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校园] 第38节
  又是走同一条道。
  林以鹿是真的怕了靳博屹,这狗东西乱咬人。
  这回林以鹿选择搭乘电梯,电梯里有监控,她前脚刚进去,靳博屹后脚跟上了。
  电梯要刷学生卡才运行,林以鹿翻了会儿包,没找到学生卡,回头看靳博屹,恰好跟他的视线撞上。
  两人在窄小的电梯里静静对视了会儿,异口同声道:“我没带。”
  “……”
  这该死的默契。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另外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从里走出了两个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士体魄伟岸,身高比靳博屹矮一点点,帽子下的那双狐狸眼浮着凌厉。
  林以鹿愣了下,叫唤:“爸。”
  林宥绅点了下头,他身后的助理礼貌道:“林小姐下午好。”
  林以鹿提了下包带,‘您怎么这儿’还没问出口,站在她身旁的靳博屹突然出声:“叔叔好。”
  “……”
  林宥绅最近有些感冒,咳嗽了几声,看了看靳博屹,视线又落到自己女儿的眼睛上,嗓音沉凉沙哑地开口:“不是说分手了么。”
  “……”
  靳博屹心抽了下,眼中的光忽明忽暗,直至沉默。
  林以鹿说话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就算分手了我们还是同学兼搭档,改变不了。”
  林宥绅似乎不想听她那套说辞,把她肩上的包拿下来拎在手里:“回家。”
  “徐教授找我们。”
  “樱花园等你。”
  “嗯,知道了。”
  走进楼道,灼热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上,林以鹿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交错的脚步声在深沉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一直走到六楼楼梯间,林以鹿被靳博屹猝不及防地拉住手腕,他那双桃花眼蒙了一层黯淡的雾,仿佛月亮被云层遮住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的盘绕,林以鹿不想甩开他的手,他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皮肤,陌生的悸动牵绊起那三个牙印,轻微刺痛。
  “你跟你家里人说我们在一起了?”喑哑的嗓音传入耳。
  “我们分手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林以鹿用了几秒压下心头上悸动,掰开他的手:“以前怎么相处以后我们就怎么相处,就当没在一起过。”
  “亲过了怎么当没在一起过。”
  “你亲过的人又不少,何必纠结这个。”
  林以鹿跨上一节台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那是我的初吻。”
  “……”
  林以鹿停了停,不知道该不该信,脑海中蓦然划过他们第一次接吻,他确实生涩又笨拙……心脏悸动地跳了下。
  她没接话,径自上楼。
  徐教授见林以鹿是一个人过来的,坐实了他们‘感情破裂不愿同框’的苦瓜。
  徐教授喝了口茶,轻叹:“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感情用事,前段时间二阶三试是因为感情出了问题才考差的吗?鹿子,你的实力我们是知道的,别因为谈恋爱就一个筋斗翻过去了,要学会站起来。教授也不是说谈恋爱不好,你和靳博屹都很优秀,来日方长,春风十里,别在半山腰上拥抱,携手攀登,站在顶峰相爱,这样的青春才热烈有价值却无悔。”
  徐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照片:“这是你们高中三年站在比赛舞台上的照片,第一年是你们北礼获得冠军,第二第三年是靳博屹他们获冠,你们是亚军。算起来你们十五六岁就认识了,能在京大相遇也是缘分,从敌对手到队友,虽然你们现在还没有参赛,但学校和老师们都很期待你们能够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感情归感情,千万别意气用事,教授讲了那么多,你们听懂了吗?”
  林以鹿点了下头,门口出站着的男生也点了下头。
  徐教授捧起保温杯:“进来坐。”
  林以鹿微微侧了下头,靳博屹拖了张旋转椅到办公桌前,坐下问好:“徐教授。”
  “嗯。”徐教授把桌上的两份文件分给他们,慢悠悠地说:“这是七月份的出国交流名额,有三个,其中两个名额是物理系那边的,只分到一个给我们。上次鹿子去过了,所以这次公平点,靳博屹去,没意见吧。”
  林以鹿:“我没意见。”
  “有意见也不行啊……”徐教授爱莫能助地说:“你爸爸刚在宋院长那喝茶,谈了你的事,你这姑娘是够折腾的,你大哥当年可没让他这么操心。”
  徐教授抹了一把自己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叹了声气:“你爸爸说,你要是进不了科研中心,就给你转专业。”
  靳博屹翻开文件的手顿住。
  要是她转了专业,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被拉开,相隔很远,就像平行世界,永远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林宥绅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要她转专业了,之前明明答应了她,却老是因为一些破碎的小事出尔反尔。
  离开办公室,电梯下去不用刷卡,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文件,站在两端,默不作声地到一楼,分开。
  放假这几天都没有联系过,没什么好联系的。
  在家闷头学习了三天,晚上被许轻宁拉出去混了,参加表哥酒吧的五周年年欢会。
  镭射灯线毫无规则地乱闪晃动,酒吧舞次中心聚着不少年轻男女,喧嚣震耳的音乐在夜里永不休止。
  林以鹿坐在吧台前喝酒,一直喝酒,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是老板的小表妹,她酒力不佳,调酒师调给她的酒都是低度数的,少喝微醺,多喝会醉。
  已经五月份了,天气变热了,脱离的外套、长袖,换上的无袖薄如蝉翼的无袖连衣裙,裙子背后镂空的案透出了她雪白的肌肤,在昏黄朦胧的小彩灯下,几乎白透到想一块块明玉,左肩肩头有一圈青紫的痕迹很淡还没下去。
  喝到一个点林以鹿就没喝了,从高椅上下来,微微晃动身子去找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遇到几个来搭讪的男人,林以鹿轻轻一笑,妩媚众生,给了微信号他们。
  许轻宁见状,哟了声:“林大小姐,这是有想法了?”
