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作者:平生未知寒) 第31节
  这算是一颗安心丸。
  那少年重重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顾泯苏宿和解语三个人来到山顶的时候,正好看着这一幕,苏宿感慨道:“这就做了一笔好买卖,怪不得是南陵第一。”
  顾泯不傻,自然知道剑庭如此做是有其深意,用一本手札拓本结交一个有可能以后成为大剑修,甚至是成为剑仙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吃亏?
  解语扯了扯顾泯衣角,欲言又止。
  顾泯看到远处的那群女子剑修,自然知道解语想说什么,他点点头,笑道:“去吧,有缘再见。”
  解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最后只说了句刘师兄再见,然后便朝着自家师长走去。
  等到解语离开之后,顾泯也想去找阿桑了,这会儿才到山顶,他没有请帖,进不了之后的正式场地。
  “哎。”
  顾泯转头,看着苏宿,眼里有些疑惑的意思。
  “那个,你的剑借我用用。”
  苏宿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解语在,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顾泯反问道:“你还是要和他打?”
  苏宿恼火道:“他娘的,所有人都想看看我比他差不差,不仅是在这里的这群人,就连掌教也想看看,哪能怎么办,可惜那个家伙虽说运气好点,但也不好打,我没剑,更不好打。”
  顾泯点点头,也觉得苏宿这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剑修和剑修之间,尤其是境界相近的,要是没把好剑的一方,很是吃亏。
  就像是那个叫做梁拾遗的剑仙,想要去挑战那位女子剑仙,不也得好好找柄剑了再说?
  “你到底借不借?”
  苏宿很恼火,也很烦躁。
  “为什么偏偏要借我的?”顾泯有些疑惑,烛游是柢山至宝,当然不能借出去。
  “那晚我仔细看过,你的剑不错,况且,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只能借你的。”
  “嗯?你是说你一个天生剑胚,居然连个朋友都没有?”
  “怎么,不可以吗?像是我这样的天才,当然只能和天才做朋友,能遇上你算不错了。”
  “话说得有些道理,但剑不借。”
  “怎么,你不会还信奉着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吧?”
  苏宿一脸狐疑的看着顾泯,就是一幅你不借我,我就打死你的表情。
  顾泯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知道的,剑有灵性,它认了我,你再用,或许会很不顺手。”
  这不是借口,而是实打实的实话。
  苏宿一拍脑门,光是想着借剑了,竟然忘了顾泯既然是个少年天才,手里的剑肯定不是凡品,这样的剑当然和剑主早已经建立了联系,他拿过来肯定是有诸多不便之处。
  这样想着,其实还不如他的那柄破木剑。
  “好兄弟,我要是打不过那个家伙,你出来替我报仇。”苏宿想了想,又说了这么一番话。
  顾泯摇头道:“我早说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如此不相信自己,依我来看,你至少有个三四分胜算,你只要打败了他,之后在南陵,谁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做人首要的就是低调,你看他把自己是庚辛剑主的事情到处去传扬,指不定今天要被某些人挑战,明天就要被某些人挑战,还有可能被某些有心人盯上,暗地里下了杀手,这些都说不准的,你像我这样,低调一些,活得长远。”
  “呸,果然是好兄弟,如此有见地。”
  “好了,我要去找师父了,要是有缘再见,不过再见的时候,一定得把宗门告诉我,咱们一来二去,三见面,说不是生死之交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苏宿摆摆手,“你好好把眼睛睁大一些,要是在我和他打的时候看出了他有什么问题,后面记得来告诉我。”
  顾泯皱眉道:“这样做,会不会有损你的名头?”
  “什么名头?”
  “天生剑胚啊。”
  “我都剑胚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第43章 在万众瞩目下
  找到师姐阿桑不是很困难的事情,顾泯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找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师姐。
  阿桑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师弟大概应该在半个时辰前便上山来,而不是现在的最后一个。”
  顾泯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要怎么去说这件事情,阿桑便已经又开口,“有事便有事,先上山后上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泯嘿嘿一笑,“师姐所言极是。”
  阿桑看了看远处,又说了一个走字之后便朝着剑庭的那座山门而去。
  如果说之前登山是还有机会浑水摸鱼的话,那么进入那座山门便一定得是拥有剑庭的请帖才行了。
  来到山门前,将手中的请帖递给站在山门前的剑庭管事,后者带着笑意接过之后,也就是随意看过一眼,却没想看到请帖上的柢山两个字,那管事便咦了一声,抬起头多打量了阿桑两眼。
  好在很快便回过心神,将请帖递回给阿桑之后,也没说话。
  等着阿桑和顾泯两个人进入山门,走出很远之后,管事们才低声开始交谈。
  “刚才那个少年生得真好看,这种相貌要是没有修行,定然会沦为咸商城那些达官贵人的禁脔,苦不堪言啊!”
  “老张你真是眼瞎,光看那少年,你看到那个女子了吗,重瞳!这可是异象,要是没修行,生下来便是要被诛杀的!”
  “也是,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家宗门的,如此两人,估计也是那宗门里的了不得人物。”
  “嗯,老王你怎么不说话,傻站着干什么?”
  两个管事碰了碰那个被他们称呼为老王的修行者,然后有些古怪的说道:“你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
  老王收回心神,才有些犹豫开口道:“那两人是柢山的剑修。”
  “柢山,什么地方?南陵近百年才建立的剑宗?”
