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如花美眷 第2节
  杨新洲想了想,大概知道了他看见他买烟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年轻见识少,听说男人的友谊是从一根烟开始,便开始屯烟,打算在部队上用烟交朋友,可是到了部队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新兵禁止抽烟,他的烟刚进部队就被没收了,虽然后面还回来了,但是新兵期已经过去,他已经适应了部队的生活,也交到了朋友。
  他也更加明白了,部队上是讲究实力的,而交朋友更是贵在真心,这烟也送给了几个吸烟的战友。
  往事不堪回首啊,而江楚林见杨新洲无话可说,便自以为说赢了,正打算取笑杨新洲两句,便听杨新洲说道:“说来,我当初买烟的时候,好像碰到过你被隔壁村的春妮儿拦着说话,后来你们咋样了?”
  江楚林把头一扭不想说话了,春妮儿绝对是他的黑历史,长得倒是不错,去她家提亲的人不少,就是不知道她为啥相中了他,非要嫁给他,特么还挺敢提条件,进门就分家,还要单门独院地过日子,养父母可以,就是不能养他妹妹,美得她,不养妹妹,养她啊。
  虽然她现在早就嫁人了,但是提起那段被她围追堵截的日子,他还是觉得隔应。
  车厢里有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杨新洲打破了沉默:“大林子,我爹娘还好吧?”
  往日的称呼一出口,江楚林也不再置气了,大男人嘛,哪有那么多的矫情,于是回道:“福叔和香婶儿身体挺好的,就是你家新泽和新雨也挺乖,在学校经常被老师夸奖。”
  杨新洲的嘴角翘了翘,离家五年,虽然有书信联系,但是就怕亲人报喜不报忧,一回来就得到好消息,心头哪能不高兴,而也因为高兴,所以忽略了江楚林的话里,隐去了他姐姐的消息。
  “新洲啊,明天早上我回县城,你要去县城的话,就去我家找我,总比坐公交车方便。”
  车开到村口时,江楚林说道,杨新洲没有拒绝,他明天要去城里医院,让医生给他爹看看腿,给他娘看看眼睛,两位老人的身体是他内心最深的牵挂。
  而杨新洲离开后,江楚林把车头一拐,很快便到了自己家门前,停好车,他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那里面是他给妹妹买的营养品,专门给她补身子的。
  下了车,他脚下的步子不停,很快就提着包袱进了家门,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珊珊,我回来了!”
  别的人回到家,都是首先喊爹娘,但是江楚林一回家来,张嘴就喊自己妹妹,爹是个大忙人,平常不在家,喊也是白喊,自己娘,喊一声,就得挨狮子吼,只有自己妹妹关心自己风尘仆仆的辛苦。
  “哥,你回来了,渴不渴?饿不饿?先喝点槐豆茶,我去给你做饭。”
  江楚林虽然很享受自己妹妹的关心,但是他可舍不得自己妹妹受累,赶忙拦住她:“不用忙了,我回来的时候,在单位吃过了的。”
  然后便把包袱里的麦乳精和奶粉递给妹妹:“这些记得喝,喝完了,哥再给你买。”
  江楚珊需要这个,也不和他客气,不过还是笑着说道:“谢谢哥,你对我真好。”
  江楚林嘴角上翘:“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是在串帘子呢,这帘子多串几张,我回头拿到大城市卖,那里的人肯定稀罕这个。”江楚林张口就是生意经,这两年他开着货车各地跑,见的世面不少,再加上妹妹的点拨,还有自己个儿的努力,对于倒买倒卖,已经很得心应手了。
  妹妹串的这个草珠子帘子,经过她的巧手再漆个新鲜花样,拿到省城那边铁定受欢迎,到时候卖了钱,就能给妹妹买细粮,买各种补身子的营养品,还能带妹妹去大医院看医生,争取快点把她的身体给治结实了。
  妹妹的身体,不仅仅是父母的心病,更加是他的,当初要不是他带着妹妹去池塘上的冰面上滑冰,妹妹的身体也不会毁成这样子,所以妹妹一天没有着落,他就不会成家,就怕媳妇儿对妹妹不好,如果妹妹不成家,那么他也不成家了,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
  江楚珊可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想法,她听到哥哥要草珠子帘子,便笑着答应了:“正好这段时间来家里找娘做衣服的人不多,她也跟着我一起串,这样也能快点,就是家里的草珠子不多。”
  “这个交给我,我保证帮你把草珠子寻摸来。”
  江楚珊见他把事儿包揽了过去,便不再管了,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事儿:“哥,你知道吗?咱们大队干部今年冬天就要换届选举了?”
