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54节
  甜水再朝旁边站站,正要学眼神,想起姥姥嘱咐忍住:
  “误会?我看你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知不知晓就为你那宝贝儿子,我们全家昨夜差些全丢了命。
  你快给领回去,将野猪招到你家吧,你们娘俩自己对付。
  死啊活啊的和我们没关系。
  正好你看不上我们家小麦,随了你的意。”
  “婶子,我啥时候看不上小麦啦?你这话从何而来。”
  “给我闭嘴,你还有脸说。
  我家小麦嫁人前,水灵的像把小葱似的,谁见了不夸。这趟回来造的比她大姐还老。
  你那点儿小心思在我这,压根儿不够看。
  回门那日,你儿子在书院,你不陪着来,连个脸面都不成全。那时候嫌弃我们左家门槛低,今儿怎么登门了呢。
  嫁这么近,俩月才让回趟娘家,回来还是为野猪。你可真是会算计,带三五斤粮食,你这是拿我家小麦当傻子,也拿我们老左家人命不当回事呗。
  进门没过半月,你又将毛驴子卖了。
  你是真会过日子,攒下卖毛驴钱给你儿子用,拿别人家养在手心里的闺女当毛驴使。
  我告诉你,你就庆幸吧,那时我没在,我在,卖毛驴子那日,就将你家磨盘锨了。”
  甜水微微弯腰:“不是,婶子,您这是咋啦,先别骂,您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比那些左邻右舍,磋磨儿媳妇的强出许多?
  至少给吃饱饭,衣裳洗的少,没做两样饭,你咋不去和那些磋磨死儿媳妇的比呢。
  我们还得谢谢你呗,没给我们整死。
  你咋那么会比,心眼子咋都让你长去了呢。
  那我们左家这回也学你,好好算计算计,你儿子那样的女婿我们左家不稀得要。
  这哪里是女婿,来家住一宿就招野猪,这是催命的。
  谁爱要你家文曲星,赶紧领走。
  别一天牛逼哄哄的,我们得先有命享那文曲星的福啊。”
  甜水抻了抻衣襟,很有秀花派头又道:
  “反正和离,我们家不怕。到时候就说给大伙听,让评评理,是你儿子招野猪,成亲前,你家也没说有这毛病。而我可是听你儿子说了,成亲前他就招毒蛇,说句你家骗婚都不为过。”
  “婶子,呜呜,不是,我……”甜水坐在炕上,捂脸假装哭了起来。
  罗婆子当时说的这几个词,前后顺序,甜水都没差。
  白玉兰和左撇子却没再像之前一般阻拦外孙女别演,哪有心思阻止。
  甜水屁股又挪向一边:
  “你又为何磋磨我家小麦,我不用问也能猜到几分。
  你是不是来之前还在路上琢磨,儿子啊,你要是听娘话,找那有本事的岳家,大舅哥小舅子多点儿,眼下招野猪这事儿,是不是能更有依靠?至少能比左家强吧。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当那有钱人是二傻子?
  家里都那么殷实啦,要啥有啥,听说你儿子招野猪,谁会为你玩命,疯了不成。
  放着大好家业,那大户能给闺女寻个你儿子这样的,回头就能再找俩仨。
  你儿子没比别人多长一个鼻子一张嘴吧,没到就非他不可吧?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有的是。
  而这种时候,你那心心念念的满意亲家,还会将你们娘俩赶出去,一刻都不会多留,很怕你们多呆会成为催命符。
  你想让帮忙护送你儿子,人家就会看你像二傻子,咋能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婶子,你别说了,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嘛,往后我好好待小麦,您老也别再说气话。”
  甜水声音忽然沉下来,虽然还是那么脆生生的,但挡不住感情在:
  “你但得心正一些,我都不会在这种患难的时候如此数落你。
  你这个人,是真儿真儿的,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
  咋就能那样呢,嗯?你家孩子很多吗?不就多了一个我家麦。
  你哪怕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我那老实姑娘姑爷的面子上,回回抬脸看着你,是找你借过银钱还是借过粮,那抬着脸眼巴巴的,是拜托你能对俺们孩子好点儿。
  结果你呢。
  我们左家人越这么哄捧的,你越拿我们不当回事儿。就显你会算计长脑子了是不是。
  一会儿我那姑爷姑娘回来,你再看看他们,昨夜见到野猪懵在原地差些没了命,你听听他们会不会说你儿子一个不是。
  论做人,你和我姑娘姑爷一天一地。”
  第六十四章 嫌隙
  “还有吗,”左撇子取来烟袋,没敢将烟袋点着火,问小外孙女道。
  “唉,”甜水长叹一声。
  就在左撇子以为这也是他老岳母的原话,在叹气呢。
  甜水说:“姥姥,你看姥爷呀,我嘴都干吧了,他也不说让我喝点儿水再接着学。”
  白玉兰立马下地,“对,你说你姥爷那人,下地只知道取他破烟袋,都不惦记给俺甜水倒口水喝喝。”
  甜水端着小碗,一边小口小口喝着水,一边和姥姥姥爷打商量:“要不要换个地方?”
