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纸里包不住火
  薛禄带人走后清心才哆哆嗦嗦的从方中愈背后走出来,向着方中愈和张曦月连连感谢。张曦月打量她几眼,笑着说道:“玉山真人,你得把你这个徒弟藏好呀!否则的话,她可是个惹祸的源头。”
  “无量天尊,”玉山真人单掌立胸,“多谢太子妃提醒。”清心抿了嘴站在那,满面的愁容。
  所谓红颜祸水,不是说红颜是祸水、而是说祸事容易因红颜而起,其实说起来是个悲哀,一个女子长得好看有什么错?都是男人所主导的,却要去埋怨女人、很是缺乏公平...
  张曦月辞别玉山真人,将护卫留在观外便是不希望方中愈在他们面前出现,所以方中愈只好目送她从侧门出去、自己延挨了一刻钟才出观回家。
  他到家时宝庆公主已经在了,方中愈不好意思催问齐楚嫣的事情,便只打了个招呼。宝庆公主倒是主动提起,“大哥,你是不是认识南宫无双?”
  “哦?”方中愈没有直接回答,“她说什么了?”宝庆公主说道:“我一大早就去了十一姐家,我跟干外甥女说有一个武功高手想结识她、相互切磋一下武功,她先是答应了的;后来我一说是你,她又反悔了。”
  方中愈心中一沉,这么说来楚嫣妹妹是不想见自己啊!想了想他又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她说看过你跟东洋人比武、佩服你武功高强,人就不用见了。”宝庆公主看着他说道:“说这话时她的表情有点怪,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方中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面皮太僵硬了,勉强笑了笑说:“我只是一个小锦衣卫,人家可是朝阳郡主,不想见我很正常。”
  “不是吧?”宝庆公主眨了眨眼睛,“我看没那么简单,我一提到你她脸色就变了、我说她不肯来你脸色也变了,大哥,你们真不认识吗...?”仇千代在旁边扯她衣襟,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说完了。
  方中愈心里尴尬,连什么时候由东方师父变成大哥都没留意,“我们...她...唉...。”他越支支吾吾的宝庆公主越有兴趣,“大哥,你就说实话吧!嘿嘿...你们认识对不?”就连仇千代也很感兴趣,不再阻拦她。
  “我不都说了嘛...小孩子怎么这样喜欢打听事啊?”方中愈掩饰一句便回东楼。“嗨...大哥,你别走啊!”宝庆公主笑嘻嘻的追上来,仇千代自然也跟在后面。
  “哎呀!”方中愈皱眉咂嘴,“你们俩上来干什么?我昨晚没睡好要补觉,你们自己玩去吧!”“还装?”宝庆公主笑着点指,“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仇千代也问道:“大哥,南宫无双是不是我那个原装大嫂啊!”“原装大嫂?”宝庆公主双眼闪光,“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乱说话,”方中愈看了仇千代一眼,说道:“好了好了,告诉你们吧!反正早晚你们也得知道。”方中愈坐下来,先倒了杯水喝。宝庆公主和仇千代各扯了张椅子坐下,静等他说话。
  “千代说的对,南宫无双就是真的齐楚嫣、我和她早就有婚约。”方中愈说道。“啊...?”宝庆公主纳闷的问:“齐楚嫣齐大嫂不是以前住在这,已经死了吗?”
  方中愈赞许的看一眼仇千代,他是跟他说过这件事情的,他没有告诉宝庆公主很是难得,嘴上解释道:“那一个只是长得像,她本名就叫寒烟翠,这个南宫无双才是真的齐楚嫣。”
  宝庆公主点头,又疑惑的问道:“既然你们俩有婚约,她怎么不愿意见你?”方中愈叹了口气,说:“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人在楼外偷窥吗?那个就是她,她看到我和张玉景...一起说话,她就...就误会了。”
  宝庆公主转转眼珠,“嘻嘻...不对吧?你们俩只是说话她误会什么呀?你和玉景姐不会是...正在亲热吧?咯咯...”仇千代憋着笑偷偷扯她后衣襟。
  方中愈不好意思的摸着下巴,“误会...是误会,公主殿下,我求你点事。”此时,改变话题是重点。宝庆公主笑问:“是不是要我帮着劝劝她?”
  “你劝她去太子府吧!近期可能有人要对太子不利,请她帮帮忙保护一下。”方中愈说道。宝庆公主和仇千代都很吃惊,仇千代问道:“大哥,又要闹刺客啊?”
  “很有这种可能,目前找不到别人。”张玉景是最佳人选、可惜她不在,岳江川功夫倒是不弱、但是他得到衙门当值;所以方中愈才想到了齐楚嫣,从轻功和刀法上判断她的武功应该相当不错。
  “好吧!”宝庆公主说道:“我是不愿意参和高熙高燧他们争位的事情,既然大哥求我...那我就帮次忙...!”
