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陷害
  咏心站在杨松伊的家外面,自从她回到美国后只要时间允许她就会过来,以前是不知道杨松伊是否回国,现在知道她回国后她的行为更像是守株待兔,所以她不会去按门铃,只是把麦拉伦停在车道旁边,戴着墨镜站在阳光下看着那扇从未在她眼前开啟的门,树影筛落的光影落在她的身后,她整个人沐浴在炙热的光源下像是闪闪发光的女神雕像令人目不转睛,她只是轻声叹息,转身走回车里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背对的她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只是仰头看向高掛晴空的金轮,偶尔轻皱柳眉又或者噘嘴,朱唇呢喃细语,表情相当多变。
  几分鐘后她终于掛掉电话,再次转身的剎那她的动作停顿,目光变得深邃,慢慢地蓄积泪水,大有氾滥的前兆,她伸手摀住嘴,动作跟着视线移动。
  许久未见的杨松伊此刻人正架着两根拐杖吃力地向前移动,半截右脚包裹白色纱布,明显就是打上石膏,就连双手也有包扎的伤口,以至于整个人走起路来巍巍颤颤,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踉蹌使杨松伊整个人重重跌在地上,碰一声响在咏心的心头,让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没有多加思考的她立刻衝上前去想要将杨松伊搀扶,两人视线一交会,杨松伊立刻避开,自己撑起拐杖想要赶快让自己从难堪的局面脱身,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她气得重重将拐杖往地下一点,好不容易找到施力点可以站起来时又往后跌,幸好咏心手脚反应快速,将杨松伊抱往自己的怀里,杨松伊想挣扎又没办法,只好咬着牙,缓缓开口:「你可以放开我吗?」
  「学姊,我想你了。」
  咏心这话是贴在杨松伊耳边说的,杨松伊的耳朵立刻红了起来。
  「我那个……还没准备好,之后我会再和你联络,现在先放开我好吗?」
  「我不放!就不放!放了你就跑了,那我要去哪里找你?不放!」
  要是以前杨松伊定会觉得现在的咏心很可爱,但她现在只在乎自己的形象,她不能让满是缺点的自己在咏心心里留下任何印象,她必须要逃,要跑,所以她又开始死命在咏心怀里挣扎,咏心的反击却是越抱越紧,几番拉扯后杨松伊终于愿意投降,「好了,我现在这样能跑去哪里?先放开我再说好吗?」
  咏心听到杨松伊说的,但心里还是很怀疑,只好慢慢松开手,看着杨松伊慢慢架好拐杖,吃力地站在她的对面,一手仍不停地整理仪容,相当爱漂亮,等杨松伊觉得满意了,这才眼神示意咏心进去里面再说,咏心才随后跟着。
  坐到杨松伊对面的咏心这才发现杨松伊的头发变长,脸上也有包扎伤口,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不像以前那般自信满满,让她不禁思考分离的这段时间杨松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车祸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你不要我了吗?」
  杨松伊这才抬头看向咏心,眼神充满迷惑。
  「学姊,我爱你!」
  面对咏心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杨松伊低下头。
  「对不起!我该听你的话,你是对的。」
  「不重要了。」
  「什么?」
  「我早该知道我是永远不可能取代你母亲在你心底的地位,是我太贪心了,这是我的报应,我会概括承受,我也不会怨恨别人。」杨松伊苦笑着。
  「这是两回事,我母亲是我母亲,你是你,怎能相提并论?」
  杨松伊摇着头,从慢慢地摇变成用力地摇头。
  「学姊,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应该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杨松伊眼神涣散,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咏心对杨松伊的问话有些错愕,什么时候她来找人需要理由?她明显感觉杨松伊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以前两人可是亲密到可以耳鬓廝磨的关係,现在面对面坐着谈话的场景为什么让她感觉像是陌生人,这感觉令她很不舒服,所以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杨松伊,想要找出两人之间的癥结点。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学姊,我现在让你觉得讨厌了吗?」
  杨松伊莫名觉得烦躁,早知道就别回来了,至少也该等伤养好再说。
  「没有的事,我只是累了,你不要想太多,你早点回去。」
  「我不能在这里陪你?」
