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灰树
  沉睡中的夏青青格外的迷人。
  只是那么静静躺着,就让信天迷醉其中,又心生强烈的占有欲望。
  天使和魔鬼的完美结合。
  这时,信天突然发现夏青青的身体似乎亮了起来。
  起初信天以为只是一种错觉,但随着这种亮光逐渐变强,信天开始不断惊讶地后退。
  光圈将夏青青的身体完全包裹在里面,而且变得越来越大。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信天惊奇地发现,在夏青青的上方竟然形成了一个灰色大树的虚影。
  “竟然这么早就萌发了魂之力,生成了灰树!”
  不知何时,卓清凡的身影显现在信天的身边,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灰树虚影感叹道。
  “灰树?”信天疑惑不解地看向卓清凡。
  “与生界类似,灰界的修炼体系也分为法则、灵魂和肉体三条路。而灰树则是修魂的关键。”卓清凡耐心解释道,“只有生成了灰树也即是魂树,才算是真正跨入了修魂的门槛。只不过,一般修者都是到了地灰的高阶才可能修成灰树,没想到青青仅仅灰衣阶段就生成了,况且,她还不是纯粹的灰魂。”
  信天心中了然。夏青青是魅族的嫡系公主,天生九魂之体,乃是魅族无数亿万万年来仅见的两个族人之一,在灵魂方面的天赋绝对是无人能及。
  能这么早生成灰树也是情理之中。
  “小天,这些天来,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我发现你各方面的潜力都极为出色,”卓清凡郑重地说道,“当然,相对来说,你的肉体好像更特殊一些,你也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
  信天闻言愣了愣,发展方向?这个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而且,貌似自己对现在的这副躯体都还没有完全明白,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生界那副躯体的灵魂呢,还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师父,弟子有个困惑,一直难以悟透,”信天沉思了一会,认真地问道,“我如今的这副躯体其实只是生界时的灵魂,但现在,这副躯体除了还没有生成灰树外,其他方面和生界躯体的发展轨迹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那到底——哪一个才是我?生界的那具躯体,还是现在的我?如果我回到生界,那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生界的那个我还会恢复如初吗?”
  听了信天的话,卓清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早就悟透了这个问题……嗯,这样吧,我先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像正常的灰魂那样,视生界之人事如同陌路?”
  “当然不是,我对生界人和事的感情从未变过。”信天毫不犹豫地答道。
  “很好,那就说明你的灵智没有变,无论生界还是灰界,你还是你,从未改变。”卓清凡一脸睿智地说道,“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冰是水吗?雪是水吗?或者,水蒸气是谁吗、水气是水吗?”
  信天呆了呆,“自然都是水,只是形态变了而已……”
  说着,信天突然怔住了。
  都是水,只是形态变了……
  看着瞬间陷入呆愣的信天,卓清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弟子未必比那个逆徒差啊,仅仅是一句话,就陷入了顿悟之中,孺子可教……吾心甚慰……”
  信天确实陷入了顿悟之中。
  此时,信天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自己所说的两句话。
  “……从未变过。”
  “……只是形态变了……”
  自己的灵魂似然变成了现在的这副躯体,但我还是我,灵智一直在,一直未变……
  变的只是形态,就像水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有不同的形态一样。
  也许,自己返回生界后,依旧会变回灵魂体的形态;而当自己再以灵魂体进入灰界的事后,又会变回现在的这副躯体。
  只要灵智不变,灵智长存。
  无论生魂死魂,唯有灵智,与世长存。
  ……
  随着信天顿悟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信天的身上也发出了一种微弱的亮光。
  亮光的范围迅速变大,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将信天包裹在里面。
  继而,光圈也越变越大,越变越亮。
  终于,巨大的光圈不再变大,反而开始变小浓缩,再浓缩。
  在卓清凡震惊的眼神中,在信天头顶,一棵一米高低的灰树悄然成型。
  虽然只有一米高低,相比于夏青青的灰树虚影,显得渺小无比,但却凝实得有如实物,虽然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树枝繁多,形成了大大的树冠。
  这时,令卓清凡彻底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两颗五彩光球自动从信天的怀中飞出,然后迅速变大,并且从光球之中飞出了无数黑色和白色的灰魂之精。
  所有的灰魂之精自动地飞向那棵小小的灰树,然后消失不见,如同被灰树吸收了一般。
  随着难以计数的灰魂之精的不断融入,灰树树枝之上突然有两片极为微小的树叶长了出来。
  当所有的灰魂之精全部没入灰树后,那两片叶子已经长到拇指般大小。
  仔细看去,两片树叶之中竟然还有两幅极为模糊的图形。
  一幅是灰色灯笼鱼的样子,另一幅赫然是曾经袭击过天组的白色怪鱼的形状。
  “竟然……竟然是‘种族魂叶’……”卓清凡惊愕至极,“难道,小天已经突破了种族链了吗?”
