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香 第39节
  唐起脚下一滑,直接摔倒,摔之前还拉了一个垫背的,把好端端走在前面的周毅扑倒了。
  秦禾眼疾手快,拽住唐起衣领,司博也同时伸胳膊去拉周毅,结果自己脚下不稳,栽了个跟头。
  最后四个人无一幸免,顺着斜坡滚下去,漏进一个坑洞中,井那么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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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幸好地上是软泥,不然这么摔下来,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坑底非常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四人此起彼伏的□□。
  还好都在一块儿。
  唐起爬起来,紧忙去扶身边人,扶到了周毅:“没事儿吧?大家有没有摔伤?”
  “没事儿,没事儿。”周毅在黑暗中摆手,“唉哟,就是屁股疼。”
  “秦禾?”唐起喊其他两人,“司博?”
  “没事。”秦禾回应间,摸索到手电,反复推了几次开关,电光才重新亮起来,正好照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司博。
  司博被光晃了一下眼:“我也没事,小唐总。”
  唐起遂放下心:“大家没事就好,抱歉我刚才不小心……”
  “没事儿,”周毅揉着屁股打断道,“你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里怎么有个洞,诶,我鞋呢?”
  周毅的鞋掉了一只,落在不远处,司博去给他捡,刚弯下腰,就听见:
  “咚咚咚”
  唐起想到秦禾背上的伤,这么摔下来,估计更加严重,闻声,他走向秦禾的脚步顿住了。
  “咚咚咚”
  这声音怎么会响在山里?
  又沉又闷,像在密闭的空间里,至地底深处传来,跟一般的敲门声不同。
  “咚咚咚”
  众人屏住呼吸。
  “咚咚咚”
  能分辨出这声音来自地底。
  大家不约而同地侧耳倾听,然后随着声源,一步步前挪,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隧洞,敲击声清晰地从隧洞中传出来。
  司博咽了一口唾沫,想起秦禾刚才说的,这里可能是条墓道,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在下面掘墓啊?”
  周毅点头:“真有可能。”
  而且棺材大多都是木制的,非常非常沉,秦禾前段时间割寿材的时候,周毅还过去给她帮忙抬木料呢,就单单一块棺材板,少说也重达百斤,再拼装起来,随随便便四五百斤打底。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动的。秦禾在他看来,已经是力大无穷到能去举重了,制作的寿材也得有几个人帮忙抬才行。
  当然,前提得看选用什么木料,那些薄皮棺材或者某些工业加工的棺材就不一概而论了。
  古时候有条件修墓的,肯定更讲究。
  如此重量级的棺木,再凿上几根棺材钉,封上了想要开棺,真得费点大力气。
  所以他们前后听见的敲击声,及有可能是某些掘墓人在地下搞事情。
  有时候,人的好奇心上来了,会特别强烈,比如周毅,跟这抓心挠肝地:“要不,咱进去看看?”
  三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能顶他们仨的秦禾,多壮胆的队伍啊。
  怕什么呢。
  秦禾道:“这不已经进来了吗?”
  目测深井的高度,往上肯定是爬不出去的,只能从地下找出路,而眼前就放着一条现成的洞道。
  司博不知不觉间,将灵牌搂在胸口,他也很想掺和一脚,毕竟那些盗墓什么的,只在小说电视里看过,自己从未亲身体验,这好不容易撞上了,也算是人生一大奇遇。
  秦禾准备打头阵,然而一转身,后背亮出来。
  周毅一眼看见,大声道:“秦禾!”
  “嗯?”
  “你衣服怎么破了?”
  再细一看,不对。
  洞里光线昏黑,秦禾衣服颜色深,其实血染得并不明显,但衣服背后有几条长长的口子,被划拉开,隐隐能看见里面几道皮肉伤。
  周毅紧张得不行:“你怎么受伤了?给我看看!”
  秦禾转身避开:“一点擦伤,你别大惊小怪的。”
  她就是不想周毅瞎紧张,只要让他看见了,就非得过过眼才行。
  秦禾应付似的撩了一下衣服,马上又挡回去。
  周毅没看清:“你别乱动。”
  秦禾不耐烦:“差不多得了。”
  “你怎么伤的?”
  秦禾张口就来:“树枝刮了几下。”
  唐起闻言,抬眸看她,不是说被尖利的石头割的?
  你撒谎能不能前后一致啊?嫌疑犯还知道要统一口径呢!
  周毅强行验伤,好家伙,秦禾腰背中间五道深长的抓印,根据创口能够判断,这把爪子锋利如刀。
  “秦禾,你当我白痴呢,这能是树枝刮的?”周毅高声道,“这特么得是狼挠的吧?”
  秦禾:“……”
  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可见自己比周毅还蠢。
  司博惊道:“这山里有狼?你碰见狼了?”
  秦禾随口接腔:“可能是老虎。”
  那也太吓人了,周毅将人上下打量一遍:“除了这,还有别的伤吗?被咬了吗?”
  秦禾:“……”
  老虎就信了?
  早知道……
  “到底怎么伤的?”唐起盯着她,一脸严肃,“能不能说句实话?”
  行吧,这里还有个不好糊弄的,秦禾说实话:“隧洞塌陷之时,那老太太掉下去的瞬间,本想抓住我,结果一爪子挠在我背上。”
  她怕吓到人,那爪子就不详细描述了。
  周毅意外:“老太婆抓的?”
  司博同样意外:“她指甲这么长吗?”
  唐起惊震之后,发出质疑:“你没骗我们?”
  秦禾啧一声:“说实话你倒不信了。”
  唐起很直接:“你这种人,没有信誉度。”
  秦禾挑眉:“我哪种人?”
  气氛突变,甚至掺着一股火药味。
  唐起只与她对峙了半秒钟:“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冒犯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秦禾的眉毛适才归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说:“态度不错。”
  唐起:“……”
  “走吧,”秦禾转身便走,“找路子出去。”
  周毅紧跟其后,还在担忧:“你的伤……”
  “问题不大,没流血就行,出去再上医院清理。”
  因为隧洞狭窄,横向只能容纳一人,唐起让司博走前面,自己殿后,跟秦禾之间相隔两个人。
  隧道两边是石壁,不似天然溶洞,属于人工开凿,他们一路走来,未见任何雕刻。
  前路越渐低矮,几人从低头到俯身,最后不得不蹲着身子前行,稍有不慎就会磕到头。
  咚咚的敲击声没再响起,周毅时不时说几句话,倒不觉得寂静可怕。
  “咱有没有可能会遇到那个老太太?”
  秦禾说:“很有可能。”
  周毅道:“到时候必须问问她,这一晚鬼鬼祟祟的,究竟搞什么名堂?”
  秦禾:“问呗。”
  周毅:“最可疑的就是给咱们四个立的灵位了,上哪儿这么巧知道的生日,死期还订在今天。”
  想想都瘆人,何况司博手上还捏着一块,鬼使神差的问:“那现在,丑时过了吗?”
  周毅:“过了吧,这么久了,估计天都快亮了。”
  唐起下意识去看腕表,夜光时针,而且防水。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怎么,才两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