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未来皇帝后我咸鱼了 第4节
  嫁皇子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以陆想容的姿色、名声和家世,嫁如今最得风光的皇子萧涣也是嫁得的。
  可不知端淑长公主什么法子说动了太后,自己女儿给了七皇子,倒把陆想容指给了四皇子。
  皇帝对于下头窃窃私语的充耳不闻,转头对着萧攸呵呵道:“之前老四的婚事,是我疏忽了,一直拖着没选好,这次给选了你个好姑娘,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真有说得那么好,也不会拖着好几年,借着太后寿宴和几个幼弟的指婚而许配婚事了。
  萧攸之前也听说过,皇上打算把陆家二姑娘许配给老七。
  虽然他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知道皇帝这是在对着自己表功。
  宫里头这些玩弄人心的把戏实在不少,萧攸看破不说破,再次起身谢恩道:“儿臣谢过父皇。”
  赐婚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整个大殿内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宴席结束后,太子率先出门,对萧攸道:“孤送得这份大礼,四弟可还满意?”
  萧攸也知道,这事应该是多方运作达成的结果,不会是太子一个人的功劳,更多的可能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他也没戳破,只是道了一声:“谢太子。”
  陆想容作为臣子之女这种小角色,也只有等诸位皇室宗亲尽数散去后才走出殿来。
  惠安县君原是走在前面的,此时远远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陆想容,故意放满了脚步,对着身边周七姑娘趾高气昂道:“我母亲是长公主,虽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但却是自幼就养在她老人家膝下的,与其他几位姨母多有不同。母亲也一早就同我说了,同七殿下成婚之后要多去慈宁宫请安,常伴她老人家左右,也算是替母亲尽孝了。”
  惠安想嫁给萧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奈何前面横了陆想容,不光家世、姿容、名声都压了自己一头,就连皇上和七殿下本人也都更看好陆想容一些,叫她憋气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扬眉吐气,自然要炫耀一番。
  陆想容也知道惠安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同时也知道,太后这人只看重自己,即便是亲生女儿触及了自己的利益,也要让道,更何况只是养女。
  建成二十五年左右,太后就和端淑长公主彻底闹翻,长公主府一日不如一日,就连驸马和惠安也受到了牵连。
  只是不知这一世会不会重现当年情形。
  被指婚给五皇子的翰林家姑娘李云芝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平常不论对这谁都淡淡的,也并不爱交际,未曾听闻她跟京中哪个闺秀关系亲近,跟陆想容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陆想容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李云芝却主动替自己解围,直接挽住自己,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家里人还等着呢。”
  陆想容也不想跟惠安斗嘴,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活过将近三十年的人了,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拌嘴都拌不到一出去。
  再说了,现如今惠安把萧涣当宝贝,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觉得自己是因为嫉妒而说的酸话。
  想想自己前世的结局……她也只能祝她比自己运气更好一些吧。
  甩开惠安县主一行后,陆想容和李云芝一起往宫门走去。
  大概又走了一刻钟功夫,就见到后头蒋明匆匆跟了上来,对陆想容行礼道:“陆二姑娘且留步。七皇子请姑娘在宫门处稍稍等等候一下,他还有一本书要给姑娘带给令尊。”
  看陆想容不为所动,蒋明无法,只得再靠近陆想容一些,低声道:“殿下他还有些话,需要当着姑娘的面亲自说,烦请姑娘在宫门处稍后片刻,等他应付完了道喜之人,便来同姑娘说话。”
  陆想容后退了一步。
  如今他和惠安县君、自己和四皇子的婚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她和萧涣之间,本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如今若是站在一处说话,还是在宫门前,明天就会有风言风语传遍全京城。
  在陆想容前世的印象中,萧涣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绝对不会蠢成这样,那几年京城的夺嫡大戏风云变幻,危险丛生,他起码安稳熬到了新帝登基,虽然不得新帝欣赏,但没有什么很大的错漏被抓住,大概率能够有个善终。
  在如今这样敏感的时候,他却突然提出了这样不合常理的要求,实在让她意外。
  真不知年轻时候的萧涣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第5章 初见  他不由想起十年前同她初见的场景……
  毕竟如今的她尚未走出宫门,仍留在宫里的地界,说话还是需要多多留心一些。
  陆想容对着蒋明拒绝道:“父亲那边谈判一切顺利,想来月底之前就能赶回京城。殿下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若是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殿下还是直接跟父亲说吧,不用找我传话了。”
  如此也算是先撇清了自己和萧涣的关系,至于旁人信不信,那就是旁人的事情了。
  目送陆想容离开后,蒋明回到皇子所,给萧涣道喜的最后一批兄弟离开后,蒋明走了进来,对萧涣道,二姑娘走了。
  “走了?”萧涣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她可有留什么话?”