  「陪我做什么?」杨松伊转身时不小心把杯子扫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这个声音似乎引爆杨松伊潜藏内心已久的怒火,「在巴西时我需要你陪我,但你选择回国探望你母亲,我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我同意了,反正我从来就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根本没什么,现在的我只需要安静,你可以给我吗?我拜託你,请你离开,不要让我觉得我是一无是处的人,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好,你看见了吗?我现在是个废人,什么事都做不好,我有什么资格爱你?我的脚和我的手都废了,我没办法开车,也没办法画画,就连看护也被我气跑,我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了,我还能做什么?我不要你陪,我不需要,你走!你快点走!」眼见咏心被自己驱赶还是不走,杨松伊乾脆自己架着拐杖,像逃跑似的往房间的方向走去,结果走太快又跌倒,跌坐在地上的杨松伊像个孩子似的用双手不断拍打自己的不争气的双脚出气,越打越用力,眼泪也流了下来,直到咏心抓住她的手,她才不得不停止有如自虐的行为,最后她被抱进咏心的怀里,她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流泪,这是第一次她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
  傍晚,绚丽的霞光透过没有完全遮蔽的蕾丝窗帘偷偷潜入室内,咏心才慢慢转醒,张开浓密的睫毛,感觉还有些睏意纠结令她打了一个呵欠,她看着在怀里熟睡的杨松伊觉得内心满足,忍不住低下头,轻轻亲吻杨松伊的鬓角,发现有泪珠停留在紧闭的长长睫毛,像一颗珍珠闪闪发光,使她伸手抚摸那张令她无数次心动的美丽容顏,嘴角微微上扬,嘲笑自己像古代沉溺美色的昏君。
  没多久,杨松伊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缓缓张开双眼就对上咏心那双爱笑的眼睛使她脸色瞬间红润起来,不自然地撇过头去,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咏心却将她拉回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不争气地加速,直到咏心温柔地摸她的脸,含辞未吐,气若幽兰,令她神魂颠倒,情不自禁低头深吻床上的美人儿,唇舌交结处越发激狂且深入,像是醉酒般快要失去理智,连疼痛都忘记地陷入咏心所製造的情潮之中,最后才靠在咏心的肩膀用力喘息,背后传来的酥麻感让她飘飘然的,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声,緋红的脸色更加红润,感觉更加羞涩,明明不是初次谈恋爱的小女孩,怎会被调戏得快要受不了?气不过的杨松伊轻轻在咏心頎长的脖子咬嚙,留下所谓爱的印记,再用湿润的唇舌舔舐。
  「学姊,你饿了吗?」
  杨松伊嗯了一声后就继续忙着亲吻咏心,双手也开始不安分。
  「我做饭给你吃好吗?」
  咏心抓住杨松伊的手,用清亮的双眼直盯着陷入疯狂的伊人。
  「不好。」
  咏心有些失望,结果杨松伊反抓住她的手细细地亲吻,像对待珍宝一般。
  「这双手用来做饭太暴殄天物了,叫外卖吧!」
  咏心知道杨松伊不是嫌弃自己不会做饭就开心,回吻她以后就准备起身打电话,结果门突然被打开,令床上的两人都傻住,羿楚歆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拿晚餐过来。」羿楚歆抬高自己的手,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杨松伊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下次可以请你先敲门再开门好吗?」
  「我不知道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会厚着脸皮登堂入室。」
  杨松伊知道羿楚歆在针对咏心,也不回应,只是冷眼看着。
  「所以我只带你的晚餐,饿了吧?出来吃。」
  「羿先生,可以先请你出去吗?我想换衣服。」
  「喔,那她呢?」
  杨松伊拉住咏心,不让咏心离开。
  羿楚歆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而且他也发现到杨松伊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门,在外面等杨松伊和樱公路咏心自己出来。
  杨松伊扯着无奈的笑容看着咏心,咏心也只是伸手摸摸她的脸当作安抚,她才甘心地伸手解开衣服的钮扣,准备换一套乾净的衣服,不料双手还是不太听使唤,咏心见状便伸手帮忙,再走到衣柜那里问杨松伊要穿哪件衣服,等到她拿过来后杨松伊姣好的身躯已曝露在她的目光下,她难耐地吞嚥唾沫,将手里的衣物交到杨松伊手里,杨松伊毫无异样地更衣,因为是素色t恤,不用再繁琐地扣钮扣,但套进身体后还要再拉,将双手伸出来,她自然主动帮忙,等到杨松伊真正穿好后才将人抱住,「学姊,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咏心和杨松伊出来后发现羿楚歆还没走,大喇喇地坐在客厅沙发看报喝茶,完全当杨松伊的家是自己的家,发现人终于愿意从房里出来后才露齿而笑,这个讨好的笑容在看到动作亲密的两人就僵住了,羿楚歆还是无法接受她们交往的事实,但杨松伊的个性固执,他实在也拿杨松伊没有办法,等他意会过来时,他才发现咏心投射过来审视的目光令他有些不自在,她发现什么了吗?