  江楚林不在意地说道:“选就选呗。”
  “难道你就不想帮帮咱爹,给他拉拉印象分?”
  江楚珊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只能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别人家都是全家上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拉票,看看她哥不在意的样子,以及老爹不屑拉票的骄傲,她扶额,自己就是个操心命。
  老爹支书这个位置,她倒不是很看重,反正他们家各有各的本事挣钱,但是他爹一心扑在大队上,让他退下来,肯定难受,她不想他难受,便只能想法子争了。
  而江楚林没有领会到妹妹的着急:“咱爹还用拉印象分?当初他接任支书的时候,大队的工分价才五分钱,现在都涨到一毛了,怎么长到一毛的,还不是咱爹顶着公社那边的压力,想法子让大队多种红薯,做粉条拉去公社卖?放着咱爹全心全意地为社员考虑的支书不选,选谁?”
  说起自家爹,江楚林又是自豪,又是怨念,对待大队上的事儿,简直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上心,这样的爹还是让他好好做支书吧,要不然闲下来又精力了,又该折腾他了。
  “这次不一样,竞争支书的人选,是杨文明,他比咱爹年轻,家族人丁兴旺,光是他自己就有五个亲兄弟,更别提他还有六个儿子,以及他叔伯兄弟家的兄弟子侄,少说也有几十口人,咱们江家虽然在石桥大队也算大家族,但是咱们这一支,你算算才多少人。”
  见江楚林脸色开始沉了,江楚珊知道他上心了,便再接再厉继续说:“人多是一项优势,再就是杨文明有个表哥在市里化肥厂工作,他要是当上了支书,大队上的化肥就不用愁了,现在不是收了小麦了,马上就要种玉米了,听说他已经去化肥厂走关系了。”
  这么说来,老头子的支书位置不稳了啊?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虽然平常对于老头子上心大队的事儿有怨念,但是他知道老头子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也是真心想要带着社员过好日子的,所以他不想他黯然退场。
  可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帮自己老爹,于是便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而江楚珊则还慢悠悠地串着草珠子,这串帘子比织布染布轻松,这活儿倒是可以做,往年她咋就没有想起来呢,白白浪费了几年挣钱的机会。
  “珊珊,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江楚林转悠了几圈,愣是没有想到好办法,让自家老爹稳胜的办法,便打算跟妹妹商量,她脑子好,主意一向多,而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他顿时明白,她肯定有主意了,不过他突然有些委屈:“你有主意了,还看着我着急不吭声?”
  而江楚珊暼了他一眼:“嗯,你也没有问我啊。”
  江楚林憋屈地闭嘴,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反正论嘴皮子,他就没有赢过他妹,而见他闭嘴了,江楚珊继续说道:“他杨文明是能给大队争取到化肥,但是化肥掏钱不说,给大队的创收也有限,你说如果咱爹能让咱们村的工分从一毛,提到两毛,或者三毛,你说社员们会选谁?恐怕就是老杨家内部都要起内讧了,谁还能跟钱有仇?”
  江楚林瞅了一眼自己妹妹白皙精致的小脸,眼睛明亮,神情平和,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这个表情他很熟悉,就像几年前,她让他跟人学开车一样,他拿不准别人教不教他,不愿意去,但是她却给他制定了详细的攻略手册,让他最后拜师成功,最后跳出了农门,当上了县城运输队的司机,于是他心定了,老爹这支书位置十拿九稳了。
  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咱们大队的工分提到三毛钱?”
  第3章 初见
  “咱们村不是收麦子了吗?那麦秸秆可是个宝啊。”
  江楚珊的回答,让江楚林直接笑出了声:“麦秸秆?好干啥,当柴火都不耐烧,只能沤肥,就这还宝贝?珊珊,想不出来办法没啥,咱爸当不了支书就当不了吧,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歇歇了。”
  “兔崽子,回来就编排老子,老子很老吗?”