  蒋明将陆想容的话委婉地对着萧涣复述了一遍,觑着萧涣的脸色,小心建议道:“陆二姑娘考虑得其实也对,宫门外人多眼杂,如今这样……对殿下也是好的。”
  萧涣“嗯”了一声:“茶凉了,你去给我再换一杯来吧。”
  蒋明小心地躬身上前,接下了萧涣手中的茶杯,重新去泡茶。
  萧涣靠在座椅的软垫之上,静静看着窗外。
  他也知道,今天这个决定,是自己鲁莽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如今大哥和太子斗得厉害,他在这些方面并不擅长,一直都只管讨长辈欢心,不去掺和那些事情。
  他一直很理智,有分寸,扮演着该扮演的角色,很少会有这样出格的行为。
  只是今天寿宴之上发生的事情对他打击实在不小,才使得他乱了方寸。
  宫中的日子无聊,不是念书就是习武,为了消遣时光,他以前也曾经跟着兄长们看过一些民间的话本子,里面有诸多的才子佳人,许多都是师兄妹的身份。
  他的老师陆临如今得皇帝器重,有身份也有实权,而陆想容则生得国色天香,京中贵女当中最拔尖的,喜欢书法、诗词和音律,才名、贤名一直在外,在他看来,是完美的结婚对象。
  他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合适的,也一直以为两人会走到一起,她会成为一个贤惠、识大体的妻子。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想到以后就再无交集,生命里面不再是小师妹陆想容,而是那个自幼骄纵跋扈的惠安县君,萧涣就感觉有铺天盖地的不甘心要将他淹没,让他提出来了如此不理智的邀请。
  萧涣此时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没有亲自跟太后争取。
  但是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萧涣起身,将那本准备带给她的书放在盒子里珍藏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
  此事多思无益,还是等日后有机会再说吧,兴许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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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陆家也已经听说了消息,陆想容被指婚给了四皇子萧攸而非七皇子萧涣。
  卫莘知道女儿素来和七皇子萧攸情投意合,陛下也看好,只等着赐婚旨意一到便可筹备婚事。
  四皇子虽是皇子,说出来好听,但就四皇子的情况对于陆家陆想容而言,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的选择。
  赐婚之事事关重大,在家等消息的除了陆老夫人、陆晚晴夫妇外,还有宗族当中其他的亲眷。
  大家都怕小姑娘心中难过,纷纷安慰她,虽然都是一番好意,却生生安慰出陆想容几分反骨来。
  大家都不看好这门亲事,她就偏要过得更好一些。
  上辈子她就是跟了那个大家都看好萧涣,结果两人的日子也没过得多好。
  萧涣作为一个皇子,论才干而言,甚至还不比后来长成的几个小皇子,且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吟风弄月之上的,几乎家中所有的事情和人际关系都是由陆想容来处理。
  上辈子作为萧涣的妻子,她实则没享几天的福,最后也是积劳成疾而亡。
  而至于四皇子萧攸,虽然经历了任家的事情后,皇上一直没有给他选到合适的妻子,但后来一直跟在他身边支持者他的六皇子,却是经久不衰的盛宠。
  还有早先年在潜邸跟着他的几个臣子,只要是知道忠君爱国,廉政清明,到后来一直没有出事的,都有很大的殊荣。
  总体而言,萧攸除了对那些贪官污吏狠了点,为文臣集团所诟病外,其他都还算不错。
  作为他的妻子,只要安分守己,陆想容觉得,自己应该混得起码比上辈子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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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萧涣那边来道喜之人的热闹,萧攸这边就冷清多了,除了太子那边顺路过来四弟这边看了看,说了几句吉祥话并送上了贺礼外外,其他的宫妃和兄弟们大都没什么表示,最好的也不过叫奴才们送了一份简单的礼物算完。
  萧攸也不在意,回到房间写了几张字后,便让停下笔来,让盛辉开了箱子,找一个梨花木如意纹盒子中装着的印章。
  盛辉带着几个小太监翻箱倒柜一阵儿好找,终于在一套资治通鉴的后头架子上找到了四皇子要的东西。
  萧攸打开盒子,将那印章取出,对盛辉问道:“你看这印章如何?”
