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降爵
  说话间,一个小厮从外头冲了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
  唐国公本想站起,没想到,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仆人忙去扶着,“老爷,小心。”
  仆人又大声呵斥小厮,“国公府的气度呢,好好说话。”
  小厮喘着气,“老爷,宫里来人了,皇上,皇上下了圣旨!”
  仆人骂道,“圣旨就圣旨,老爷历经三朝,什么圣旨没见过,就你小家气,还不快让人准备香案,麻利点。”
  小厮动都不敢动,仆人又骂,“说你呢,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些动手。”
  那小厮没办法,只得说出,“圣旨是,是,老爷,您的爵位,爵位......”
  仆人急了,“有话快说,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
  还没等小厮说完,门口,柳良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国公,咱家有礼了。”
  仆人忙搀着唐国公站起,“柳公公,难得难得,你怎么来这儿了,府里还没准备好香案,还是等一切妥帖了,再宣旨也不迟啊。”
  柳良海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国公爷,这圣旨啊,您现在就得接,咱家还得回去交差呢,您就别为难咱家了。”
  唐国公只好跪下,柳良海缓缓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慈唐国公唐明毅,教子不善,今被查实,朕愤不能平,琢赐降爵为侯。唐氏永贞,不顾人伦,免其职位,流放三千里,钦此!”
  唐国公颤颤巍巍地站起,从柳良海手里接过圣旨,“柳公公,这,陛下怎么发了那么大火气?”
  柳良海道,“侯爷,您是不知道,礼部的大人们今儿上的奏折,那可是戳中陛下的心啊。”
  仆人极有眼色,忙上前塞了一叠银票。唐国公也强迫自己脸上带上笑意,“柳公公,老夫也知道教导不善,竟教出这样一个孽障,老夫也惭愧。不过,降爵就,也不知礼部的人写了什么?前几天,陛下不才罚老夫在府中静思吗?”
  柳良海凑近了,“侯爷,您是不知道,礼部那些人的嘴,那可是不饶人的,咱家没读过书,也不知道那些大人们写了什么,只是,陛下看过后,那脸色,咱家在后边看得都害怕。”
  唐国公心里一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一下子,陛下就,哎,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还请柳公公指点迷津,给老夫指出一条道来。”
  柳良海道,“侯爷,咱家人微言轻,说的话您也别往心里去,现在啊,您啊,特别是您的孙子,保不住啊。侯爷也知道,前些天,五皇子刚殁了,陛下心情本就不好,这两天,太子殿下又中了毒,这事啊,陛下心里头烦着呢。”
  唐国公也叹了一声,“那个孽障,老夫早就想罚了,只是,毕竟是老夫的孙子,老夫也下不了狠心。陛下既然下了旨,老夫绝不会违背陛下的旨意。”
  柳良海点点头,“侯爷深明大义,您也是被他连累了。”
  唐国公道,“柳公公在陛下面前那可是一等一的红人,还请柳公公......”
  柳良海一摆手,“侯爷的意思,咱家明白,侯爷放心,咱家喝了您的茶,自然会的。”
  柳良海回到文渊阁,文渊阁是皇帝的书房,皇帝正批阅着奏章,“回来了。”
  柳良海带着笑,“多谢陛下给奴才派了这个差事,您看,侯爷出手可大方了。”
  皇帝瞥了眼柳良海手上的粮票,“唐明毅给了你,你就收着吧。”
  柳良海这才把那些粮票收入袖中,“奴才就不客气了。”
  皇帝翻看了几本奏折,“唐明毅都问了你什么?”
  柳良海道,“还能有什么,陛下罚他在府里闭门思过,他哪知道朝里的消息,这不,一听了您的旨意,侯爷就问了您怎么这么快就下旨了。”
  皇帝道,“说了?”
  柳良海笑着说,“奴才想着,就算奴才不说,侯爷也迟早会知道的,这才说了是礼部大人们上的书。”
  皇帝赞许道,“你懂得分寸就好。”
  柳良海道,“奴才跟了陛下多少年了,这些事,奴才还是懂的。”
  皇帝又看了几份奏折,“重华宫那里可有消息?”
  柳良海的笑意一下子没了,“章太医还在那看着,章太医一直没找到是什么毒,不能对症下药,殿下现在,每天只能醒几个时辰,吃些东西,就又昏过去了。”
  皇帝沉思良久,“太子可有性命之忧?”
  柳良海小心地措辞,“这个章太医倒没有直说,只是,看他那个样子,太子应该没有两年前那么凶险。”
  皇帝心中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大周,现在,不能乱。”
  月上柳梢,周元宁斜靠在床榻上,听着燕来说这今日发生的大事。
  燕来兴奋地说,“你不知道,唐国公现在可不能叫了,要叫唐侯爷。”
  周元宁正用着点心,佩秋在一旁问,“只是降了爵位?”
  周元宁放下点心,“降了爵,国公府就住不得了。”
  佩秋还是不满,“殿下,唐家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只是降了爵位,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周元宁喝了几口水,“只是个开始,父皇既然能降一次,第二次,就不远了。”
  唐国公的爵位,那可是高祖封的。唐明毅和其他国公不同,其他国公都是从父辈继承的爵位,而唐明毅,他可是和高祖打过江山的人,他若不是犯了大错,这个爵位,岂会轻易降了?
  燕来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殿下还有后招。”
  周元宁觉得有趣,“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孤似乎,从来没有从你嘴里听到‘殿下’两字?”
  燕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没什么,我不过和云来说了两句话,”燕来突然觉得好像佩秋正看着自己,脸都红了,“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的伤都好了,难不成,妆花了?”
  周元宁和佩秋相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周元宁道,“你呀,在孤面前,气性大得很,到云来面前,怎么像个小孩子,怎么,孤说的话,还比不上他的?”
  燕来被说得更不好意思,只是嘴还是硬,“什么话,谁像小孩子,殿下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周元宁忙道,“走吧走吧,孤这里留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