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纯贵妃是个真咸鱼 第29节
  五两银子几乎是低等宫女一年的月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此诸人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儿打马吊。
  哗啦啦哗啦啦,一局一局的时辰过得也快,不知不觉竟到了子时,四人正热热闹闹的,突然听到外间有声音,想是有事情,霜降放下手中的牌走了出去,原来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小合子过来了,手中还提了一个食盒,霜降忙引了他进来。
  “奴才给纯贵妃娘娘请安,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奴才奉皇上之命来给贵妃娘娘送东西。”小合子说着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霜降。
  “替本宫谢过皇上,”苏梨末说完给冬雪一个眼色,冬雪抓了一角银子递给小合子。
  “时辰不早了,奴才还得回从长春宫伺候,奴才告退。”小合子说完满意的拿着银子出了景仁宫。
  霜降打开食盒,原来盒子里是三碟精细的糕点,其中一盘是苏梨末爱吃的菊花糕,另外两盘倒是新鲜没太见过。
  “打了会马吊这会儿有些饿,正想吃些点心,放在案几上吧。”苏梨末坐在锦榻上拿了块菊花糕放在嘴里,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不亏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点心,你们也尝尝。”苏梨末说着给三人一人一块。
  “来的不是皇上身边的小合子,怎么……”冬雪说完想到小合子的话,抬手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奴婢这眼力见,小合子说还要回长春宫伺候,自然是从皇后娘娘那处来。也是,今儿皇上是要陪着皇后守岁的。想来皇上肯定是惦记着娘娘爱吃糕点,守岁到了这会儿肯定要饿了,巴巴让人送了来……”
  “听听,这么精细的糕点还堵不住她的嘴。”苏梨末笑着摇头道。她也没想到乾隆会在这个时间点送了三碟子糕点过来。
  唔,看来她爱吃这个嗜好众人皆知啊。
  至于其他……她不想揣摩,也不想知道。
  糕点而已。
  高兴了赏你三碟,不高兴了……
  *
  初一,天尚黑,没睡一个多时辰,苏梨末就不得不起床了在霜降和冬雪的服侍下快速洗漱更换朝服,期间垫了一些糕点茶水,今儿有许多流程要走,是一年里规矩最多的一天,不能出任何纰漏。不过晚上可以去圆明园看烟花,也算有个小盼头。
  直直熬了一整天,期间不知道多少次的跪拜叩首,起身俯身,不知道别的妃嫔怎么样,苏梨末真觉得这脑袋不是自己的了,头上这顶贵妃制下的朝冠仿佛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举动幅度也不宜过大,万一这朝冠一个滑落咕噜到了地上……
  什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不能低头,王冠会掉……
  现在苏梨末对这两句话深表赞同。
  好容易才熬到了夜里在圆明园放烟花祈福,绚烂盛大的烟花晚会,苏梨末原以为自己会很兴奋,然而腹中空空,恨不能把烟花从天上扯下来,撕吃了。
  在看周遭的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面上洋溢着欢乐的笑,他们不饿吗?
  果然这花团锦簇的一天,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挺习以为常和喜欢的。
  看着旁边的乾隆和富察皇后携手一同看烟花,情深意切,伉俪情深的样子,苏梨末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留给帝后一起看烟花的日子不多了,美好易逝,情深难留。
  回到景仁宫已经将将亥时,白露一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晚膳和热水,看到娘娘回来,立刻了四五个小宫女从进来帮苏梨末更衣洗漱摆膳。
  苏梨末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把其中两碟菜和一大碗山药瘦肉粥分给霜降和冬雪分食之后,才开始用膳。
  三人早就饿坏了,因此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各自顾各自。
  用完膳,漱口净手完毕,苏梨末坐在锦榻上终于捞了半条命回来,最难得一天熬过去了。
  *
  初二,合宫觐见太后的日子。一大早三阿哥永璋就带着六阿哥永瑢来了景仁宫,给苏梨末请安拜年,稍后会一同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好容易能聚在一起,苏梨末让奶娘把四公主景顺也抱过来了,一岁零一个月的景顺,口齿伶俐讲话清晰,和永瑢玩了一会儿就熟络了,二人在旁边叽里呱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压根不在一个话题上,也能硬生生对话一刻钟,满屋子的追逐嬉戏,乐个没边儿。
  苏梨末则把永璋身上用永久了的香囊取了下来,换上了新制的,又帮永璋整理了一下衣衫温声道:“驱虫蚁的,又让罗太医配了些香草在里面,凝神净心。”
  “多谢额娘。”永璋乐道。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苏梨末带着三个孩子和伺候的奶娘嬷嬷们一行一二十个人去往慈宁宫。
  苏梨末来的时辰不早也不晚刚刚好,刚踏进慈宁宫,就看景顺从奶娘怀了挣扎着下了地,颠儿颠儿朝着坐在上首的太后小跑而去,奶声奶气道:“皇祖母安。”
  “景顺来了,快过来哀家瞧瞧。”太后说着一把抱起景顺掂了掂,看着身旁站着的帝后道,“是重了不少。”