  「樱公路小姐应该知道我们松伊出车祸的事情吧?有人想要让我们松伊死呢你知道吗?我们回来那天我跟在松伊后面,松伊看到有人摔倒,好心上前帮忙,结果被那个人推去撞车,我抓住那个人想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居然是认识的人,跟你很熟喔!不过她居然否认犯行,说是不小心的,怎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呢?」
  「羿楚歆,你说够了没?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可是她父母……」羿楚歆接收杨松伊扫射过来冰冷的视线只好先闭嘴,但又觉得有些话不说不行,「樱公路小姐,如果有天楚歌会死,你可千万别以为是单纯的意外,可要找对人算帐,也别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只因为害死楚歌的人是你最亲爱的人,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根本不爱楚歌,你只是在玩游戏,玩一场你根本输不起的幼稚爱情游戏,玩输了就认赔出清,当然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楚歌,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是我会怎么报復你就另当别论了。」
  杨松伊怒视羿楚歆:「你敢!」
  「我怎么不敢?她身边那些自以为为她好的人都敢越过她来对付你了,甚至多次想要你的命,就算你当自己是九条命的猫,九条命迟早也会花光,楚歌你想过吗?你只是爱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残忍的对付你?所谓爱应该是要获得祝福而不是追杀,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好,为什么爱情会带来杀戮?事实上你们根本不应该在一起,你们只是误以为你们可以在一起,因为你们的确是彼此相爱,相爱的人为何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的爱会伤害到其他人,不管是情感或是利益也罢,还有你们不是普通的异性恋,而是在某些地方会被视为罪恶的同性恋,虽然同性恋现在已经很常见了,但是还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譬如樱公路小姐的母亲,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的爱情会走得如此坎坷的原因,我想你们自己也很清楚,却不知道要如何解决这样的矛盾,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消极应对持续不断出现的威胁,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永远分开,人生又不是没了谁就活不下去,那是藉口,爱情只是人生的调味剂,不是必需品,人生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争取和拥有不是吗?所以楚歌我拜託你,醒醒吧!别把人生浪费在这里好吗?」
  「咏心是我的必需品,我从来不认为爱上她是浪费生命,事实刚好相反,咏心的存在浪漫了我枯燥乏味的人生,不是没有她就活不下去,而是她让我想要活得好好的,好好的爱她,疼她,她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宝物,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这不是什么命定论,这是自由意志的展现,自然也不需要其他人同意,当然,咏心在意的人我会同样在意,我从未逃避和樱公路夫人面对面,我们甚至多次表明立场,只是仍无法改变樱公路夫人的成见这让我觉得很可惜,异性和同性从来就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先入为主的成见,这需要时间,我想我会努力让樱公路夫人认同我是可以给咏心带来幸福而不是伤害的人。」
  后来羿楚歆眼见杨松伊怎样都说不听,气得甩袖离开,留下来的咏心没有照杨松伊说的打电话叫外卖,而是开车载杨松伊到附近的超市购买食材,咏心和杨松伊说希望她能教她做饭,她给的理由是以前常常白白吃饭,现在该回报数饭之恩,回家后杨松伊拄着拐杖想要亲自清洗食材却被咏心阻止,说是伤口不能碰水,只好无奈站在一旁开口下令指导咏心该怎么做,杨松伊看着咏心认真的模样觉得很心动,她想咏心不是因为天分比人家好,而是凡事认真的态度才能让她取得比其他人更大的成就,认真到脸上沾满酱汁也不自知,搞得全身香汗淋漓,在凝滞的空气散发动人的费洛蒙,杨松伊稍微转身抽取纸巾后就让咏心靠过来,温柔地为她擦拭酱汁与汗水,笑意也一直掛在脸上。