  作为活了无数亿万年的半步灰神,卓清凡可谓是见多识广,但这样的实情还是第一次碰见。
  “这可是灰神都不一定能做到的啊!”卓清凡看向信天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看来,自己真的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随着两片“种族魂叶”的生成,信天头顶的小树也没入了信天头顶。
  信天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好奇异的感觉啊!”信天内心感慨道,“那种‘成神’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好像比上一次更强烈啊!”
  信天此时感觉到,自己对那两种灰鱼有了一种掌控生死的能力,仿佛那两种灰鱼就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种族一般,完全受自己的操控。
  绝对掌控,生死由我。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这时,卓清凡的声音响起,“你做到了灰神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灰神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信天此时心情极佳,笑嘻嘻地说道,“有很多事我能做到,但灰神却做不到,比如,我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好师父,灰神就没有。”
  卓清凡愣了愣,随即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显然信天的话让他极为受用。
  “嘴可真甜啊……”半晌,卓清凡才停了下来,语气严肃地说道,“小天,还是那个问题:你想过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了吗?”
  信天也收起嬉笑,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师父,我想知道你是怎样的发展轨迹?还有,我那个便宜师哥又是怎样的修炼轨迹?”
  “为师对炼器和阵法极为沉迷,而无论阵法还是炼器,对灵魂和法则方面的要求都是极高,对于肉体反而没有绝对的要求。”卓清凡侃侃而谈,“所以,我是主修灵魂和法则,肉体只是辅修。”
  “而主修两样已经是灰界绝对强者的主流修炼之道了。”
  “至于那个逆徒,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修炼奇才,”卓清凡郑重说道,“他是法体魂三修,这也是灰界成神的一种最为常见的道路。”
  “那我也要法体魂三修。”信天毫不犹豫地答道,“既然要弑神,那就一定要比他更强。无论哪一个方面。”
  “好!”卓清凡眼中异彩纷呈,“你如今已经生成灰树,修魂天赋自不必说,而且你的身体很奇异,修体也不在话下。而且,你的那个气旋大异于常,修法天赋更不用说。”
  “你的天赋一点也不弱于我那个逆徒,假以时日一定会青出于蓝。”
  “但你目前心事未了,不宜修魂修法,”卓清凡沉吟了下接着说道,“炼体之术也不宜在时间结界中进行,那就只有炼器和阵法了……”
  说着,卓清凡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卓清凡才开口道:“我给你安排的修炼方式就是——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信天心中一动,“时间结界?”
  “对,时间结界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优势。”卓清凡坚定地说道,“你每天只需抽出一小半的时间继续寻找魂晶,其余时间都要在时间结界中修行,那这30多天对于你来说就至少是上百年的时间。”
  信天听得心头火热,自己才不过是活了区区十七八年而已,至少百年的时间——那将能学到多少东西?会不会成为像师父那样的炼器和阵法宗师?
  “呵呵,你别想得太美了。”卓清凡轻轻笑道,“你那个便宜师哥虽然只用了20多年就修炼到了五星灰仙,但对于炼器和阵法,呵呵,20多年,只不过是炼个高级灰器的时间罢了。”
  看着信天震惊的表情,卓清凡单手微划,一本巨大的与几乎与信天等高的金色书籍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光是这一本最基本的炼器材料的书籍,估计就要耗费你上千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