  “永璋、永瑢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好孩子,也过来,哀家瞧瞧。”太后说着伸手去接永瑢。永瑢刚和景顺熟络起来,看到景顺坐在皇祖母膝上,也凑到太后身边半个身子都歪在太后身上。
  永瑢到底三岁了,乾隆怕两个孩子太后抱不住,“永瑢,过来。”
  被点名,永瑢看看皇阿玛,再扭头看看苏梨末,想到额娘跟他说过的,他也可以跟皇阿玛撒娇的,皇阿玛看着凶凶的,但是心里是疼爱他们兄弟几个的,想到这里,永瑢乖乖走到皇阿玛身边,脆生生撒娇道:“皇阿玛抱。”
  “……”苏梨末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上道,好容易才憋住嘴边的笑。
  乾隆看着三岁的稚子伸着胳膊要抱抱,回头瞪了一眼苏梨末,扭过来看着永瑢期待的神情竟然有些不忍拒绝,一把捞起永瑢抱在了怀里。
  被皇阿玛抱在怀里,视野瞬间开阔了,永瑢兴奋的紧,原来额娘说得都是对的,皇阿玛也是疼爱他的。这般想着,永瑢越发紧的搂着乾隆的脖子,扭糖似的赖在乾隆怀里。
  片刻,愉妃带着五阿哥永琪来了,嘉妃带着四阿哥永珹和八阿哥永璇来了,看到乾隆怀里抱着永瑢,太后怀里坐着景顺,眸中精光略过,示意永珹上去请安,自己喜笑颜开亲自抱着八阿哥上去请安。
  愉妃向来本分随和,见状带着五阿哥永琪先站在下首等候。
  苏梨末看着上面太后怀里抱着景顺,身边围着永璋、永珹,富察皇后抱着八个月的永琮,嘉妃抱着五个多月的永璇,乾隆抱着永瑢,下首站着愉妃和永琪,这样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感受,让苏梨末的眼睛一酸,她一定要保住永璋永瑢和景顺,让他们也能有一日似这般儿女双全,围着她讲一讲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听一听孙子孙女们咿咿呀呀感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第47章
  太后透过人群看到下首乖巧站着的永琪, 和蔼可亲道:“永琪过来给皇祖母好好看看。”
  闻言永琪这才走上前去给太后请安。
  “听说你已经开始念《孟子》了,能跟皇祖母说一说,你最喜欢哪一句吗?”太后开始考察学问了。
  永琪略思忖了一会儿, 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 “回皇祖母, 孙儿最喜欢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那你能告诉皇祖母, 为什么喜欢这两句吗?”太后笑着问道。
  “回皇祖母,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在赡养孝敬自己的长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老人。在抚养教育自己的小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永琪说道,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下首的愉妃笑了笑。
  “哦?听听,五岁多的孩子,知道的都比你们多些。”太后看着众妃嫔继续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哀家要你们把这些个皇子公主当成自己亲生的去爱重和养育,若是被哀家知道哪个被猪油蒙了心,起了肮脏心思,哀家和皇上绝不饶她。哀家已经年过五十,只想过这般含饴弄孙承欢膝下的日子, 谁要是让哀家不痛快,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太后这些话说得极重,众妃嫔立刻起身道臣妾们一定谨遵旨意,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如此云云。
  看到众人表态,太后收起面儿上的严肃,和蔼可亲的看着孙辈们。
  又坐了会子,叫散了。
  众人纷纷退出离开, 苏梨末看着坐在乾隆怀里的永瑢, 给他使了两个眼色, 然而永瑢只当没看到坐在乾隆膝上动也不动。
  苏梨末只得上前道:“景顺,永瑢该回去了。”
  景顺常来慈宁宫知道不能吵着皇祖母,玩儿够了就该回去,因此乖乖的任由苏梨末牵着手领了下来,倒是永瑢还是不动,苏梨末只得双手过去一把抱了过来,温柔和顺的朝着乾隆道:“永瑢这是跟皇上亲呢,臣妾都唤不动他了。”
  “亲些好,等再大一点,皇帝就是想抱,孩子也不肯喽。”太后笑着说道。
  苏梨末接回景顺和永瑢带着永璋告退出了慈宁宫,刚走到外面,永瑢凑到苏梨末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皇阿玛果然是疼我的。”
  “傻孩子,当然,皇阿玛疼爱你们每一个人,皇额娘也疼爱你们每一个人,特别是永璋,你知道吗?所以,你要特别的孝顺皇阿玛和皇额娘。额娘,要你做个孝顺的好孩子。”苏梨末笑笑,看着永璋道。
  “儿子知道,额娘说过多次,儿子一定好好孝顺皇阿玛皇额娘还有额娘,好好照顾弟弟们。”永璋说完,拉过永瑢的手,朝着苏梨末道:“那儿子们就先回阿哥所了,改日再给额娘请安。”
  “好,”苏梨末不忍,一路抱着景顺直直送到了阿哥所门口。
  永瑢也摸摸景顺的小脑瓜道:“改日你一定要来阿哥所看六哥,六哥给你玩七巧板。”
  “知道知道,哥哥,哥哥。”景顺笑咯咯道。
  回到景仁宫,苏梨末安顿了景顺,让奶娘哄她吃饱睡觉,自己则回了暖阁开始用早膳。正月里要干的几件大事儿都干完了,可以放开耍丫的了。
  苏梨末刚用完早膳,送赏赐的太监就一波波来了,太后、皇上、富察皇后和娴贵妃都着人送了赏赐过来,苏梨末让霜降带人一一登记造册,然后把自己早就筹备多好的节礼也清点好让霜降带着小太监们各宫去送赏赐。
  每位妃嫔都是两样一匹料子和一串压襟,根据品阶不同准备了不同的材料,一视同仁,毫无偏颇。
  春熙宫内,嘉妃看着景仁宫送来的赏赐,不屑一顾,不耐烦道:“都什么寒酸的东西,扔出去。”
  腊梅知道嘉妃是为了今儿在慈宁宫的事儿心里不痛快,让人把赏赐收起来放在不显眼地方,又上前陪着笑脸道:“娘娘心里不痛快?”