  盛辉站在萧攸的侧后方,此时听到问话,不便绕到四殿下的前头去,只得伸长了脖子去打量。
  那是一块用黄玉制成的印章,玉的成色很是一般,印章的字体也稍显稚嫩,多半不是出自某位大师的手笔。
  虽是如此,盛辉却依然笑呵呵道:“殿下珍藏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奴才眼拙,瞧不出这其中玄妙,还望殿下勿怪。”
  “倒也不是什么珍藏的东西,不过是自己刻的,心里想着罢了。”
  萧攸将那印章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他的母亲是江南行宫当中的一名宫女,十九年前,皇帝南巡住在行宫,看中了他的母亲,借着酒劲将她拘在了自己的寝殿……
  当时还在先帝的孝期,虽然皇帝已经破了许多规矩,开荤饮酒都是常有的事情。但周围的大臣们都畏惧新帝和太后权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闹大,便不去管他。
  可没想到的是,皇帝离开江南后,他的母亲便有了身孕。
  皇帝的资质在诸多兄弟当中只能说是平平,最后能够顺利继位,不过是因着当年胡太后身为贵妃,家中又有实力,沾了胡家和胡太后的光。
  当时皇帝坐上这个位子并不能服众,有几个年长的兄弟更是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将他拉下马来。
  而萧攸的母亲李氏,便是皇帝德行有亏孝期纳妾的一个极好的证明。
  几位王爷将李氏暗中保护了起来,直到萧攸下生之后才带到了皇帝面前要说法,就算是不能讲皇帝拉下皇位,能让他不痛快也是好的。
  两帮人马展开了斗法,皇帝差点因为这件事情坐不稳皇位,太后也为此还折了当时在内廷司担任副总管的一个侄儿,故而这母子两个对于这个孩子无法喜欢起来。
  萧攸一直在江南的行宫当中长到了九岁,后来皇帝再次下江南,看到在行宫当中长大的他,很难得地生了几分怜悯之心,便将他带回了宫中,和其他皇子一般住在皇子所内。
  萧攸入宫后不久,正逢上当年还是贵妃的皇贵妃举行诗会,邀请年轻的公子姑娘一起参加。
  贵妃容色出众,最得圣心,如今位同副后,协理六宫,即便是宫中皇子公主们也都愿意给她几分颜面,故而这日来得人很不算少,除了太子之外,几乎所有的皇子都来给她捧场。
  行宫当中也给萧攸配了当地大儒作为老师教书,但传授的也大都是四书五经一类的教材,而他对于诗赋一事一向没有天赋,也不擅长,第一次接触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应付不来。
  而那时陆家二姑娘陆想容就坐在他的不远处,似乎看到了看到了他的窘迫。
  等她过来交诗稿之时,顺便丢给了他一个纸团。
  这日诗会的主题是秋景和赏菊。而纸团上正是陆二姑娘写好的一首诗。
  这首诗应该是充分考虑到了他能力和经历的作品,是很符合他的学识和水平,看似普通的七言律诗,其中却两句点睛之笔,是任谁看了都要眼前一亮的那种。
  皇帝是个爱诗之人,今日也被皇贵妃拉来做裁判,看了他的那首诗后也一直说好,说他胸有丘壑,不同凡响。
  他入宫也有几个月了,太后眼中从来没有他这个孙子,皇帝也从来没有单独召见勉励过他,因为他的身世原因,众人议论纷纷,对他避之不及。
  她虽是外臣之女,也是偶然过来参加皇贵妃的诗会,却是他来到京城后,第一个让他和“温暖”两个字联想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