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部 第七章-兄弟相争(二)
  带着血热的凛冽腥风迎面吹来,步履蹣跚的一行人挟持着广目天,要求祂保佑自己等人能顺利进入藏魂阁,夺回虞茴的魂魄。
  期间,项庄一直低头沉思,又不时皱着眉头的看着正以利剑架在广目天颈上的堂兄,心里尽是一阵又一阵的不安,于他的杂乱的思绪中繾綣纠缠。
  『我警告儂,要是儂胆敢多嘴告发我们,即便把整座天宫翻转过来,我也在所不惜!』反正他所珍重的家人早已失踪,不再在天宫之上,玉帝老子亦鲜有什么仁德政绩。
  广目天沉默不语,只不忿气的推开藏魂阁大门,对里面念了句:『虞茴、虞茴,就我掌心不復回。』刚念完,就见一团青白如玉的云朵从里面飘出,停滞在广目天的掌心。祂就对三人和谁在担架上的阎王说:『给你们,这种臭丫头,让她在人间多受几十年苦在下地狱受审判也好,反正人间的尔虞我诈比起地狱的永刑可怕千倍万倍。』说罢,就一弹指的让那团白雾化作人身,只见一丝不掛的虞茴正裹抱着自己的身躯以及白玉般滑溜纤长的双腿,躺在地上。
  为免眾人尷尬,项籍脱下外袍的披在她身上,并把她的裸躯以双手横抱起,接着对姜鸿道:『我们回去吧。』接着,又对阎王道:『打扰了。』然后深深的弯腰鞠了个躬,至于姜鸿则走去跟马夫说了几句话,让其开车把他们送回渡头,再回到地狱三途川的入口位置,打开通道让眾人折返人间。
  坐车的时候,两兄弟一直噤声,项庄更嘴皮发颤的看着窗外,情绪彷彿比刚才更不稳定了。至于项籍,则瞥了瞥他,之后便『哼!』的一声的别过头来,一边不耐烦的晃着二郎腿。
  过了一会儿,项庄终于嘴皮一夹紧的诚恳问道:『羽哥,不如我们回头向那个啥广目天道个歉,赔个罪吧。』
  一句话吓得整车人立时耸一耸肩,可是话都未来得及说就被项籍抢先反驳道:『疯子!疯子!自刚才上车以来,我就觉得儂的神情很奇怪,早就猜出儂是怕那个混蛋会上天宫追究我们,让我们没好日子过,才如此慌张的像个胆小妇人一般!』
  项庄终于禁不住气,朗声骂道:『儂也够了吧?我们刚才杀的伤的全是『神』,万一祂们的同袍想向我们讨个公道,那怎么办?难道儂想让臭丫头也被连累在内吗?』
  项籍一听,即时气得一掌击碎了车厢里的一张小木桌,并道:『放屁!我威胁那个广目天又如何?不敬祂又如何?就算杀了祂又如何?!!祂们把阿茴囚禁起来,不还她自由之馀还想把她打进轮回里受尽煎熬,我杀光了祂们,又如何?!!!』
  项庄不同意的摇摇头道:『儂这是怎么了?以前亚父没有教过儂吗?名不正言不顺的事绝对不能做。儂肆杀满天神明,还要让我们几个跟臭丫头陪儂一起受罪,儂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嘿嘿!儂这是后悔了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儂跟亚父一样,每天每夜也在逼迫我,要我那样这样的丝毫不给我可以成功,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还说啥我不足与谋,我也受够㑚了!!』
  不经不觉,马车已经到了渡头,他就不等项庄他们的一个人跳上楼船,带着虞茴的魂魄躲在客房里,过了不够几刻鐘,他们仨已经回到奈何桥的另一端,可以随时回到凡间了。
  他们对阎王道别,又稍为问候了一下祂的伤势,又听祂表示绝不想天上与凡间出现什么衝突,因此不会通风报信,让项籍和姜鸿安心了一点,却仍慰籍不了项庄麻乱的心思,一直想:『亚父,每天也逼迫他?不足与谋?』
  刚回到凡间,他们仨就见辩才天和两姐妹仍守候在虞茴的尸身旁,替她灌输内力、法力,又见两姐妹好生惊讶,春桃则道:『你...你们咋可以半刻鐘也不用就回来了?』
  『哦?难道这就是阎王所谓的『地狱没有光阴』的意思吗?』项籍边想边笑,亦对虞茴一张绝色的容貌丝毫没有腐朽深感欣慰。
  他把虞茴的魂魄放回躯体,瞬间使她睁眼的甦醒过来,泪流满面的对项籍道:『好可怕!你可知道我去到那间又黑又冷的房里有多恐怖?我好怕呀!』她首次表露出如斯恐惧,双腮晕红,含羞答答的像一朵惹人怜爱的娇花。她心里一直感恩,只因项籍没有死,那张良的奸计失败了,楚军眾人亦没受到任何伤害。只要这样,即使要她下辈子当猪当狗也无憾,所以她闭上泪眼的安静躺在项籍的怀里。
  至于项籍,则喃喃自语的说了句:『子房!儂个乌龟王八蛋,他朝一日,我定当取儂的狗命!』
  跪坐在一旁的夏嬋,一见二人相拥一起的啜泣,一方面替姐姐高兴,感谢上苍,但又觉一份前所未有的羡妒,继而转化为一份无奈黯然,却仍保持着可掬的笑意。
  可下一刻,一道被七彩缠绕着的金光霍地从天而降的使得两姐妹立即退后十馀步,并见着项氏兄弟、辩才天、虞茴和姜鸿被那道强光一下收至天上云朵之间,在地面和雨云上残留着一个椭圆的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