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王爷靠我续命 第27节
  天一日比一日寒冷,赵霁伤势好得很快,纪瑶每日去颐青院看他,回回离去时满面羞红。
  府中下人看在眼里,自是乐意得见主子们感情好,如此,下人的日子才能顺顺利利。
  半个月后,赵霁伤势痊愈,风雪冷冽的一早便出门办事去了。
  在府中呆了多日的纪瑶,终是耐不住美食的诱惑,带着小珠和十四乘车前往顶珍坊。
  车内燃着泥炉子,临近顶珍坊,各类美食的香气四溢而来。
  纪瑶披着绛色大氅,揣着手炉,掀开车幔瞧了眼外面。
  天寒地冻的,街上行人少了许多,有些摊子迫于生计不得不出摊,等三两客人到来。
  而顶珍坊生意依旧火爆,临近午时,大门前已停了不少马车。
  不远处的墙根角落里,有一姑娘正与男子说话,那男子还算俊俏,那姑娘模样装扮亦是不俗,应是大户人家之女。
  男子拉住了那姑娘的手,姑娘羞涩低下头。
  纪瑶瞧得远山眉微蹙,闺阁之女当街男子拉扯起来,极为不妥。
  不过是旁人家的事,纪瑶看一眼后选择无视。
  她戴上帏帽踩着杌子下车,直奔顶珍坊雅间,顶珍坊的美食让她有些迫不及待。
  路过某处曲水暖房,一衣着华贵的夫人正与一对母女说话。
  “箐夫人放心,我家越儿虽顽劣了些,胜在心思耿直待人热诚,断不会委屈令爱。赶明儿去相国寺上个香,寻机会让两个孩子见一见。”
  “越夫人说的是,终究是孩子们的缘分,得他们自己中意才成。”另一夫人笑着道。
  纪瑶愣了下,撩起帷幔一角瞧去,那张罗着要给儿子相亲的正是宏国公夫人,她得唤一声舅母。
  那有意与宏国公府结亲的姑娘,正安静坐于母亲身侧。
  而那姑娘的脸竟与纪瑶方才在顶珍坊外所见的,那名在墙角处与男子拉扯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第26章 二更合一
  顶珍坊人来人往, 此处虽较为僻静,亦有人走过,不是说话的时候。
  索性越夫人并未看见纪瑶, 她放下帏帽, 若无其事地走过。
  路上她思忖着,唤来小珠去瞧瞧方才在墙角处的那对男女可还在, 又或者打听打听当时附近可有人认得那名男子。
  “王妃放心,我省得了。”话落,小珠转身离去。
  纪瑶随小二进入雅间,还未摘下帏帽, 小二便报了菜名。
  思及赵霁胃口不好, 她道:“将最好吃的菜都拿上来吧,我尝尝哪个好吃?”
  小二闻言有些为难:“夫人说笑了, 弊店菜式都是极好的, 小的拿不准您喜欢什么。”
  纪瑶想了想问他:“可有翠云糕?”
  之前赵霁拎给她的翠云糕被打翻了, 她还未尝过,那日翠云糕扑鼻的香气倒是叫她难以忘却。
  小二闻言越发为难:“有是有, 只是翠云糕除了何老,任谁也做不出那个味。”
  “那便请何老出手做来尝尝。”纪瑶见小二立在那踟蹰,便问:“可是有何难处?”
  “回夫人, 何老虽厨艺惊人,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轻易不会出手。满京城除了晋王, 无人能请得动他。”
  原来如此, 思及之前的燕儿粑,赵霁说是何老亲手所做,那味道和阿娘的一模一样, 她记得分明。
  心里不免对这位何老产生几分好奇。
  “那将你方才报过的前二十道菜名都传上来。”赵霁那般挑剔,她总要选出最好吃的给他。
  十四给了小二赏钱,客人出手阔气,小二自是满脸喜意地退下。
  顶珍坊动作极快,没多时热气腾腾的美食便被呈上来,待小二下去后,纪瑶让十四坐下一起吃。
  十四自是拒绝,退到外边守门。
  纪瑶无法,只得自己独自吃着,她刚将每道菜都尝过一遍,刚定下等会要吩咐后厨重做带走的几道菜,小珠便回来了。
  “奴婢都打听清楚了,那公子是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也是顶珍坊常客,时常呼朋唤友来此吃酒。”
  纪瑶顿了顿:“确定了吗?那处角落位置偏僻,常人不会注意到那儿,可别认错了人。”
  “外头混沌摊的老板娘亲眼瞧见过,她说不会有错。至于王妃所说的那姑娘,她倒是不曾认得。”
  如此,纪瑶倒不好同越夫人说什么,空口无凭,万一越夫人不信她,大家都尴尬。
  可那姑娘分明另有所属,若是日后与越世子成了怨偶……
  纪瑶一时陷入两难,眼前美食芳香扑鼻,她纠结一阵儿便撂下此事,招呼小珠坐下同她一道用膳。
  小珠没十四那般看重主仆规矩,满桌美食自是勾起她的馋虫,谢过纪瑶后便坐了下来。
  顶珍坊某处流觞曲水雅间内,隔扇窗洞开半边,能看清外头落叶芭蕉的景,偶有各家侍从和店小二路过庭中。
  “天字二号雅间那位夫人一人点了二十个菜,她吃得完吗?”