  「老师你真美,我喜欢你为我做饭的样子,你就是一幅画。」
  脸红的咏心这才发现杨松伊不知何时已经画好一张她做饭的草稿,虽然线条不够俐落,但是受过良好绘画基础训练的杨松伊还是把图画出自己的风格,咏心拿着草图欣赏一番,觉得杨松伊只要持续做復健一定可以尽快恢復水准,所以她稍微俯身亲了亲杨松伊的脸颊当作奖励,杨松伊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因为不捨得杨松伊饿肚子太久,咏心加快做饭的速度,很快的,七点鐘她们就坐在餐桌旁准备共进晚餐,如果没有必要,咏心是习惯食不言、寝不语,杨松伊当然也尊重咏心,只是吃饭不太利索,不自主地耍了脾气,放下碗筷,翘着嘴,不吃了,咏心发现杨松伊某些部分还真像个孩子,需要人家哄着、宠着,所以她放下自己的碗筷,拿起杨松伊的碗筷想要进行餵食秀,杨松伊愣了一会,直到咏心开口,才乖乖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安静又羞赧地把饭吃完,只是饭后硬是抢着要洗碗,说是当作復健,咏心怕杨松伊伤口碰到水会影响復原速度,坚持不愿意妥协,杨松伊只好不情愿地坐在餐桌旁边画画边等咏心,刚想下笔手机就自顾自地震动,杨松伊看到来电显示连理也不想理,直接拒听,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这下引得咏心停下手边的工作回头看她,她神色紧张地把手机关机,挤出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看向咏心,彷彿在问怎么了吗?
  「学姊你知道吗?有人帮我出柜了。」
  喀达!杨松伊夹在手里的铅笔笔芯因为用力过猛而断裂。
  「虽然我从未想要隐瞒,但是这样被人赤裸裸揭露还是颇让人难为情。」
  咏心的目光停留在杨松伊手里的手机,发现压在上面的手指忍不住抖动。
  「所以我想说乾脆趁这个机会向所有关心我的人发表我的个人感想。」
  杨松伊屏住呼吸,竖耳倾听。
  「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生子,但我也不会独身到老。」
  杨松伊难掩失落地呢喃:「这样很好啊!」
  咏心不再说话,只是转身继续把碗洗完,等她把碗洗完后发现杨松伊已经快速地画完两张人物速写,画中的主角都是她,题名我的心,一语双关的告白更令人脸红心跳,咏心觉得比起情史丰富的杨松伊,自己还是太过单纯了。
  「学姊,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
  杨松伊愣愣地抬头望着咏心,她以为咏心今晚会留下来陪她,随即又想到打电话烦她的人,她想自己千里迢迢回来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咏心不在也好,有些事咏心确实是不用知道,她自己面对就好,她也就不强留咏心。
  杨松伊只是没想到咏心前脚刚走,后脚马上就有人来敲她的门,她不情愿地开门,稍微后退好让那人步入屋内,在关门剎那咏心想起自己遗忘的外套,刚回头就看见妻鸟走进屋内,杨松伊正好关门,门内外两种心事各自流窜。
  「大小姐和你说了吗?她被迫在日本出柜的事情。」
  妻鸟看着杨松伊依然闷不吭声,笑意更深了。
  「你应该不知道她做绝了,她还为了保护你选择净身出户呢!你真厉害,到底凭什么你可以让她这么失控?你就真的这么好?好到可以让她拋下一切?要是她知道她出柜的事情有你的份,你想她会怎么看待你?如果她将你们的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一遍,你想你们的感情会如何发展?充满算计的感情还是感情吗?你真的爱她吗?还是爱她背后的权势?就像你利用公爵夫人一样不是吗?为了名利你连肉体都可以出卖,别跟我说你对大小姐的爱是千真万确的,这样只会让人作噁,你真的很矫情,杨松伊,什么等了十年,噁心,太噁心了。」
  杨松伊的表情愈来愈僵硬,几次握紧拳头后又放开。
  「现在日本那边因为大小姐出柜的事情可是彻底炸锅了,几位取缔役已经联名上书要求会长取消大小姐的继承资格,其中还包括几位会长非常信任的智囊团成员,会长虽然努力安抚,强调自己对所有继承人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有差别待遇,可是夫人却气疯了,因为她最讨厌的大少爷可是一步步走向社长的位置,几乎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呢!而且声势愈来愈高,她们的母女情可说是因为你而彻底破裂,再也回不去了,你总算是对大少爷有交代了,相信大少爷不会亏待你的对吧?你可以得到什么奖励呢?」
  「妻鸟,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什么?」
  「为什么你要帮助樱公路二千翔?你忘记你的主人是谁了吗?」