  “你是没见六阿哥人小鬼大紧紧搂着皇上的脖子不撒手,缠的皇上没法子只能一直抱着他,都没抱咱们八阿哥一下。更可气的是永琪,才开蒙两年多,竟然已经熟读《孟子》敢在太后面前卖弄。”嘉妃不满道,一脸不耐烦。眼见着皇子们一个个长起来了,她怎么能不慌,“这愉妃看着榆木疙瘩一块,没想到生了这么个伶俐的儿子。从前倒是本宫小瞧他了。”
  “娘娘消消气,才五岁多得孩子能看出来什么,再怎么拍马也赶不上四阿哥一根手指头。小时候聪明伶俐,长大了未必是什么料子。”腊梅宽慰道。
  “也是,没准以后就是《伤仲永》。”嘉妃嗤笑道。她的永珹才是拔尖儿的,任谁也比不过,赶不上。
  *
  到了下午百无聊赖,苏梨末让人去请了陈贵人、舒嫔、令嫔过来打马吊。春节的假期,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打麻将啊。
  不多时,三人就来了,陈贵人戴上了苏梨末上午刚让人送去的压襟,看来是真喜欢。
  “上次在娘娘这里打马吊还是秋天,转眼这就正月里了,时间过的真快。”陈贵人笑笑道,开始摸牌。
  “季节有所更替,后宫的形势也是。”苏梨末含笑说道,看着陈贵人身上簇新的宫装上掐边的风毛出的油光水滑。
  这句话与陈贵人是,与令嫔就更是。
  “娘娘心思巧妙,怎么没想着为自己打算?”令嫔说着打了一张牌出去。纯贵妃可以指点她一击即中,为什么不肯为自己筹谋争得圣宠不衰?这些日子,令嫔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本宫年逾三十,许多事情早就看淡了,只盼着好好把三个儿女养育成人嫁人娶妻一生平安终了也就罢了。倒是妹妹双十年华正值青春貌美,未来不可限量。”苏梨末说着加重了未来二字。
  “六筒。”舒嫔看了看手中的牌,打了一张出去。
  “糊了。”令嫔拿起六筒配对推开牌面笑盈盈道,说完看着苏梨末,“承娘娘吉言了。”
  “哎呀,嫔妾还想着别这张六筒打出去喂了牌,没想到真是。”舒嫔说着数了钱放在令嫔面前,“再来再来,嫔妾就不信了,今儿赢不了一把。”
  四人结束了话题,开始专心打牌,都是明眼人,有些话说出去,听一听,也就明了,无谓多说。
  在长春宫歇罢午觉用了些点心,想到今儿在慈宁宫,六阿哥永瑢扒在他身上跟景顺似的做那小女儿态,乾隆就来气。
  好好一个阿哥,怎么就养的这般爱撒娇耍赖?日后可怎么得了。
  出了长春宫,让李玉吩咐摆驾景仁宫。
  叩宫门进去,看着廊下四个太监值守个个精神抖擞,乾隆皱着的眉头微松,看来上次的话,苏梨末听进去了,没有再一味的不顾规矩,纵着奴才们。
  太监们看到乾隆正要请安,被制止了,只能回到原地站好。
  李玉掀开帘子,乾隆刚抬腿要走进去,就听到暖阁里热闹得很。
  “不行不行,嫔妾没想打这张贰万的,牌还没落地就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已经叫出来贰万了,刚好和本宫手里的凑对,糊了,怎么就不算?”
  “口胡喊错了也是有的,还没打在桌子上就是不算。”
  “你们听听,悔牌不成又要耍赖?”
  “陈贵人这牌打了就打了,怎么还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