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爱意 第63节
  第79章 复燃(6)  正文完结。
  贺臣泽顿了两秒, “好。”
  他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是生活了很久的夫妻,现在要一起回自己的小家。贺臣泽从前不懂那些被家庭约束的人, 可现在, 他只觉得温暖。
  回家的路上, 贺臣泽问, “莺莺,那栋房子要不要卖掉?”
  其实原先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今天时莺说要重头开始他更加坚定了。只是房子有太多他们以前的回忆, 总要问问时莺的意见。
  “那不是你的房子吗?你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撩唇,“更何况, 你是女主人, 有处理它的权利。”
  时莺想了想, “卖了吧, 买个更大的,我想要个花园。”
  前面是红绿灯,贺臣泽一个出神差点忘记刹车,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他好半晌没说话, 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所以刚刚她是在说, 以后他们换个地方住?
  他想象着以后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眼底浮上笑意, “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时莺嗤笑了一声,故意说, “要你的命呢。”
  “莺莺,你要我的命还不如要其他东西,我的用处很多。”他真诚地建议。
  “比如?”
  贺臣泽偏头看她, 嗓音带着几分哑,“我能给你做吃的,也能给你吃。”
  “……”
  周围安静了几秒钟,车后有鸣笛响起,贺臣泽这才换挡,骨节分明的手将方向盘打了个圈。时莺被他撩得有些心痒,拿出口红补了补妆,半晌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开快点儿,我怕我等会儿没胃口了。”
  胃口两个字,好像是说她饿了,又好像是一种暗示。
  贺臣泽原本想撩她,反而把自己撩得上火。
  还没回到家,车子刚停到停车场,贺臣泽解开安全带,侧身吻她。他手捧着她的脸,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牙关,时莺丝毫不认输,跟他切磋着吻技。没一会儿,她的衣服都乱了起来。
  幸好贺臣泽还存着点理智,牵着她上了楼,最后那箱东西他们甚至都忘了拿。
  电梯到了,贺臣泽刚想亲她,却见家门口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戈薰双手抱胸,“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想着过来看看你,还好你现在回来了,不然我可能就走了。”
  贺臣泽:“……”
  他刚刚开车就应该开慢点。
  见两人不说话,尤其贺臣泽脸色有些不好看,戈薰茶里茶气,“你该不会不欢迎我吧?我听说你上次就给俞玲他们做了顿饭,我想也应该有我份吧。”
  贺臣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勉强让话语说出来没那么冷淡,“我这儿又不是餐厅,你是把我当厨子了吗?”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戈薰或者是高冷,只是单纯好事被破坏了心情有些不悦。
  戈薰撇了撇嘴,看向时莺,“他居然凶我,他什么意思。”
  时莺当然偏向她,于是拉着她进门,“他吃错了药,进来吧,正好我也饿了。”
  时莺这么说了,贺臣泽自然任劳任怨地进了厨房。戈薰小声地凑到时莺耳边,“你们刚刚做什么坏事了?”
  “什么坏事?”时莺心里在想是什么地方暴露了,但脸上非常淡然,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跟我面前装?”戈薰是谁?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男女之事了解得非常清楚,“要是什么都没发生,贺臣泽脖子上为什么有吻印?刚才我要是不来,你们准备干什么?”
  时莺被揭穿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
  “看来我来得确实不是时候啊。”戈薰调侃,“看贺臣泽刚刚的表情,好像要把我宰了。”
  她又说,“不过也能理解。”
  时莺一言不发,戈薰作为她的好朋友,十分想跟她交流点带颜色的话题,“贺臣泽那样的睡起来如何?”
  她有些不自在,原本不想回答,奈何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还行。”
  “这是什么保守的回答?我看他鼻梁高挺、手指修长,身材比例又好,活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就他这种平日里越不好接近的男人,越让人有征服欲。可惜他不乱搞,不然他回床率一定很高。”
  “……”时莺再成熟,也被她直白的话说得有些脸颊发烫,她瞥了戈薰一样,“什么叫可惜?”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说说而已啦,你这是害羞了吗?”
  “没有,有些热而已。”时莺看了一眼贺臣泽,很担心戈薰一个大声,被对方听去。
  戈薰吃着放在桌子上的提子,“贺臣泽现在看起来倒是像对你认真了,你原谅他了?”
  “差不多。”
  她又吃了一颗,“换不了床伴就先睡这个呗,又不是不能换了,换的时候给姐姐打了电话,我能给你拉一个足球队来。”
  说完戈薰起身,“我先走啦。”
  “不是要吃晚饭吗?”
  “是想看贺导给我下厨来着,但不能耽误我宝贝儿的好事啊。”戈薰摸了摸她的脸颊,十分知趣地走了。
  门被缓缓关上,时莺进了厨房,果然看见贺臣泽脖子上有口红印。刚刚没太注意,她走过去抬起手把他脖子擦了擦,没来得及退出去就被他抱住,“她怎么走了?”
  “临时有事。”
  贺臣泽低头看她,时莺看懂了他的眼神,他问,“想先吃饭还是我?”
