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知错就改
  “你告诉我有什么意外谁来承担?”江以宁还在气头上,戳的越来越用力,厉斯年的脑袋都跟着在晃。
  他垂着眼,面色是说不出的无奈,到没发火,只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要想那么多,她们不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我跟你发誓,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这种事情一定下不为例了,行吗?”
  江以宁抿了抿唇,没说话。
  但是她低下去的脸色白的吓人。
  就在刚刚说话的时候,她的肚子又是一阵剧痛,让她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进到耳朵里的声音都只是一阵嗡鸣。
  厉斯年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攥在手里的她的手太凉了。
  他眉头皱紧了,“这么疼吗?我去给你拿止痛药过来,一会你吃了好好睡一觉。”
  江以宁疼的没说话,就感觉手腕上一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被搅和在了一起,所有的事物都在打转,发黑,最后一点颜色都没有……
  厉斯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以宁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的样子。
  “起来,吃药了。”他神色都温柔,但伸手过去,就发现江以宁死气沉沉的毫无反应。
  他瞳孔骤然一缩,连忙去晃她的肩膀,“以宁?江以宁?怎么了?醒醒!”
  她还是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反应,倒是厉斯年激动地动作让被子掀起一角,江以宁身下都是醒目的鲜血。
  殷红的颜色蔓延在床褥上十分刺目。
  ……
  医院里。
  “厉先生,江小姐的情况有些复杂,是因为流产不全导致的出血和感染,这是病情通知书,请您在这个地方签下您的名字。”
  护士兢兢业业的做着说明,厉斯年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耳朵里的嗡鸣烦躁的要命。
  他把自己的名字签的龙飞凤舞,又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衣服,紧张的眼眶赤红,“她会有事吗?”
  “家属您放心。”小护士小心翼翼的躲开他的手,“病人送医及时,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您可以在旁边稍坐等候一下。”
  但厉斯年哪有心情就坐在这里干等着,厉寒的病房就在这里的上一层。
  他留下了几个人守着,自己步履生风携着一身戾气走进了厉寒的房间里,几乎是不由分说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腹部。
  看厉寒痛苦的闷哼蜷缩起来,他却还觉得不够解气。
  厉斯年抓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拿猩红的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以宁要是有什么事,别以为你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听到江以宁的名字,疼的恍惚的厉寒也回过神来,“以宁?她怎么了?”
  “你不配问!”厉斯年把他摔在床上,他现在还是有杀人的疯狂和冲动,但是他也很清楚,厉寒能够扛的下一拳,未必能够再接受一拳。
  要是人死在这里才是个麻烦。
  他要等这个畜生养好了,再好好跟他秋后算账。
  想想江以宁还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室里,他心里一疼,转身就要回去,却没想到半死不活的厉寒闷声咳着抓住了他的衣服。
  说话都有些艰难。
  “江……江以宁……她怎么了?”
  他这副狼狈样只是刺激的厉斯年更想揍他,阴鸷的眼神在他身上一扫,厉斯年就一声不吭的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口。
  那鲜红刺目的灯一直亮着,让他格外烦躁,整个人几乎在手术室外一停不停的绕着圈。
  直到红灯变绿,江以宁戴着呼吸器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然后被医护人员宣告一句手术成功他才堪堪回魂。
  谢天谢地,江以宁的命保住了。
  她小脸依旧煞白,手臂上还有血袋输入,厉斯年搓着她的手,正要陪她回病房,却忽然被主治医生叫住了。
  主治医生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江以宁就被送往了vip病房。
  而被留下的厉斯年身上的戾气还没消退,让那医生看了他好几眼,却也都不太敢说话。
  “有事说事。”他有点不耐烦,现在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厉……厉先生。”医生小心翼翼的开口,“江小姐以后恐怕……”
  “恐怕什么?”厉斯年更烦躁了。
  “……恐怕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医生说完这句话,生怕遇到医闹一般往后缩了缩。
  但是厉斯年这个时候却出奇的沉默和冷静,要不是他的拳头依旧紧攥,小臂青筋暴起,医生险些以为这个风浪就这么过去了。
  他从医这么多年,就没这么为难过。
  厉斯年多少也是有医学知识的,他闭上眼,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医生,“没有生育能力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病人体内器官其实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害,但是因为原本的子、宫壁就比较薄,这一次手术之后雪上加霜,与其说是没有生育能力,不如说不让病人进行生育比较好。”
  “以她的子、宫壁厚度,怀孕不出几个月恐怕就会引起子、宫破裂大出血,这些事情还需要你这位作为丈夫的人多多谅解和照顾。”
  医生说完,塞过去部分的资料就走了。
  留下厉斯年一个人在那里看检查报告看了很久。
  确认她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以后,他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才放下。
  他早就应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去带江以宁做个身体检查, 否则不会造成孕囊残留这种情况。
  都是他的错,是他太抱有侥幸的幻想了。
  算起来这个孕囊的大小停留在五周的大小,怎么算都只能是他的孩子,厉寒还要刻意的刺激他。
  厉斯年心里又酸又涩,回到病房就和江以宁额头相抵一言不发,自己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进来。
  而江以宁全麻的劲刚过去,就感觉到有一滴温凉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
  她睫毛颤了颤,就看到了厉斯年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的脸。
  他……在哭?
  “厉斯年?”她没喝水,声音有点哑。
  经过这么低喃似的一唤,厉斯年顿时恢复了沉默的姿态,除了眼眶发红,看不出来哭过。
  但是江以宁感觉的真真切切,刚刚,这个男人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