  下午方中愈没有出门,他做了些准备、主要是心理上的,晚上吃过饭就早早睡了;第二天早晨,仇千代送他去北镇抚司。
  未到卯时,地字旗、和字旗以及北城卫所的八个旗人员便都到齐了。此次是远征,行军帐、器械以及食物清水都得随军携带,庞英也早早到了送众人启程。
  算上方中愈共是一百零九人,再加上四辆大车出城直奔右军大营。右军方面出了五千军士,带了二十门火炮、一百杆抬铳、五百个手持铜铳,物资给养更是有七八十辆大车。
  锦衣卫都指挥使纪刚和兵部左侍郎权为任到场送行,纪刚对方中愈说道:“一直以来明教都是朝廷大患,皇上这次出这么多兵力、火器就是决心永绝此患;希望东方千户和朱将军精诚合作,务必铲除明教。”
  方中愈听着话茬不对,命令里可没说务必二字,到他这怎么变成必须的了?可是上官说话不能反驳,只得点头答应。
  方中愈以前就见过朱恒,又高又壮、粗眉豹眼,一看到方中愈就笑,“东方大人,跟你合作我这心里可有底了。”
  “哪里哪里,”方中愈也说些场面话,“主要还是靠朱大人安排,我们锦衣卫查案还行论到打仗可是一窍不通。”
  “东方大人谦虚,”朱恒说道:“我们的火器沉重、行走缓慢,就请锦衣卫的兄弟在前开路吧!”方中愈答道:“应该的。”
  吉时一到三门火炮连环响起,方中愈带队先行,后面大队相随、浩浩荡荡绵延出三四里不绝。
  这年虽是年后春,可是一过初五天气突然转暖、并且是暖的一塌糊涂,行军甚是方便。到中午时已经走出四十多里,后面中军吹起号角,大队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朱恒派人来请方中愈,方中愈过去时见中军已经支起一个临时营帐,心想这个朱恒还真是会享受。
  朱恒很是热情,让了座才说道:“东方兄,我请你来是想研究一下、咱们这次怎样打覆船山。”
  方中愈`哟`了一声,笑着说:“歙县我倒是去过一趟,可惜没到过覆船山,所以我是瞎子过河、一点谱也没有啊!朱大人是将门虎子,临出来时没向成国公请教吗?”
  “呵呵...些许小仗不必麻烦他老人家,”朱恒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叫人拿过一张地图来,那图便是歙县的。
  他找到覆船山指着说道:“覆船山共有三条路,东南这条是上山的主路,东北和西侧还各有一条路、这两条已经调动地方驻军封堵住了;咱们大队人马便从主路进攻,东方兄看怎么样?”
  方中愈笑道:“朱大人这是提前就做功课了,定然是策划得当。不过,我可听说覆船山上到处都是机关陷阱,不知朱大人有何应对之策。”
  “火炮啊!”朱恒笑着说道:“咱们拉大炮上山一路轰过去,什么机关陷阱都是白给。”“好好好,我跟朱大人走这一趟就擎等着升官发财了!哈哈...”方中愈心想你都想好了还跟我商量个屁?这是跟我炫耀还是另有他意?
  隔了一忽,朱恒说道:“但是有一样令我担心,咱们这车马辎重太多太引人注目,我怕明教的人事先探听到消息、都转移躲避了,想跟东方兄研究研究怎样防止走漏消息。”
  “噢...这还真是个问题。”方中愈这才会意,心想你就是要给我安排活呗,还美其名曰商量?故意问道:“朱大人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朱恒笑着说:“锦衣卫的弟兄个个武功高强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又善于埋伏、监视,我想请东方兄带领锦衣卫的兄弟们先行一步、到得覆船山主路设伏;不管他进山的、出山的都拿了,这样的话消息便不能到达明教总坛了!不知东方兄意下如何?”
  朱恒不过二十五六岁,方中愈还以为他这个纨绔子弟多半也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这般有头脑、计划周详;自己要帮助明教、跟着大队行进自然不方便,先行一步刚好可以行事。
  方中愈略微想了想,便点头说道:“朱大人计划得很是周详,我愿意听从朱大人安排。这样,此地离歙县还远、再过两日我便带两旗人先去覆船山设伏。”
  “好,”朱恒很高兴,“如此就有劳东方兄了。”“朱大人客气...。”
  从京师到歙县共是七八日路程,因为火炮沉重行走缓慢、得多走两日。所以,四日后,方中愈才带着地字旗、和字旗先行,众人马快三日便赶到了覆船山。
  方中愈向杨仲坤和金沙志说明朱恒的意思,将两旗人分别安排在山脚处和半山腰。他惦记着给明教送信,自己便从树林中向山上走去。还没走上五十步,前方突然闪过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