  女人拽出他的衬衫,温热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腹肌,用行动回复了他的问句。做到尽兴后,她又裹着床单说自己饿了,让贺臣泽给自己做饭,最后不论哪儿都饱了。
  没多久,时莺进了组。异地对于两个工作狂来说都是考验,尤其是贺臣泽。他还记得上次杀青之后,时莺不知道多久没理他。更何况他现在名分都没有,万一时莺被剧组里的小妖精诱惑了,又多出一个祁燃……
  走之前,贺臣泽帮她收拾好衣服,“莺莺,进了组没事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时莺知道他在想什么,敷衍道,“这个我不能保证?万一晚上要和那些男演员对剧本呢?”
  他掐着她的腰,闹着闹着把她压在床上,笑着问,“你非要看我着急是吗?”
  时莺就笑,硬是不给他答复。
  进组后第一天晚上,贺臣泽给她打了电话,她先晾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接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了?”
  贺臣泽也知道她是故意的,语气戏谑,“对剧本的男演员呢?”
  “你想看?”她挑眉,“我现在就去找一个。”
  “莺莺……”他叫住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和无奈,“别折腾我了。”
  时莺品了品“折腾”两个字,没有继续逗弄他。
  “今天拍戏还顺利吗?”贺臣泽问。
  “还可以。”
  两人聊了会儿,时莺说想看剧本了。贺臣泽舍不得挂断电话,于是时莺把手机放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剧本。
  五月末,天气已经有些热。时莺拍的是一部悬疑片,这部悬疑片和其他一般的悬疑片不同,它是以反派为第一视角的,时莺扮演的就是高智商罪犯,她甚至能把正派耍得团团转。
  时莺正站在监视器前看拍摄成果,她的表情很认真,看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她果断地说,“这段要重拍。”
  其他演员哪有这样的魄力,只要导演觉得行了他们就万事大吉了。但时莺不一样,她拍了这么久的戏,已经非常专业和敬业了,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哪里的效果不好,她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
  重拍了一条过了,男主角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好像有点害怕。
  这段时间下来,之前没跟时莺合作过觉得她的影后只不过是个名头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剧组里一些年轻的演员甚至把她当成了老师。
  “你们看到昨天时莺姐的表演了吗?”
  “什么?”
  “她那个眼神瘆得慌,演得像真的杀人犯,我都害怕晚上她偷偷把我咔嚓了。”
  时莺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的对话才知道男主为什么怕她,对方是个年轻演员,本来就没什么表演经验有些接不住她的戏,更何况她还演这么吓人的角色。
  她笑了笑,见那个男演员追过来,“时莺姐,我等会儿能跟你对一下剧本吗?”
  时莺挑眉,她之前跟贺臣泽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她想了想,“不太方便,要是被拍到了不太好,要不然多找几个人,或者你先自己回去看,晚上电话问我。”
  男孩挠了挠头,“好,那我晚上问问你。”
  时莺晚上回去休息,坐在床上解答完问题,随手翻了翻朋友圈。已经过了零点,因为是520的缘故,朋友圈很多人都在秀恩爱,发着对象给自己的红包。她随手点了个赞,然后就睡了。
  第二天收工很早,时莺收工的时候路过市中心大楼,许婷突然指着那儿,“时莺姐,你看,不知道哪个土豪粉丝给你买的应援,这块儿可贵了。”
  时莺看了眼,几栋楼上都写着“时莺我爱你”,她笑了笑,也以为是哪个粉丝应援买的,没多想,坐上车后还特意发了条微博感谢。没一会儿评论说自己这块儿也有,纷纷感叹土豪粉真多。
  进了酒店,时莺见大厅里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他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在不远处等她。
  因为后面还有人,时莺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目不斜视地进了电梯。许婷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两眼,然后跟了过去。
  到了房间门口,时莺没进去,许婷问,“你干什么呢?”
  “等人,你先回房间吧。”
  许婷想到楼下的某人,啧啧啧,在这玩浪漫呢。她识相地说,“那我走了。”
  等了几分钟,贺臣泽上来了,跟着她进了房间。他把玫瑰花递给她,然后俯身将她抱住,时莺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屏不会是你买的吧?”
  “我的莺莺怎么这么聪明?”
  他没有署名,也不想用任何公开的求爱将她绑架,最好的表白就是让全世界看见。贺臣泽看见她笑了,知道她喜欢,也勾了勾唇角。
  时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听说恋爱是从一束花和告白开始的……”
  贺臣泽心口剧烈地跳着,事实上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但是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他低头吻住了她,但只是浅尝辄止,像是不敢冒犯神明的信徒。花束被放在一旁,时莺搂住他脖子,“都转正了,就不想做些理所当然的事?”
  房间里一片旖/旎,贺臣泽攥着她的手腕,发泄着这段时间的想念。
  夜色最浓重时,时莺已经闭上了眼。床边亮着一盏小灯,贺臣泽披着衣服坐在床头,仍旧睡不着。他看了眼睡颜恬静的女孩,不知道怎么着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没想过救那个小姑娘,他曾经说过,他也不是个好人。如果没什么好处,他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给自己制造麻烦。
  但瞥见女孩那双干净的眼睛,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救下她,再将她困于危险之中,然后看着她绝望、恐惧、倔强,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时候他只不过是多看了小姑娘一眼,怎么会想到在此后的很多年,再也忘不了她的眼睛。更想不到,他原本黑暗堕落的世界里,从此多了一束光。
  贺臣泽想,如果他是嗜血的野兽,那时莺就是他亲手给自己造的牢笼。
  他无处可逃,且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