桥，都熙渚感觉自己的呼吸比平时还来的急促，手心也冒出涔涔冷汗。
这里没有监视器，刚好也没有两人以外的行人。
缓缓抬起右手，都熙渚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足以让他一个劲的将姜母推下桥。
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推下去可以救琦婷！」
耳边传来一道声响，像是中了幻术，都熙渚伸起的右手触碰到姜母的背，接着向左失力，上一刻还在眼前的身影立马便消失在黑暗中。
甚至连尖叫声都响不过半秒，空气便恢復寧謐。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用极快的速度跳动着。
——所以他现在杀人了吗？他会坐牢吗？他会被判死刑吗？
「⋯⋯推下去了，我把她推下去了！我救了琦婷，但我杀人了！」看着自己正在发颤的右手，都熙渚低喃道。
「嘿。」
还没脱离那杀了人的恐惧，一道清脆人声便在他耳畔边响起。
惊恐的转向声音来源，都熙渚彷彿血液停止流动——该怎么办，难道他目睹了全程？
「我找了你好久啊，都熙渚！」那人笑着，发丝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晃动。
夜色昏暗，都熙渚仍发现他的头发低调的泛着黄光。
然而此刻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人的声音，竟与刚才让自己能在最后一刻铁心将姜母推落河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强制自己压抑下心中的不安，都熙渚用勉强还算镇定的语气问。
对方此时却轻轻一笑，接着向着他走了几步，一口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仅存三十公分。
不吭声，前者就这样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都熙渚看。
那张还掛着笑容的脸，竟可以使他快喘不过气——尤其是对方澄澈的双眸，因为太乾净了，以至于他能看清楚那人眼中满怀的悲悽与愤怒⋯⋯甚至是怨恨。
「你⋯⋯又杀人了欸。」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对方轻声开口道。
果然被看到了。
都熙渚的心头像是被重重的敲了一计。
他接下来会报警吗？还是他想拿这个把柄来威胁自己？等等，他刚刚是说⋯⋯
「又？」
没理会都熙渚的疑问，那人仅是轻哂：「我是朴玄勛，目的是要找你报仇。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你刚才所做的，条件是你必须配合我做几件事。」
闻言，他只觉得奇怪。
「为什么你要帮我隐瞒？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又能怎样？还有我根本就认识你，更没有和别人结怨到需要復仇的地步！所以你如果神智是正常的话，那么就是认错人了。」一口气把自己满腹的问题丢出来，都熙渚稍微喘了口气。
「问题还真多呢。」朴玄勛拨了拨发，接着道：「听好了，我只回答你一次。我会选择视而不见，是因为这跟我的目的没有关係，况且那疯子女死了也好，不然琦婷那边又要我费心。至于认错人这件事⋯⋯我百分之百确定是你，你只是忘记罢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你记得，我是足够威胁你安危的人，对我来说取走你的命就跟举手一样简单，所以劝你还是别不答应我的条件。」
闻言，都熙渚不安的蹙眉头——他竟然连琦婷都知道，难不成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只是忘了？
嚥嚥口水，他仍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取我性命这件事，你要怎么证明你不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是血魈。」
愣了会儿，都熙渚怀疑今天遇上了第二个神经病，不然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是那种只存在传说里的角色？
「你不相信是正常的，需要我现场证明给你看吗？」大概是读懂他怪异的神情，朴玄勛更进一步的说。
「你要怎么证⋯⋯」
话还没说完，他便见朴玄勛张口，上下排的虎牙竟以不可能的速度长着，接着，他缓缓朝自己逼近⋯⋯
精准的避过动脉，他在自己的颈部轻轻一咬，尖锐的利齿将他的皮肤刺破，同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股劲的朝伤口处流。
随后，温热柔软的触感覆上他正冒着血的位置，接着加以舔舐与吸吮。
僵着身体不动的都熙渚情绪从原先的惊愕转为恐惧。
他、他真的是传说中跟吸血鬼很像的怪物⋯⋯为什么自己会招惹上这种怪物？为什么今天经歷的一切都那么反常？
「哇⋯⋯」大概是满足后，朴玄勛离开他的颈部并且发出讚叹声，「为什么你的血这么香、这么好喝？」
接着他将拇指尖在自己刚流完血的伤口处摩挲，先是让都熙渚感到阵阵刺痛，但不过几秒，刺痛感便转换成了搔痒。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是血魈了吗？」朴玄勛边说边伸出舌头将嘴角残馀的血舔乾净。
沉默一阵，都熙渚迟疑的将自己的手往刚才被弄破的皮肤摸，然而他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痛楚，甚至连留下伤口痕跡都没有。
他抬眼迎向朴玄勛的视线，恐惧感顿时蔓延全身。
「看来你是相信了。」满意的笑了下后，朴玄勛接着开口：「我很想马上杀了你復仇，但总觉得太便宜你了，所以你跟我做个交易吧！」
「⋯⋯什么？」