  “人家怎么吃咱管不着,反正又不花咱们的钱,那位夫人还想点何老做的翠云糕呢。”
  “可惜除了晋王没得请得动何老,否则咱也能多得些赏钱!”
  清风明月般的白衣男子,正同屋内之人谈论着什么,耳听得外头窃窃私语,棱角分明的唇勾起一抹笑意。
  何老只给他做过翠云糕,谁想点这道点心不言而喻。
  小馋猫~
  越映见他如此嘴角抽了抽,喝酒就喝酒,竟还笑得如此骚包,韩理又不吃这套。
  他给赵霁和韩理把酒满上:“顶珍坊二十年的陈酿,多好的东西,韩大人可别浪费了。来,走一个!”
  韩理饮下一杯后,道:“晋王与越世子想知道的,下官都已告知。若是无事,下官这便告辞了。”
  越映朝赵霁使了个眼色,韩理这厮油盐不进,棘手。
  赵霁缓缓搁下酒杯:“韩大人既有要事在身,本王不便久留,请便。”
  韩理告辞离去后,越映咂摸着下巴:“韩理这厮避咱俩跟洪水猛兽似的,至于吗?”
  “他是翰林出身,无世家豪族可依,自是得谨言慎行。”赵霁整了整衣襟后施施然起身,“去找找老三冶矿的关键证据,陛下面前总能够他喝一壶的。”
  越映呛了一下:“韩理也只是推测,他都没找到实证,我们能找到?”
  “那就去找。”
  越映见他云淡风轻地离去,道:“你干什么去,酒也不喝了?”
  赵霁当然没心思喝酒,兀自去了顶珍坊后厨。
  纪瑶用过膳后,犹豫一阵儿,还是来到越夫人所在的那处暖亭。
  她到时,那处已人去桌空。
  路过的三两行人正在谈论近日晋王遇刺的事,场面惊心动魄,说得绘声绘色。
  “前些日子晋王妃谣言不断,晋王又遇刺,你说这天家人也呸不好当了。”
  “嘘,你不要命了,竟敢妄议这个……”
  纪瑶戴着帏帽,旁人只当她时寻常女子,而赵霁遇刺近日最为津津乐道的谈资,各种版本的纪瑶都听小珠说起过。
  纤瘦的肩膀忽地被轻拍了下,纪瑶转身撞进一堵肉墙,嗅到熟悉的雪松香,纪瑶放下戒备,隔着帏帽,软语唤了声:“王爷。”
  “嗯?”赵霁淡淡应声,“夫人该唤我什么?”
  纪瑶有些赧然,低低唤了声:“容安。”
  即使过了半月,纪瑶仍不习惯直呼他名讳。
  “要回府了?”赵霁问道。
  纪瑶有些踌躇:“有一件事,关于越世子的,不知该怎么办。”
  赵霁眉梢微微一挑:“车上说。”
  言罢,他十分自然地牵住她往外走,“走慢些。”
  听得他殷殷叮嘱,纪瑶怔了一瞬,旋即莞尔一笑:“嗯。”
  上车后,纪瑶看着小几上的两个食盒有些懵:“我没点这么多,怎会有两个食盒?”
  “我点的。”赵霁打开食盒取出翠云糕,带着些许挪揄道,“趁热吃,这次可别再打翻了。”
  纪瑶知他还记着上次那事,翠云糕香气袅袅,她赧然笑了笑,避开那茬:“真巧,我头先念着它呢,现在就吃着了。”
  赵霁拈一块翠云糕喂她,见她眼中迟疑,道:“愣着作甚,且尝尝?”
  他未喂过她吃食……
  纪瑶面色微红,启唇咬下一口,旋即满足地弯了弯翦水秋瞳。
  “就这么喜欢?”赵霁将余下半块自己吃了。
  纪瑶见他此举,越发羞赧:“好吃的,当然喜欢。”
  她问他:“你午膳用得好吗?”
  他出现在顶珍坊自是去用午膳,只是他食欲差,她才有此一问。
  旁边放着另一食盒,赵霁自是摇首。
  纪瑶将食盒中的菜式取出,碗筷整齐摆在他面前。
  冬日天光暗淡,车内早早点了灯笼,昏黄光晕映在她面上,她软软唤道:“容安,用膳了。”
  太乖了。
  赵霁搭在桌边的手指微动,略微挣扎两下才慢慢捏住筷子,慢条斯理用起膳来。
  趁他用膳,纪瑶边享用翠云糕,边将越夫人张罗相亲的事说了:“若是那姑娘另有意中人,碍于父母之命才不得不与越世子……总归不太好。”
  赵霁单手支颐静静瞧着她,眸光氤氲浅浅温度。
  纪瑶忍不住问:“容安,你听见我说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