  江国平去地里转了一圈,见社员们都在认真收拾地,本来还想也干点活儿呢,可是今天在英子婆家喝了点酒,有些上头,撑不住便回来了,一进门便听到自家儿子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他才四十多岁好吗?
  “爹,您回来了,快进屋,热不热,要不要喝水?”
  江楚林被抓包,身形不由一僵,然后脸上换上了笑容,殷勤地招呼他爹,就期望他爹能够心软,忘记他刚才大逆不道的话。
  显然他的期望注定要落空了,江国平看着他就来气,再次重复地问了句:“老子很老吗?”
  “不老,不老,您这年纪正式年富力强的时候,肯定能够带着咱们石桥村大队更上一层楼。”
  江楚林谄媚道,然后看着他爹的手有抬起来打人的趋势,赶紧说道:“爹,珊珊说她有主意能让咱们大队的工分提到三毛钱。”
  果然他爹听后,打他脑袋瓜的手艺停了半空中,然后扭脸看向江楚珊:“珊珊,你哥说的是真的?”
  江楚珊点头,不过还不忘刚才她哥嘲笑她的仇:“是呢,可我哥他不相信,还嘲笑我。”
  然后江楚林的脑袋瓜子上就挨了一巴掌:“兔崽子,待会儿再收拾你。”
  然后再对上闺女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要多柔和就多柔和,江楚林撇嘴,老头子这么差别对待,小心以后他也有样学样。
  “珊珊,你跟爹说说,咱们大队的工分怎么才能涨到三毛?”
  “对啊,珊珊,快说说,那麦秸秆怎么就是宝了?”
  江楚林虽然因为妹妹被自己老爹教训了,但是却丝毫不记仇,也跟着问道,他实在好奇麦秸秆怎么就是宝了?
  “麦秸秆可以编扇子,篮子,还有筐子等生活用品,这个简单易操作,就是病弱妇孺都能做。”
  江国平和江楚林父子俩听后失望不已,麦秸秆能编织,他也知道啊,他们隔壁县的有几个大队,就是有名的编织村,无论是柳条、荆条,还是麦秸秆,人家都编成花来了,他们大队上半路加入,根本挣不到钱。
  而江楚珊就像没有看到他们的失望似的,继续说:“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只是麦秸秆的一个用处,给病弱妇孺找点零花钱罢了,它真正的作用便是养蘑菇,蘑菇的价格可不低,养好了,绝对能挣钱。”
  江国平脸上的失望之色更加浓了:“蘑菇哪儿是好种的,前些年南边捣腾着种蘑菇,最后还不是没种出名堂来,人家有钱有人都没成,咱们没钱又没人,就更不成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眼瞅着制富路子就要从手边溜走,江国平肉疼,可是更多的是无奈,宝山馋人,可是也要有本事取啊。
  江楚林也跟着叹气,蘑菇的价格可不低,都快比得上猪肉价了,如果养好了,他们大队可就发了,可是关键是不会种啊。
  “别人种不成,不代表咱们做不成,那以前还没有飞机大炮呢,还不是被人给造出来了,反正麦秸秆也没啥用,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搭上些功夫罢了,而且这也不成,那也不行的,咱们大队啥时候才能富起来。”
  用麦秸秆种蘑菇,江楚珊是会的,她穿越前是个孤儿,为了生活到处打零工,曾经就在蘑菇种植基地打过工,所以对于麦秸秆种蘑菇,那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为了不露馅儿,她自然不能大包大揽,为了生命安全,折腾折腾还是有必要的。
  “理儿是这个理儿,不过珊珊,你咋知道麦秸秆能种蘑菇的?”江国平疑惑道。
  江楚林也有同样的疑问:“是啊,珊珊,你咋知道麦秸秆能种蘑菇的?”