「你每给我一次血，我就多延长你活着的时间一个月，看是你延长的时间先到达够让你活完一辈子的量，还是你的身体先承受不住的倒下。」
然后，到死前都一直一直忍受这些无形的恐惧吧。
当然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仅是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想。
别无他法，都熙渚只好应下：「我接受你的条件。」
而他的这句话，便成了往后噩梦的开端。
这笑容在都熙渚眼中，竟有一刻和当时十四岁、笑脸如阳光般灿烂的朴玄勛重叠。
「你直接杀了我吧。」眼眶泛红，都熙渚用近乎气音的语气道。
冷哼一声，他再次开口：「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抵销那时犯的错？清醒一点吧，你就背负着这样沉重愧疚到几个月之后。还有，你要是真的觉得抱歉，就给我好好活到那时候让我亲自杀了你。」
浑沌错乱的记忆让都熙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朴玄勛家的。他唯一清楚的，是胸口不断传来的痛楚，那像被撕裂、被掏空，足以令人窒息的痛。
过去的记忆復原，他终于明白当时和朴玄勛的初次相遇，为何他要露出那样的神情，为何总要胁迫着自己。
他明白了，那一切都是他应得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马上了结了自己。
也不知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都熙渚终于回神，同时也看清了现在所站的位置，正是他与朴玄勛的第一次相遇所在。
而他们的初次相遇，正是落在三年前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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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都熙渚和姜琦婷同为大一生，两人嘴上虽然嫌弃着竟然连大学都还要见到彼此，不过心里其实都暗暗觉得到了新环境还有熟识的人能够互相照料是件好事。
也因如此，两人就算在课馀时间仍旧经常私底下见面。
那天，都熙渚一如往常的前往姜琦婷的住处，然而就在转进她家的巷弄前，听见了改变一切后续的对话。
「所以你决定好要带谁走了吗？」先是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令都熙渚心中掀起几丝不安。
「嗯。」听见一声简单的应允，却让他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因为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姜琦婷妈妈的声音。
屏住呼吸，都熙渚贴着墙，聚精会神的偷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我要带姜頎威走。」那句话听起来冰冷果断。
「你决定好就好，但是我再提醒你一次，被留下的会和他爸同归于尽哦。」男子边说边点开打火机，随后菸味便飘至都熙渚鼻腔，又呛又难受。
不久后，他听见皮鞋渐渐走远的声响，于是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抬脚走到姜母面前。
见突然出现的都熙渚，姜母明显慌了神色，但很快又对他露出往常的笑容：「来找琦婷啊？」
「对。」他也回以一个体面的笑容，「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想先和您去喝杯咖啡。」
此时，姜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好不容易隐藏起的惊惶再也无法掩盖。
最后在都熙渚质问下，姜母坦承道自己打算和黑道的人远走高飞，对方答应她可以带上一个孩子，但另一个就必须得和姜父一同被收拾掉，然而这么做的确切理由那人却死都不肯说。
「哈⋯⋯」听完她的解释后，都熙渚怒极反笑，「您还挺厉害的嘛，竟然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
垂下眼眸，姜母幽幽地道：「我不求你能够理解我，但一次也好，我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去追求爱。」
闻言，都熙渚不再反驳，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彻底的疯了。没人会和疯子讲道理。
于是两人便沉默地走出咖啡厅，都熙渚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做那些会危害到琦婷的事，但他又有什么力量去阻止？
霎时，有个想法窜进他脑海中。
——等等的路上会经过一座拱桥，那么就趁她不注意⋯⋯不！
晃了晃脑袋，都熙渚想把刚才冒出的危险想法甩开。他打从心底感到害怕，害怕他差点就要成为大家口中的杀人犯。
没多久，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上拱桥，都熙渚感觉自己的呼吸比平时还来的急促，手心也冒出涔涔冷汗。
这里没有监视器，刚好也没有两人以外的行人。
缓缓抬起右手，都熙渚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好足以让他一个劲的将姜母推下桥。
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推下去可以救琦婷！」
耳边传来一道声响，像是中了幻术，都熙渚伸起的右手触碰到姜母的背，接着向左失力，上一刻还在眼前的身影立马便消失在黑暗中。
