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混在三国当谋士_分卷阅读_76
  吕布薄唇一掀,心道又一个难缠的小白脸,嘴上却说:“此子不凡。”
  燕清不知他真实所想,闻言笑道:“清有意请公瑾出任庐江太守,诸君认为可行不?”
  史上周瑜看出袁术不是明主,不愿投他,在受招录时,自求做个小小的居巢县长后,就以此为契机回去江东了。
  这时孙策还稚嫩了些,没有被袁术回回相欺后,被绝境逼出来展现的独当一面的霸勇,又蒙受了吕布的恩德,短期内是无法自立门户的了。
  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交情深厚,却不意味着他的雄怀抱负就只死系在孙策一人身上。
  凭吕布势近来表现,日后前程成就不缺,又不因他年岁资历尚浅就不愿重用于他……
  燕清虽无可能劝服周瑜为吕布肝脑涂地,却有信心叫他心动地接下这更便于日后试探的饵。
  庐江郡领十一县,又身为要地,以此职为聘个尚未及冠的白衣,可谓是丰厚到了极点,连极欣赏周瑜的徐庶都犹豫了。
  就连周瑜从父周尚,也就是丹阳太守,怎好叫其一步登天,与之平级?
  依他所想,只需封周瑜个县长,费上几年磨磨性子和资历,才称得上依序渐进的妥当,便委婉劝道:“重光会否太大胆急进了一些?”
  “庐江是公瑾的故乡,一来便他施展,二来定尽心力。而身居要职,岂不是更能磨砺他的本事?”燕清却很坚决,笑道:“况且识英雄于微末,方能得其死心塌地,待其大放异彩,这点筹码便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被看入眼里了。”
  历史已经充分证明了江东双璧的能力,与其年龄根本不曾挂钩,他既有幸知道这点,何必去浪费几年时间?
  假使蝴蝶效应真那么大,竟连英以异隽才的周公瑾都变得汲汲路人,燕清也不觉得这就不值一赌了。
  成功所能得到的收益,远比失败要承担的风险要大上不知几倍。
  吕布默然看着,见燕清坚持如此,想也不想地就帮腔道:“识人不用之害,仅次于用人不明。既诸君皆视公瑾为良才美玉,就不当待之如庸才。重光放手去办即可。”
  燕清:“……”
  他一时间竟忍不住猜测,自家主公是不是被哪路神仙上了身,才忽变得如此一点就透,将偏帮的话说得有理有据。
  徐庶道:“那陆季宁该作何安排?”
  陆季宁即陆康,为现任的庐江太守。
  燕清知陆康有义烈之名,曾官至九卿,因为平贼乱而出任庐江太守,战果丰硕,不曾犯下大过。
  无端卸他官职,定会遭人不满。
  要不是庐江这位置在燕清未来的大局规划中颇为重要,他也不愿担扬州刺史一职还不算久,就贸然去动这良肱。可陆康身上,却有个绝不能叫燕清付予重信的要素:非是他也与周瑜一般出身江东大族,而是他是个无可救药的朝廷死忠。
  吕布现是天下皆知的大忠臣,深得陛下倚重,可以后就说不定了。
  刘协本就有着上位者的通病,极寡恩薄义,只因那救命之恩,才对吕布产生些许心理上的盲目依赖。
  然而有势头正盛的张绣在朝中锲而不舍地搅局,再加上皇帝掌权渐稳,心智成熟,过个一年两年,怕就只会将吕布的救驾之举视作臣子的分内之事了。
  再不趁着借皇帝的名义说话好使的当头,多对麾下的保皇党进行位置上的调整,以后定会吃到势内不稳的大亏。
  燕清先假作有恃无恐道:“陛下曾下明旨,扬州之事,皆交由清作裁决,怎动不得他?”看徐庶皱眉,才笑道:“清不过是要见季宁年事已高,有意平调,并非无故贬之。”
  陆康治理内政是个好手,行兵打仗也有一套,可惜这种史上被他眼中的逆贼袁术围城也毫不动摇、据力死战,足足撑了两年的气节之士,燕清在钦佩之余,也只有敬而远之的份了。
  既然不能真正为己用,索性就调到让陆康届时纵使见况不妙,不肯听号令甚至闹出叛乱时,也造不成什么影响的安稳而遥远的后方,美其名曰叫他颐养天年,稳固内政。
  反正陆康今年都六十七岁了,属于古人中罕有的高寿,顶多再熬个几年,就得撒手归西。
  一想到陆康的死因,燕清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就彻底僵住了。
  说起陆康,就不得不想到陆纡;说到陆纡,就不得不想到他早死的儿子陆骏;说到陆骏……就不得不想起他那纵火有道的儿子陆逊了。
  年少丧父的陆逊,这时候可不正跟着他的从祖父陆康在庐江进学,直到袁术强攻庐江,陆康定了死守之心后,才把连从孙在内的家人送回吴郡的吗?!