  江楚珊对于这个答案,早就有腹稿了,听到问话,连思索都没有,就回道:“我用眼睛看到的啊,下雨后去后山上采蘑菇,都是有麦秸秆的地方蘑菇多,那不就是说明麦秸秆能种蘑菇吗?”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儿戏呢,江国平的眉头皱了起来,神情有了动摇,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地里下功夫,多收几斤粮食呢。
  江楚珊一直观察着自家老爹的神情,见他迟疑,便赶忙开口:“爹,咱们大队的社员太穷了,好多社员一年到头全靠吃红薯填肚子了,而红薯吃多了烧心,好多社员都吃出胃病了,爹,咱们就试试吧,反正也不费钱。”
  江楚林听了妹妹的话,彻底被说服了,也加入进来劝:“是啊,爹,折腾折腾还挺划算的,村干部不是要换届选举了吗?如果蘑菇种出来了,您的支书位置可就十拿九稳了。”
  江国平瞪了眼自己儿子:“你以为村干部选举是什么,只要能让社员们过上好日子,我退下来又怎样。”
  “是,您老高风亮节,可是眼前就有一条让社员们过上好日子的路子,您还在支书任上呢,不拿出点行动来,怎么对得起社员们的爱戴。”
  江楚林这话说得好,江国平想了想便点头了,如果搭些功夫就能折腾出一条致富路子也不错。
  不过却说道:“我明天去县里农科所看看,有没有会种蘑菇的人,有人指导,咱们也能省点劲儿。”
  江楚珊和江楚林同时给自己老爹比了一个大拇指:“姜还是老得辣,还是您考虑周到。”
  “都在家呢,大林啊,你在家能呆几天?”
  李美玲的声音适时而入,三双同样形状的眼睛看向门口,见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俩男人不明所以,而江楚珊可是明白前因后果呢,过去悄悄地拽了拽她哥的衣角,然后用口型说道:“战斗准备。”
  这是他们兄妹俩的暗号,江楚林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妹妹的意思,看来老娘又去找人给他介绍对象了,唉,老娘这样,他都不敢回家了。
  “娘,我明儿就得走。”
  幸好这次是真的,不是用来应付他娘的借口,不过显然李美玲不相信:“真的?”
  江楚林没有丁点儿心虚:“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问老杨家的杨新洲,他今儿回家探亲,半路上遇到我,我载他回来的,我跟他说了,明天回县城,如果他要进城,可以来咱们家搭车。”
  李美玲还有些将信将疑,谁让这家伙前科太多了呢,于是问道:“哪个杨新洲?”
  江楚林心累,不过还是回道:“还有哪个杨新洲,就杨栓福家的杨新洲呗,人家可是军官,我敢骗他吗我。”
  这下李美玲总算信了,惊讶道:“这小子当兵有五六年了吧?记得他跟你一般大呢,听说在部队上提干了,哎哟,这回老杨家的门槛,就要被提亲的人给踏破了。”
  江楚林和江楚珊对视一眼,有些无语,为啥老娘一般年纪的女人,一提起优秀的青年男女,总要先关心对方的终身大事呢?
  而这边李美玲说完后,又回到了正题:“大林啊,你赵婶儿给你提了一个不错的对象,人家姑娘在公社的卫生所上班,长得体面,家里也不差,你回县城后请一天假,回来跟人家姑娘照照面。”
  江楚林头疼:“娘,我请不了假,明儿我就得出车去省城了。”
  “那就跟别人调换调换,好姑娘可是很抢手的,你不抓紧点儿,就被别人定下了。”李美玲很满意这次赵婶子提的姑娘,所以态度很是坚定。
  可是江楚林内心却叫苦不迭:“娘,调换也得提前一两天说才成,时间这么紧,我找谁调换去。”
  这个李美玲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你明天得给我请一天假。”
  面对强横的老娘,江楚林只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自己亲亲妹妹,江楚珊见自己哥哥可怜兮兮的目光,正打算说话呢,就被老娘给瞪回去了,她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江楚林没有了外援,只能蔫头巴脑地同意,而李美玲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气地戳了戳他的脑袋训人,江楚珊赶紧打圆场:“爹,麦秸秆种蘑菇的事儿,您啥时候去办啊?”
  果然李美玲的注意力转移了:“什么麦秸秆种蘑菇?麦秸秆还能种蘑菇?”
  江楚珊自然赶紧跟老娘解释,李美玲倒是没有反对,反而摩拳擦掌地打算大干一场,如果这事儿成功了,她闺女能干的名声可就证实了,婚事儿上也能容易些。
  “当家的,种蘑菇这事儿,你多上点心。”
  然后便说了这事儿成了,对闺女婚事的好处,江国平原本还没有想到这个,老伴一提,他自然也能明白,不用老伴吩咐,他都得倍加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