甚至连尖叫声都响不过半秒，空气便恢復寧謐。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用极快的速度跳动着。
——所以他现在杀人了吗？他会坐牢吗？他会被判死刑吗？
「⋯⋯推下去了，我把她推下去了！我救了琦婷，但我杀人了！」看着自己正在发颤的右手，都熙渚低喃道。
「嘿。」
还没脱离那杀了人的恐惧，一道清脆人声便在他耳畔边响起。
惊恐的转向声音来源，都熙渚彷彿血液停止流动——该怎么办，难道他目睹了全程？
「我找了你好久啊，都熙渚！」那人笑着，发丝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晃动。
夜色昏暗，都熙渚仍发现他的头发低调的泛着黄光。
然而此刻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人的声音，竟与刚才让自己能在最后一刻铁心将姜母推落河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强制自己压抑下心中的不安，都熙渚用勉强还算镇定的语气问。
对方此时却轻轻一笑，接着向着他走了几步，一口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仅存三十公分。
不吭声，前者就这样盯着一动也不敢动的都熙渚看。
那张还掛着笑容的脸，竟可以使他快喘不过气——尤其是对方澄澈的双眸，因为太乾净了，以至于他能看清楚那人眼中满怀的悲悽与愤怒⋯⋯甚至是怨恨。
「你⋯⋯又杀人了欸。」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对方轻声开口道。
果然被看到了。
都熙渚的心头像是被重重的敲了一计。
他接下来会报警吗？还是他想拿这个把柄来威胁自己？等等，他刚刚是说⋯⋯
「又？」
没理会都熙渚的疑问，那人仅是轻哂：「我是朴玄勛，目的是要找你报仇。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你刚才所做的，条件是你必须配合我做几件事。」
闻言，他只觉得奇怪。
「为什么你要帮我隐瞒？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又能怎样？还有我根本就认识你，更没有和别人结怨到需要復仇的地步！所以你如果神智是正常的话，那么就是认错人了。」一口气把自己满腹的问题丢出来，都熙渚稍微喘了口气。
「问题还真多呢。」朴玄勛拨了拨发，接着道：「听好了，我只回答你一次。我会选择视而不见，是因为这跟我的目的没有关係，况且那疯子女死了也好，不然琦婷那边又要我费心。至于认错人这件事⋯⋯我百分之百确定是你，你只是忘记罢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请你记得，我是足够威胁你安危的人，对我来说取走你的命就跟举手一样简单，所以劝你还是别不答应我的条件。」
闻言，都熙渚不安的蹙眉头——他竟然连琦婷都知道，难不成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只是忘了？
嚥嚥口水，他仍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取我性命这件事，你要怎么证明你不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是血魈。」
愣了会儿，都熙渚怀疑今天遇上了第二个神经病，不然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是那种只存在传说里的角色？
「你不相信是正常的，需要我现场证明给你看吗？」大概是读懂他怪异的神情，朴玄勛更进一步的说。
「你要怎么证⋯⋯」
话还没说完，他便见朴玄勛张口，上下排的虎牙竟以不可能的速度长着，接着，他缓缓朝自己逼近⋯⋯
精准的避过动脉，他在自己的颈部轻轻一咬，尖锐的利齿将他的皮肤刺破，同时，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股劲的朝伤口处流。
随后，温热柔软的触感覆上他正冒着血的位置，接着加以舔舐与吸吮。
僵着身体不动的都熙渚情绪从原先的惊愕转为恐惧。
他、他真的是传说中跟吸血鬼很像的怪物⋯⋯为什么自己会招惹上这种怪物？为什么今天经歷的一切都那么反常？
「哇⋯⋯」大概是满足后，朴玄勛离开他的颈部并且发出讚叹声，「为什么你的血这么香、这么好喝？」
接着他将拇指尖在自己刚流完血的伤口处摩挲，先是让都熙渚感到阵阵刺痛，但不过几秒，刺痛感便转换成了搔痒。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是血魈了吗？」朴玄勛边说边伸出舌头将嘴角残馀的血舔乾净。
沉默一阵，都熙渚迟疑的将自己的手往刚才被弄破的皮肤摸，然而他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痛楚，甚至连留下伤口痕跡都没有。
他抬眼迎向朴玄勛的视线，恐惧感顿时蔓延全身。
「看来你是相信了。」满意的笑了下后，朴玄勛接着开口：「我很想马上杀了你復仇，但总觉得太便宜你了，所以你跟我做个交易吧！」
「⋯⋯什么？」
「你每给我一次血，我就多延长你活着的时间一个月，看是你延长的时间先到达够让你活完一辈子的量，还是你的身体先承受不住的倒下。」
然后，到死前都一直一直忍受这些无形的恐惧吧。
当然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仅是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想。
别无他法，都熙渚只好应下：「我接受你的条件。」
而他的这句话，便成了往后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