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下之臣_分卷阅读_59
  其间也两次三番的给父亲打电话,想要尽些为父之责,却总是被老人严词拒绝,便也作罢,所以若不是巧的不能再巧,听闻颜慎铭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的谈了恋爱,陆月楼根本就无心出现。
  ——生活在纽约,虽然名义上与颜慎铭没有关系,也和他的家族毫无交流,却颇得他的私宠,几乎占据了这个男人全部的心神与感情,倒也算顺心。
  可是此时此刻,当陆青衣毫无防备的猛然站在眼前瞪着自己时,陆月楼还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以至于没有办法直视这孩子的目光,保养精致的脸庞也露出了隐隐的慌乱之色。
  好在颜慎铭回了神,强笑着走上前来:“你就是小衣吧,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颜透知道吗……”陆青衣终于讲话了,却是这么一句。
  颜慎铭微怔,摇头:“丝毫不知。”
  陆青衣的声音微微颤抖:“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陆月楼赶紧上前:“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你不是死了吗?!”陆青衣瞪向他。
  陆月楼很愧疚:“小衣……”
  陆青衣猛然打断他的话:“闭上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然后就狼狈的夺门而去。
  王子衿赶紧追在后面,只留下这个安静的小餐厅,和那一地狼藉。
  陆爷爷仍旧在病床上输着液。
  他没想到自己用全部生命为孙子所打造的安静生活已经毁于一旦了,还拿着封稚嫩的信,靠在床边神色悲哀的发着愁。
  信是颜透写的,被护士随午餐一起送来,内容也是寥寥几笔。
  “爷爷,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让我感到难言的愧疚,希望您的病情日渐康复。我是多么怀念当时与您和青衣共同度过的快乐的时光,从没预料到我对他的喜爱会让您如此愤怒,请不要责难他,只要您觉得我们的事不妥,我就会保持距离不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但也请您相信,陆青衣这一生如果失去了您这个依靠,还有我做不离不弃的替补。”
  有些孩子气却又多么真诚语言。
  但无论陆爷爷是否能容忍两个男生的感情,也丝毫不能动摇的默默知道,他们是完全没可能的。
  微微叹了口气,信便被折好压在了枕头底下。
  谁知没过去多久,护士便微笑着进来道:“陆老师,有位小姐来看望您。“
  陆爷爷以为是剧团的晚辈,强打精神准备迎接。
  可是下一秒,一位气势逼人容颜完美无瑕的西方美人就非常傲慢的站在门口,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标准的中文说道:“你就是陆月楼的父亲?“
  陆爷爷皱眉以对。
  “这是我的名片。”Gabrielle冷笑着递过张翻着香气的小纸卡,哼道:“我想我们早该见面了。”
  陆爷爷大概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却仍旧问道:“你是……?”
  “就算陆月楼不放过我丈夫,也请您的宝贝孙子放过我儿子好吗?”Gabrielle目光凌厉,不无讥讽的用谴责做了回答。
  Chapter 41
  Gabrielle也是渐渐察觉情况不妙的。
  初次遇见陆青衣,只觉得这小孩略微眼熟却又令她全无好感,无非当做儿子身边来来去去的小跟班对待。
  待到颜透真动起感情来,她才命人照例查了陆青衣的资料。
  结果查来查去,查出个石破天惊的事实:陆月楼竟然是他亲身父亲!
  实在是讽刺。
  一个全不费功夫的夺走了自己深爱的丈夫,一个又出乎意料的诱拐了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孩子。
  身为女人,难道还存在更加失败的可能吗?
  于是Gabrielle三番两次想带走儿子替他断了关系,都被陈路阻止,最后实在是迫不得已告诉颜慎铭,谁晓得即便他追到北京的使出强硬手腕,却也失败退让。
  真是小瞧了颜透的任性。
  现在眼看事情的发展即将失去了控制,Gabrielle不得不逼迫自己必须再度出马:她不愿意让其受到伤害的人,就会用尽全部力量保护。
  而倘若要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控制的住姓陆的,恐怕也只剩下病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了。
  Gabrielle压抑住心底总是会偶尔冒头张牙舞爪的愤怒,厉声说道:“陆月楼算是得逞,让我们离了婚,可两个孩子呢,他们若是知道爸爸的真面孔又该如何想,你就如此放纵晚辈,非要最要让全世界知道这个丢人现眼的事情才开心?!”
  “我已经不允许青衣和颜透接触了,月楼早就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欺负我个半截入土的人,请回吧。”陆爷爷握紧了手,表情非常难看。
  “是吗?”Gabrielle眯着深邃的眼睛:“最近他们可没少见面,不知是你管教不严,还是故意放任他勾引小透。”
  陆爷爷终于恼怒:“你怎么讲话!”
  Gabrielle冷笑:“难道不是吗,你儿子有什么,还不是仗着颜慎铭才在纽约一掷千金还不眨眼睛,你孙子又有什么,我猜缠上颜透是他这辈子过的好的唯一出路!”
  陆爷爷一生清高正直,就算是陆月楼他也人性因为道义而翻脸不忍,怎么能承受一个女流之辈在面前大放厥词。
  Gabrielle瞅着老头脸色忽而惨白,忽而涨红,立刻从包里拿出张支票仍在床上:“这笔钱够你们爷孙两人好好生活的了,听我的安排,我会让小透永远找不到你们,如果不听,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陆爷爷抬着手颤抖的指向她,好半天没讲出话来,却是头一歪,虚弱的倒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