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杀!
  魔教之所以称之为魔教,大约是在于他们做事情太过果决的样子。练武的时候,只要效果够,速度快,至于隐患不隐患的无所谓的样子。
  而跟人家比武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不会讲究细水长流,而是只要将对手打趴下之后,自己会不会累死或者被人群殴致死,这一点从不在魔教的选择中。
  秦慕言现在的手段就是如此。他的真气已经侵袭了他的五脏六腑,经脉血肉。若是就这么弄出去,恐怕他的实力以后都不可能突破二流。一辈子也就二流下品的样子。
  但是不一样的是,魔教讲究的是打一个痛快。而秦慕言则是心痛他的夫人。
  真是奇怪。以前的时候,就算秦夫人软语相求,他秦慕言也是对他爱理不理的。现在秦夫人对他的态度,变得好像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倒是好像回到了当年,当年第一眼看见秦夫人的时候那般。
  所以,他拼命了。
  拼命的人,还保持冷静。这就很可怕。方才出现的五彩光芒,再次出现,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碾压魂魄,而是带了杀伤力!几乎是瞬间,追得比较紧的那几个琅琊阁高手就闷哼一声,非死即伤!
  胡鹏原本没有多想,见他第二次施展的时候,忍不住爆喝道:“大鹏展翅!你这是魔教功法!”
  为何说这么魔教功法?关键就在于,这个功夫本身就是魔教的一个长老发明的。快速绝伦,杀伤力也很好,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用一次,巅峰就少一截。比如说,刚刚踏入先天的人,用一次就会退到后天圆满。而且不可逆。
  “大鹏展翅算魔教功法?那这一招呢?”秦慕言一笑,原本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忽然变得有几分娇媚。一笑百媚生那种。
  胡鹏吃了一惊,他忽然失去了秦慕言的踪影。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很是纯洁那种,有几分婴儿肥,很是可爱,短短的鬓发上别着一朵黄色的花,樱桃嘴张合了几下,尽管没有声音,胡鹏却很清楚,她问的是:我好看吗?
  胡鹏眼泪流下来。“你回来了?你很好看,真的。”
  他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他以为,他已经忘了她的模样。但是现在再次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就是她的模样,就是他一辈子忘不了,也不该忘记的样子。刻骨铭心。
  【原来,这就是感情……】
  秦慕言见他一副痴痴呆呆,泪流满面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同情,手中长剑带着一道弧光划过胡鹏的脖子。若是所料不差,下一刻,胡鹏就应该是身首分离,从此去往他向往的那个世界。
  但是并没有。
  当的一声,那个原本应该死掉的胡鹏泪流满面的面对秦慕言,坚定的说道:“再叫我瞧一眼!你就不用死了!”
  秦慕言吃惊看去,却发现,原来胡鹏手上好似带着一双洁白无瑕的手套。其实这不是手套,而是他玄阴手爆发到了极致的表现。双手结霜,硬比金刚!
  “好啊!”秦慕言回答得很干脆,然后真气旋转,再次施展诡异的功法。
  只是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胡鹏的泪水和感动,而是冷冰冰的双掌。
  一双满是冰霜的手掌印在他胸口,几乎是瞬间就将他五脏六腑冻成冰块。
  “错了!我要的是她!是她一个人而已!”胡鹏摇摇头,任由秦慕言的尸体竖在那里。然后低头对秦夫人道:“你看,你看错人了。他的武功只是诡异而已,称不上是无双!”
  秦夫人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胡鹏没有对她下手,不代表别人不下手。这个女人代表的不是性感,也不是美丽,而是功劳和奖赏!一个秦慕言,足有一个八千人的农庄!一个秦夫人也有五千人的农庄。这就足够他们忽视这个女人的风华与姿色了。
  更何况,这个半老徐娘,实在称不上有姿色。
  “不!他,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天下第一!”秦夫人眼神迷蒙,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
  胡鹏摇摇头,没有兴趣等待她慢慢的死亡。尽管她胸口的伤口表明,这人的心肺已经洞穿,绝对活不下去了。考虑到蛊虫的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因此,胡鹏示意那个得到彩头的人,砍下了秦夫人和秦慕言的头颅。
  蛊虫果然是诡异的。在他们将秦夫人和秦慕言的头颅放在一起的时候,秦夫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对于这种待遇极为满意。差点将那人吓死。
  傍晚,这场声光俱全的战斗,早早传回宁王营帐。宁王第一时间找到钟元。
  “宋先生!你的仆人竟然出现在秦慕言两人死亡的地方。这可不太对。”他依然不愿意直说。那样说一个是代表撕破脸皮,钟元必须表态。一个就是压迫,我知道是你干的,你必须老实交代的意思。
  钟元慢慢的在画画,手中的画笔并不因为宁王的出现,以及他的话语出现半点的颤抖。
  “殿下说这个,是想说什么呢?”钟元微微笑着道。他的笔下,渐出现了人影。这些人影很奇怪,没有一点的生气,不是脸色苍白,就是天残地缺,不像是一个活人。
  宁王不高兴道:“死人了!宋先生!死的这个人是给朱棣传话的偏将,这不是小事!咱们需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钟元摇摇头,用力点了点,他的笔下立刻出现了一滩鲜血。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下,那么,这也是一个死人?
  “王爷,您还是没有下决心。做天下之主这种事情,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祈求来的,而是咱们自己杀出来的。既然如此,杀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呢?至于您说的那个偏将啊?您问问陈道就知道了。”
  宁王苦笑道:“先生,您有什么想法,能不能先跟本王说说?你这莫名其妙的杀了两个人,本王甚至不知道为何。这,这不好。”
  钟元冷笑道:“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以后王爷也要少插手杀人的事情。杀人的事情,可以属下去做,也可以陈道去做,就不应该王爷去做。王爷,要坐天子的位置,你就应该树立一个仁慈的形象。这种事情,您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就这么简单!”
  宁王忍了又忍,终于说道:“先生,本王的形象,难道是本王一个人做的出来的吗?这形象是咱们所有人做出来的吧?要不然,何以有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这话也有道理。若是宁王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是杀人狂魔,就算宁王到处说自己是纯洁的,是爱好和平的,也没有人相信不是?
  若是钟元真的是效忠宁王的,就应该为宁王考虑将这个事情做得更好更隐蔽一些。
  但是钟元不!他还坚信自己能够说服宁王。
  “不!杀人是罪!这是君王说的!杀人是英雄,这也是君王说的。区别就在于怎么说而已。王爷要做的是这个!而不是去问为何杀人!至于秦慕言。既然咱们的话已经传到了,那么这个人就没用了。杀了他,叫朱棣知道,咱们这里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给他一个下马威!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钟元脸色坚毅。然后收了画笔,对宁王道。“这幅千里江山图,送给王爷,希望王爷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宁王无奈的接过图画,然后惆怅了一会离去。
  等到他走了以后,陈道就鬼一样的出现在钟元身边,脸色阴沉道。“宋鼎,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