  “可不是嘛。”
  林以鹿点燃了跟烟,夹在之间,轻吸了口,覆满风情的眉梢眼角笼在烟雾里,依旧只抽一口,剩下的等它自燃殆尽。
  妖精漂亮的有些不真实,迷人又危险,在场有不少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她勾走。
  今晚来参加年欢会的人有一半都是圈里的人,圈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谁,几乎没有一个敢上去泡她的,砸钱不行,她家有的是钱,砸才华也不行,她比他们更有才华。
  此妖精听说很难收服,一个小开哥馋她好久了,今晚终于要到了联系方式,跟同卡座的男生炫耀。
  同卡座的男生切了一声:“在座的谁没她微信?你有什么好炫的?”
  “就是,蠢东西,想加她联系方式直接在大群上找啊,那个百年不变的阿拉斯加头像就是她。”
  小开没听太明白:“她是圈里人?”
  “我懒得跟你废话。”
  另外一个男生说:“这两年才进圈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那位才是真正的姐。”
  “很牛逼?哪个大哥的女友?”
  一人轻嗤:“她哪需要大哥罩着,毫不夸张的说,我们这群人是她和她爸爸他们罩的,家里的生意也是他们互相照衬的。这家酒吧,这场子的看护,全是是她表哥表嫂的人,哥们劝你能安分就安分点,别找她聊骚,否者把你怼到怀疑人生。”
  “有那么恐怖?”
  “你可以试试啊,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在这儿站得住脚。”
  “……”
  符礼晋跳完舞回来,见靳博屹盯着一个地方看,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挑眉:“她怎么在这儿,靠,看不出来啊,那么野!”
  林以鹿这会儿看上了一个奶狗弟弟,刚好最近公司需要签这样的弟弟造人设,食指挑了下他的下巴,想撩撩他,看他纯不纯,奶狗弟弟挺纯的,撩了下耳朵都红透了。
  她问奶狗弟弟要了个联系方式,直接将他推给公司艺人部经理,说这弟弟可以,颜值也不错,可以考察一下。
  刚把消息发出去,肩膀突然一沉,牵扯到几根头发有些痛,林以鹿幽幽转头,看到拍她的人是谁,厌恶地挥开他的手,从椅子上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好久不见啊,林、同、学!”温临恶心巴巴地说。
  “你还没进去啊?”林以鹿开口就毒:“我还以为温先生已经进去接受高等教育了呢。”
  “牙尖嘴利,难怪我妹妹搞不过你。”温临捏了捏烟,上下扫了眼她,邪扬着嘴角:“来这儿钓凯子?”
  林以鹿冷着脸反问:“温先生来这儿泡马子?”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我铁哥们儿,只要我一句话你今晚绝对走不出这儿。”温临嚣张地说:“现在立刻打电话给我妹妹,跟她道歉!”
  林以鹿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恰好这时有一个穿着吊带红裙的女人走了过来,林以鹿问女人:“嫂嫂,这男人说跟表哥是铁哥们儿。”
  女人看了眼温临,陌生脸,撩了下头发说:“没见过。”
  温临知道这个是酒吧老板的老婆,这巴掌打的响,毕竟淮京是别人的地盘,温临脸皮厚着,没觉得丢人,转身就走了。
  这笔账留着等她回了上京再慢慢算。
  年欢会每年都办得很大,今年也不例外,有一半客人是来自各地酒吧的老板,人多混杂,什么品行的都有,女人让林以鹿小心点,又去照顾场子了。
  林以鹿找许轻宁喝了会儿酒,许轻宁问她肩头上的伤怎么来的,林以鹿毫不掩饰的说:“被前男友咬的。”
  “哦……前男友。”许轻宁几分醉几分清醒:“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在上京谈的吗?谁啊,帅不帅?”
  林以鹿喝大了,脑子有点迷糊了:“帅……挺帅的。”
  “有没有照片?”
  “……没有。”
  “叫什么名字,谈了多久?”
  林以鹿拿着一个酒瓶,手肘撑着额头,头脑迷糊地半阖上眼,许轻宁摇她:“喂鹿子,别睡,是谁你倒是先告诉我啊!”
  林以鹿被她摇的更晕了,放下酒瓶,斜靠在沙发上,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靳博屹。”
  “……?你他妈再说一次?”
  “请你尊重一下我母亲。”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莫怪,阿姨莫怪。”许轻宁双手合十,念叨完继续缠着她问:“你刚刚说靳博屹,是哪个moom酒吧的老板吗?”
  “什么sun,什么moom,我累了,想睡了。”
  “唉唉唉别走啊,我还没问完。”
  一至五层是娱乐场所,六层是餐厅,餐厅上面是酒店,自家开的,刚刚表嫂有给她房卡,让她喝醉后自己上去休息休息,场子人太多了,实在是顾不上她。
  通往酒店层的电梯口没站人,林以鹿扶着墙,踉踉跄跄走过去,按下上行键。
  走进电梯,刷卡,十层按钮亮起,电梯缓缓合上又缓缓打开,林以鹿醉意迷离地抬了下眼睑,是熟悉的面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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