  “我知道,就是数百年前那座号称剑修三万的天下第一剑宗。”
  “啊!百年之前他们不就在剑会上受够了羞辱吗,怎么又来了……”
  ……
  ……
  跟着许多剑修一起走去,从那些剑修口中便轻易得知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便是剑庭的观剑台,那里极大,足以支撑数人同时比斗。
  剑庭的剑会内容和过往的许多年里增添了些微末变化,但其中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剑争。
  毕竟剑修们的盛会,不比剑,难不成还舞文弄墨不成?
  观剑台距离山门不远,剑庭早已经将中间的道路布置出来,不用提醒便足以知道观剑台的位置。
  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顾泯和阿桑眼前不远处便出现了一座高台,高台的四周是数不清的高楼,此刻那些高楼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座高台。
  而在更远处,有一座山峰,山峰上插着很多剑,大概这高台能够叫做观剑台,便是因为能够看到那些剑的缘故。
  阿桑挑了一座人不多的高楼走去,登楼来到二楼,然后站到栏杆前看着那座高台,阿桑这才说道:“有朝一日,我会把这个地方拆掉。”
  顾泯一怔,心想这又是什么个想法?
  “晚云真人当初曾杀过剑庭几位剑修,但都是剑庭的那些剑修先出手挑衅,一点都不关晚云真人的事情,晚云真人离世之后,剑庭便派了一个金阙剑修来柢山,拆了柢山的一座楼。”
  这是有些久远的故事,但柢山弟子不会忘,今日来到这里,阿桑便想了起来,随便告诉自己小师弟,好让顾泯也记住。
  顾泯想了想,然后说道:“师姐这样做也不过分,不过师姐只怕得先打得过那位蓝临真人之后再说。”
  阿桑说道:“我自然知道分寸。”
  顾泯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就干脆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前面高台,此刻的高台上,正好来了一群剑庭剑修,那些剑修全部都穿着一袭剑衫,神情平淡,腰间悬剑,很有南陵第一剑宗的气派。
  然后天边闪过一道剑光,王陵落到了观剑台之上,今日虽说是剑庭百年一度的剑会,但那位天下剑道前三的剑庭掌教也不会亲自露面。
  别家剑宗的剑修也不会觉得意外,毕竟剑庭家大业大,掌教不露面,自然是因为没到露面的时候。
  剑庭弟子们开始缓缓走下观剑台,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开始说话,大概便是讲述这次剑会能够邀请到这么些剑宗剑修,剑庭感到十分荣幸,说了些客套话之后,便说起这次剑会的内容,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剑争为主的一场盛会,但很多人还是很认真的在倾听。
  大概还是因为在意剑庭给出的奖赏。
  剑庭在最开始登山的时候便给出了一本剑仙手札拓本的奖赏,很多人想着这既然是剑争,奖赏自然也不低。
  果不其然,随着那老者说起奖赏,一系列珍贵的物品从他嘴里说出来,惊得许多小剑宗的剑修惊呼连连。
  尤其是当那老者说到这其中的奖赏还有一柄仙剑之后,高楼之上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仙剑自然不会是真正的仙人所用之剑,只是说这柄剑的锻造手艺很高,早已通灵,这便才会被称为仙剑,而这种品质的剑,一般的小剑宗找遍全宗山下都找不到一柄,稍微大一些的剑宗,也会视若珍宝。
  恐怕也只有剑庭这样的宗门能够将其拿出来当作奖赏。
  老者说完这些之后,对着这高楼行过一礼退去,然后是王陵来到中央,这位庚辛剑主的师叔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开口道:“剑庭剑会,今年本宗弟子梁照,将要参加四境以下的剑争,不占名额。”
  一片哗然。
  谁都想到了今年的剑会,那位庚辛剑主梁照会参加剑争,但从未想过剑庭既然说梁照不占名额,梁照如今不过第二境,这便是说,第二境的胜者即便是输给梁照,也能够得到剑庭的奖赏。
  这便是说剑庭有着无比的自信,相信不会有人在第二境里战胜梁照,这不是嚣张,而是绝对的自信。
  “另外除去剑争之外,剑会今日,增添一项剑意比斗,四境以下剑修随意交手,最后的胜者,剑庭有重礼相赠。”
  剑意比斗,这倒是剑会的新鲜项目,以往剑会并不曾出现这一项比斗。
  顾泯了然道:“想来肯定是那什么梁照剑意精纯,自认在四境之中并无敌手,故而剑庭便设立了这一项,师姐你看着,等会儿那个梁照肯定要登台。”
  阿桑淡然道:“剑庭一如既往,看似超然世外,却是事事都要争,不过是看在别人争不过他们的份上,显得格外的自信,若是有人出来打他们一巴掌,他们肯定坐不住。”
  顾泯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即便有人打他们一巴掌,他们也肯定要装着云淡风轻。”
  阿桑点了点头,倒也觉得这种说法没错,她随口问道:“那小师弟是不是要去打一巴掌?”
  顾泯现在是第二境,梁照是第二境,苏宿也是第二境,他若是要在剑争中出手,最后便一定会对上这两人中的一个。
  而顾泯现在是这两个人谁都不想对上。
  和苏宿打一架,实在是没有必要,和梁照打的话,怎么打?
  打输了,顾泯会觉得自己一个真的庚辛剑主打不过一个假的庚辛剑主,若是打赢了,自己肯定成了众矢之的,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看着他,他一向低调,当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