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邀请的代价 第23节
  “嗯,我从来不吃那些。”
  “一些带衣的干果也别吃,那玩意儿容易上火。”
  “好。”
  “今天晚上还在星城吗?”
  李幼荣想了一下,“应该在。”不拍戏的天,他的时间安排都挺自由,如果唐征让他留下他肯定不会走的。
  “那成。”唐征满意的点了两下头,“待会儿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等晚饭后,你在黄兴路那边等我,陪我去太平街转转。”
  “诶,好嘞。”
  李幼荣答应的爽快,完全没觉得这老头的笑容里肯定有什么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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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老如宝
  星城的太平街里,有一个古戏台。
  或许是为了发展旅游业,李幼荣跟着唐征去的时候,那上头还有两位角儿在唱戏,后头一水的老师傅在敲打着,看起来十分的规范专业。
  戏台子下边围着看的人挺多的,李幼荣怕别人不小心,一直用心的护着唐征。唐征看到他这个动作,心里挺舒服,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开始坑人了。
  “瑞玉啊,知道花鼓戏吗?”
  “在学校戏曲鉴赏课上,学过一些。”
  “那我问你,台上这唱的是什么啊?”
  李幼荣低头看着老头笑了一下,“是你们湘府最著名的花鼓戏《刘海砍樵》。”
  “是吧?这出戏在我们这边儿,三岁小孩都会唱。”
  “花鼓戏挺好上口的。”
  “你是这么觉得的?”
  “啊。”
  一直专心看着台上的李幼荣没察觉到唐征笑容里面的不对劲,直到台上的戏停了一段,那个花旦拿着话筒问台下“谁想上来试试”时,这老头子喊了一声“这边有个小伙子想参与。”,他才反应过来。
  李幼荣可以说是真的傻眼了,“唐老师,你这是……”
  唐征“嘿嘿”一笑,苦口婆心的说:“瑞玉啊,这唱戏呢,不能拘泥于一家,你说是吧?”
  李幼荣十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然后?”
  “你现在可以上去试试咱花鼓戏嘛。”唐征说着眨了眨眼睛,“据说当时梅大家来星城献唱,就是上的这个台子。”
  这话可以说正好戳在李幼荣的兴奋点上。他一听,就什么也不觉得了,立马听从主持人的邀请跑到台上去。
  下边的观众看到上台真是这么一个俊俏的小伙子,纷纷忍不住起哄的拍起手来,“刘海哥,刘海哥,刘海哥……”
  听得懂大部分星城话的李幼荣在台上站定,十分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
  这时邀请观众上台的那个花旦走过来,分了李幼荣一支话筒后就开始发问了:“小伙子是哪里人啊?”
  李幼荣看了看话筒,确认是打开的后说:“燕京的。”
  “那来咱星城是来探亲还是访友啊?”
  “工作。”
  “以前听过花鼓戏吗?”
  “听过,但是没唱过。”
  花旦这么一听,立马就笑了一下。她转头对台下说:“那大家都听到了啊,小哥是北京人,就听过花鼓戏,待会儿要是人家唱的不好你们别笑话他。”
  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否认,总之下面一大片凑热闹的在“嚯嚯嚯”的直叫唤。
  李幼荣仔细看了,唐征那小老头混在一大堆小年轻里,喊得可大声了。
  “你别怕啊,就当是玩玩。”大概是担心李幼荣有压力,这花旦在互动开始之前还安慰了他一下。等她放下话筒开唱,也是十分照顾的自己用一大段金蟾的唱词给李幼荣缓了劲儿。
  有过很多街头表演经验的李幼荣自然不会怕什么,相反,在这种开放式的戏台上唱戏,他因为新鲜心里还挺激动的——更不用说这还是梅大家登过的戏台。就像之前刚拿到点翠头面的时候,现在看着这个老戏台,李幼荣脑子里也在幻想:当初梅大家在此献唱时,是何等的空前盛况呢?
  脑中想着这些东西,等到李幼荣开嗓时,他没有半点儿不良反应,相反,第一次接触花鼓戏,他跟那花旦接得还挺好的。
  “刘海哥。”
  “诶。”
  “我的夫。”
  “啊?”
  “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咯哦。”
  因为只是普通的互动,李幼荣也没在台上呆多久,等这段唱完,给观众们鞠了个躬后他就下来了。对刚才李幼荣的表现十分满意的唐征亲自走到台子那里去接他,还给他捎了些小吃。
  走在太平街的街上,在纷扰的人群中听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花鼓戏声,唐征背着手问:“你觉得花鼓戏怎么样?”
  “挺好玩的。”
  “好玩?”
  李幼荣把嘴里的糖油粑粑咽下,舔了舔嘴唇说:“因为是地方戏,所以戏文中含有大量的方言,这也让花鼓戏更加贴近生活,贴近群众,唱起来朗朗上口,十分有趣。要说性质的话,我觉得跟黄梅戏差不多。”
  “你不觉得它俗?”
  “怎么会?”李幼荣停下脚步,认真的说:“戏曲是艺术,艺术是没有贵贱之分的。怎么能因为唱词简单,用句白话,而断定它【俗】呢?”