  「我的主人当然是夫人,夫人的愿望就是大小姐离开你,既然大少爷的做法可以让大小姐离开你,我当然就配合大少爷,这是权宜之计,虽然可能会伤害到大小姐,但这个做法是长痛不如短痛,大小姐是聪明人,痛过以后就会清醒,清楚的认知到你并不是适合她的人,然后你们就会分手啦!多棒不是?」
  杨松伊瞪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妻鸟,之后转念一想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妻鸟收敛笑容,升起警戒:「你笑什么?」
  「你以为你们联手挖坑给我跳,我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逃出坑洞了吗?」
  杨松伊不再理会妻鸟,她拿着咏心的外套,拨通咏心的电话,才发现铃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她踱步到门边,刚开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后拉,不偏不倚的对上妻鸟的嘴,看见妻鸟居然吻了她令她瞬间睁大了双眼,更惊恐的是妻鸟还对她深吻,这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伸手推开妻鸟,妻鸟踉蹌地往后,她回头看见咏心,脑中迅速思考眼前的状况,还没等她想出合理解释的时候,妻鸟就抢先开口,而且很快地上前搂住她的手臂,亲暱地挨在一起。
  「大小姐,你来了?」
  咏心装作讶异地看着妻鸟,思考着要说什么才好。
  杨松伊想挣开,妻鸟却愈抱愈紧,咏心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不知道以前表现得很讨厌杨松伊的妻鸟什么时候改变自己的态度,对杨松伊居然表现得如此亲暱,而且她们刚才还接吻了?她们的关係难道超乎她的想像了?为什么?
  「angela,听说你和学姊的车祸有关?」
  妻鸟收起那过于灿烂的笑容,大方的承认,「对啊!她受伤你才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她才能博取你的同情啊!她和我说要是你知道是她帮你出柜,你肯定会生她的气,气她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就替你做事,所以她要暂时转移你的注意力,她就拜託我帮忙,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是听命于夫人,我若出手伤害她,就会让你加深对夫人的不谅解,其实我很挣扎啊!」妻鸟转头深情地看着杨松伊,杨松伊则被她看得一身恶寒:「因为我发现我不知何时喜欢上了松伊,她这是这么漂亮、优秀的女人,所以我忌妒你们,忌妒你们之间的情感,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令你们神魂颠倒,可以不顾一切地相爱,我被你们吸引,情不自禁地想要介入,对不起,我无法控制我的自己的情感,我也背叛夫人对我的信任,我该死,在车祸的那一剎那我甚至有要是她死了,是不是她就不再属于任何人的邪恶念头浮上我的脑海,既然我无法独佔她,无法得到她的爱,那别人也别想,我知道我疯了,原来这就是爱,爱到疯狂,好在她没有死,我的罪恶才能减轻一些,今天我就是来告诉她我的心意的,我不会再伤害她,我想求她能不能施捨一点爱给我?我再也无法忍受单恋之苦,即使被她拒绝也无所谓,至少她明白我的心意,她是心肠柔软的人,我想她不会忍心对我太苛刻,只是我恐怕无法再陪在你的身边等你到日本,我会和夫人自请处分,提早回到日本,我也会想办法强逼自己忘记这不该萌芽的爱意,大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用这种方式伤害你,你一直是我最敬爱的人,我想我大概是着魔了。」
  杨松伊终于推开妻鸟,她觉得妻鸟真是疯子,满嘴胡说八道,她想为自己在咏心面前辩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妻鸟的话是半真半假,有些事要解释起来会很复杂,她也不能只顾自己的立场,再加上她看见咏心投射过来疑惑的眼神,她知道咏心在等她的解释,可是她要说什么?她能全盘否认妻鸟的指控吗?她不在乎妻鸟会如何,她在乎的是樱公路二千翔,她答应过那个人要替她好好守护的,所以她不能把樱公路二千翔拉进来,不能让他们姊弟俩反目,她庆幸妻鸟没有扯出樱公路二千翔,另外就是她也有私心,因为私心,事情才会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所以她得承担一切,这也是她与咏心再次重逢的代价。
  「的确是我未经过你的同意帮你出柜,对不起!」杨松伊叹了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