  只是燕清才激动了不到半秒,就自己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
  在史上惊才绝艳的陆逊,分明比诸葛亮还小两岁——这时还只是扎着总角的小屁孩。
  一直盯着燕清看,没错漏过半点细节的吕布就见自家先生忽地眼睛发亮,又莫名其妙地立即黯淡下来:“??”
  第86章 刮目相看
  燕清之所以甘冒泰阿倒持的风险,也要叫周瑜初来乍到就领庐江太守一职,除了他说出口的那些个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外,还有两点原因。
  一是周瑜与陆康皆出身江东大族,皆颇有名望,平调换转时,哪怕任谁都看得出他们的防备之意,因利益受损者和受益者都为世家大族中人,尚在容忍范围内,不至于被触碰到不得不反抗的底线。
  史上孙策奉袁术之意征讨只听皇令的陆康,耗时两年将他围困至死后,就吃足了这点的亏,唯有委任李术来进行妥协。以至于他弟弟孙权在掌权后,也多年都拿庐江这块三不管地带没什么办法,寻由攻下后,宁可屠城掳兵,也不似对待旁的城镇般安抚民众,派兵镇守。
  二是在这东汉末年,那些不拘小节的大丈夫眼里,即便掳了家人上官为质也不好使,可孙周自总角时期就酝酿起情谊可比金坚,是罕有的例外。眼见战事将至,不说吕布原就看重孙策,有带他随军出征、顺道领其父旧部磨合一番的意思,哪怕没有,燕清也会劝吕布将他带上。
  周瑜留在庐江镇守,依上意兴修水利,开垦荒土,开建学舍,屯兵于民,光这些事务就能叫他忙得团团转了,哪怕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叛变一事,也得先劝服孙策,再找充裕的借口,免做了世人眼中的背信寡恩之徒。
  连这些胆略都拿不出,单纯为稳妥起见,就将才干绝伦的奇才束之高台,不仅暴殄天物,还愚不可及。
  徐庶不再反对,这事儿便成了定论。燕清满意地在纸上标注后,道:“清闻季宁有一从孙,名议,因父早逝,随其去往任上,于任所进学。”
  徐庶骤然听他提起这不管怎么看都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尽管心中不解,仍是认真回想片刻:“确有此事。”
  一直置身事外的郭嘉则眼皮一跳。
  燕清一脸正经道:“季宁于任上业绩颇丰,功勋累累,倏然调动,或另他生出不满之意,如此便不美了。清有意作出补偿,不若就亲自修书一封予蔡中郎,为其美言几句,也好促成一对师徒?”接着叹息:“不知如此可否叫季宁平息怒火,稍微满意了。”
  徐庶愣了一愣,死活没想起燕清与蔡邕究竟见过一面没,怎就关系好成这样了?
  半晌才道:“此法甚好。”
  得以拜入似蔡邕这般德高望重的名师门下,是天下多少士人梦寐以求的事,只苦于无人引荐,连试试能否得其眼缘也没有途径。
  纵使陆康有再多的不满,得了这份丰厚至极的补偿,也得偃旗息鼓了。
  郭嘉默不作声地抬起头来,幽幽看向燕清,意味深长道:“哦?不知重光可有意荐一明师,为犬子开蒙?”
  发展到这一步,他要是还没看出燕清这般大费周章的‘好心’,定是丧心病狂地冲着那十岁的稚子去的,而非真正为补偿陆康所做,就白跟燕清相识相交一场。
  燕清并不意外目光毒辣的郭嘉会看穿他的挖人套路,被不着痕迹地讽刺一句,也毫不在意地展颜一笑:“清观牙儿天资聪颖,又与他极为投缘,着实不舍拱手让人。若奉孝不嫌,届时不妨由清行教导一职?”
  居然是厚颜无耻地毛遂自荐了。
  似是震惊于他的脸皮厚度,郭嘉一时无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吕布锐利的眼刀也悄然划了过来,才淡然移开。
  却是极出乎燕清意料地,轻快回道:“重光既有此意,嘉自是求之不得,如此,犬子便托付给重光了。”
  燕清:“……”
  他简直后悔得想把方才说的话吃回去——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个外表看着还能称句锦绣,内在其实充斥着投机取巧的草包的人,哪儿拿得出什么去教郭嘉独子?
  至于说起他拿手的……那是要教郭奕吹牛逼,还是搞搞基?
  好在郭奕现在还小得很,即使郭嘉应承了,等到真正启蒙的时候,多半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实在不行,他也能以事务缠身的理由将这活推辞。
  燕清蛋疼了一会儿,很快冷静下来,开口再询:“现粮草充沛,春耕顺利,依清之见,自下月起军屯一事当先缓缓,叫兵士们速速弃农回营,多训练备战。省得他们拿惯了锄头见多了庄稼,连最根本的抗战杀敌之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军屯跟民屯不同,少了大量在闲置期间就成不劳而获的嘴巴,叫他们投入到农耕当中后,固然能极大程度地缓解军粮的压力,可长时间脱离作战体系,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战斗力下降的巨大弊端,史上的曹魏军团就不得不在后期咽下了这枚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