  “好,好啊。”唐征听着十分舒心的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也没辜负我今天带你来这儿。”
  李幼荣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过来,“是师父?”
  唐征也不瞒着,他摇了摇蒲扇说:“你师父担心你年纪小,怕你起歪心思,所以昨天打电话拜托我这事儿。”
  李幼荣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师父他,到哪儿都想着我……”
  唐征“唔”了一声,“那是,老陈一辈子没个儿孙,你这个小徒弟就是他的幼儿长孙,他不想着你想着谁?”
  李幼荣低头咬了一口小吃,鼓着嘴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我师父。”
  “也不用你孝敬什么。”唐征笑了一下,“你只需要等他百年后,给他摔盆捧个灵牌就行。”
  “这活儿我肯定不会让给别人的。”李幼荣抹了把嘴,也算是把这话说给自己听了。
  唐征看着这个小年轻的侧脸,笑了一下。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蒲扇边走边问:“瑞玉啊,剧种可有高低最贱之分?”
  “没有的。”
  “那角色呢?”
  “也不会有的。”
  “不管是唱戏,还是舞台剧,又或是你做的演员这一行,你会不会因为这个角色不出彩,没看头,就放弃它?”
  李幼荣舔了舔唇,停了一下。
  唐征抬眼回头,“嗯,怎么了?”
  李幼荣看着他说:“老师,我如果对角色有所挑选,会是对他的不尊敬吗?”
  “那道没有。”唐征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跟上来。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道:“选角是一回事,有没有怀抱着敬意去演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可以选角,但你不能糟蹋已经到你手的角色。咱表演界里,没有不出彩的角色,只有不用心的表演者。”
  “什么角色只要用心了就都能演出来?”
  “那是。”唐征说着一停,问:“瑞玉啊,有没有试过老旦的唱腔?”
  李幼荣楞了一下,“这个……”
  “没有吧?”
  他点头。往昔他也试过小生的唱法,但是老旦什么的,是他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
  “回去了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唱好。”唐征嘿嘿笑了一下,两三下就给李幼荣出了一个难题。
  但却是值得挑战的难题。
  “其实这些本该由你师父教你。”唐征接着说:“但是吧,他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年纪越大脾气越臭。要让他来,你肯定少不了挨棍子。所以呢,老头子我说的什么,你也别抵触,反正都是你师父的意思。”
  “我知道的。”李幼荣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我觉得您刚才说的都挺对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先试试。”
  从花旦直接试老旦,跨度还是有些大的。
  “你不排斥就好。”唐征打了打扇子说:“要是觉得有难度,你就去试试青衣。你不是唱过《长生殿》?今天上午那场《太真外传》唱得也还行,不过都是杨贵妃,看不出什么。你试着唱唱《祭塔》和《祭江》,唱那么几出,看成不成。不成你就去唱花衫。然后你也别自己躲在房里唱给自己听,燕京胡同里不是还有几家老戏台子?你放下身份,去那里唱着试试。那里住着的老头老太太大部分都是资深戏迷,几十年听戏的经验,也够做你的老师了。”
  李幼荣点着头,用心的记下了。
  走到太平街口,因为唐征还想多说会儿话的缘故,李幼荣就又扶着老头儿掉头走回去。后来送他回家,李幼荣就在楼下跟唐征道别。
  唐征在走前用扇子拍了拍李幼荣的背,“半年后,我来检查一下你的成绩。”
  李幼荣抿唇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请您去大剧院听《白蛇传》。”
  “这可是你说的!”唐征乐坏了,向来喜欢听正剧的他,早就想让李幼荣来唱青衣了。
  目送着老头上楼前,李幼荣说了一句:“我说的话,不会变的。”
  第二天,解决完事情的李幼荣打电话通知两位经济人回燕京。
  完全陷入“秋困”状态的邹美琦出现在李幼荣面前时,哈欠连天,看起来就跟快要散架一样。从没见过这种形象的李幼荣当时有些懵,他还以为邹美琦这是生病了。
  “她没病。”李东先把邹美琦塞车里,然后让李幼荣进去。他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解释说:“小琦只要没事做就是这副样子,你不知道,当你昨天跟她讲给她放假后,她愣是在酒店睡了一天没出去,连饭都没吃的那种。”
  “这样子,人受得了吗?”从来没有试过饿肚子的李幼荣想了想,伸手把扭曲着瘫在座位上的邹美琦扶起来。
  “她睡觉就能睡饱,你别理她。”李东乐呵呵的笑了笑,转头示意出租车司机开车。
  邹美琦实在是睡的沉,李幼荣盯了她半天,盯得她哈喇子都出来了,才一脸嫌弃的转过头决定不去管她。酒店离机场挺远,经过市区时又有堵车,实在没什么事做的李幼荣索性拿出手机上网搜戏文背。彼时他刚背了几段,李东突然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前面路口停一下吧。”
  李幼荣抬起头问:“怎么了吗?”
  李东一脸不好意思,“下车买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