  “换哪,为啥。”
  “就要开始干活啦,要去灶房。
  太姥姥说,这不野猪进院儿?家里破烂的东一块西一块,还欠着全村老少的人情。这可真是位好孙女婿啊,快赶上祖宗了,搭着全家为他一人忙乎。
  太姥姥还说,她猎野猪腰伤啦,差点儿丢掉半条命。
  小姨夫的娘就急忙擦擦眼泪:婶子,我来,都我来,你老快歇着。
  太姥姥说,显不着你,给你儿子领走,别再让俺们家再有麻烦就行。
  小姨夫的娘就抢过菜刀,拎起骨头开始干活,很怕晚一步被太姥姥轰出去,还说婶子,我求你了,快让我干吧。我多干一会儿,心里能舒坦些。是我们罗家对不住啊……”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响动。
  白玉兰急忙嘘一声,让孩子先别说话,以为是小女婿他们回来了。
  到门口一瞧,微松口气:“满山呀,你咋才从山上下来,挖陷阱挖到这时候?”
  “嗯,姐夫那兄弟二柱子也刚回去。”
  杨满山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胳膊上、腿上、脚丫子又是黑泥又是汗,东一条西一道。
  干脆屋没进,先在院子里洗洗。
  满山用眼神扫着,看来撞坏的井边重新砌好,也不知后院墙和园子、以及茅房收拾出来没有。
  “娘,门板子我在山上破完了,夜里黑就没抬下来。明早我再回山上一趟,用推车拉下来。”
  啥?
  满山不止在山上挖了一天陷阱,还将家里门板子不声不响给打好了。
  难怪累成那样。
  白玉兰冲屋里紧忙招呼:“豆啊,满山回来啦,你快给拿帕子拿两件换洗衣裳。”
  帮着擦擦背啥的,让舒坦舒坦,昨晚没睡好觉,今儿早些睡。
  而白玉兰自己是转身进了灶房,将给二姑爷单独留的大包子,一直放在锅里热着端出来,打开咸菜坛子捞一小碗咸菜,又向灶坑扔几根柴火,热一热浓浓的骨头汤,这都是秀花熬汤那阵早就留出来的。
  人家秀花说了,没道理全村喝大骨头汤,咱自家人却要喝添水的稀汤,好东西要先可着自家人,永远要记住这点。
  小豆在仓房里点着火把,给满山擦背时,满山将一个破布口袋递给小豆:“家里的三十六两银钱拿出来了。”
  小豆反问道:“那咱家是像大姐夫似的,都交给爹娘帮存着,留着明年盖房用,还是我自己单放着?”
  “听你的,咋样都好。”
  满山抹把脸上的水:“对了,大姐夫拉他祖父回来了没?”
  “嗯,老早就回来啦,据说姐夫卖肉卖的可快了。”
  “你给水没?”
  “没有啦,就连缸里掺的那些水,也被外婆熬了汤。”
  小豆想了想,这种偷摸给人水的事儿,还要劝人喝,有时候真挺难的:
  “再说,就算有水,咋给啊,总不能对姐夫一遍遍强调,这水你别喝,喂给朱爷爷,姐夫会咋想。
  可要是不强调吧,家家缸里有水,到家啦,谁也不会再碰水囊里的水。”
  满山比小豆还不擅于撒谎,这种难题依他看,只剩实话实说一条路。
  “那咋办。”
  小豆抿抿唇:
  “明日开始,你们不是要猎猪嘛,姐夫不在家。
  我想着,依照大姐的性子,姐夫不让她回去,她也会回去一趟,就看是明日还是后日了,要不然她不放心。
  嗯,到时我跟着回去,帮浇浇地,洗洗涮涮,给大姐扛包。然后找机会喂给那老爷子水。
  反正老爷子不会说话,大不了趁大姐不注意,我硬喂。”
  小两口想起水的作用,心照不宣的还有点儿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