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83节
  之前偶尔是陈翠月或者顾全福过去送,顾舜华决定至少把这件事揽过来,能多一点时间和孩子相处就多一点。
  晚上下班回来,孩子如果醒着,那她就先不干别的,只陪着孩子,等孩子睡着了再自己爬起来忙别的事。
  于是当晚就这么干熬着,等两个孩子都睡踏实了,她才小心翼翼地起来。
  不过起来后,也不敢在屋里开灯,怕惊到两个孩子睡觉,最后还是过去了外屋。
  自从他们搬了新房子后,外屋就给顾跃华住了,现在她过去顾跃华那里,就见顾跃华已经脱了鞋,正打算脱衣服睡觉。
  她一来,他就嗷嗷嗷起来:“姐,大晚上,你干嘛啊!”
  说着,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
  顾舜华看他那小样儿,觉得好笑:“少在这里矫情了,赶紧爬起来学习!”
  顾跃华苦着脸:“可是我困了,我今天学了一天,我想睡觉了。”
  然而现在的顾舜华经过了图书馆熏陶后,心里正存着一股劲儿,她是恨不得争分夺秒,眼里哪看得下顾跃华睡觉。
  她惊讶地说:“你不是要考大学的人吗?”
  顾跃华:“是啊,我要考大学。”
  顾舜华:“你考大学,你还睡什么觉,你不需要睡觉,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年少不知勤学苦,白首方悔读书迟!”
  顾跃华:“?”
  顾舜华:“好啦,起来学习吧,你学你的,我写我的。”
  这下子顾跃华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就是来蹭灯蹭屋子的。
  顾跃华无奈地耸了耸眉:“姐啊姐,我看你就是一土匪!”
  不过他倒是没再说什么,认命地起来,把床板上的铺盖给掀起来,又搬来俩板凳,自己坐一个,给顾舜华坐一个。
  顾舜华坐下后,摊开自己借来的书:“俩孩子睡了,没办法,只能跑你这里熬。”
  顾跃华笑出声:“也行,我正好趁机好好学了,没准被你这一折腾,我本来考个中专,现在能考个大专了!”
  顾舜华:“得,你这一看就是考大学的料。”
  姐弟两个边随口开着玩笑,边打开书本学起来。
  顾舜华拿着笔和纸,看到重要的就做笔记,越看越发现,自己到底是缺了一些文化的底子。
  爸爸肚子里不少掌故,但那些掌故多是自己祖父口口相传过来的,不识字,许多东西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顾舜华有些饥渴地看着那书,心里想着,该多借几本啊,慢慢看。
  作者有话要说:哎,关于清酱肉的参考文献是梁实秋的《雅舍谈吃》,包括引用的那句话就是出自《雅舍谈吃》》,别的也参考了唐鲁孙的文章,不过我突然发现,这个写作年代不对,他们都是八十年代写的,而且当时他们也都是在台湾,1980年的大陆图书馆里不太可能有,那怎么办……所以我这里就虚一下吧,不实提,意思大家明白就行!
  第54章 不起砂锅惹笊篱
  顾舜华在顾跃华那屋里学到了很晚才回自己屋,回来的时候,她路过哥哥那屋,往里面看了看,又听里头动静,看起来哥哥并没有回来。
  她难免胡思乱想,不知道哥哥去找苗秀梅会不会有什么进展?她想,其实如果苗秀梅够胆识,直接说明白,没准事情就成了。
  不过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大团圆罢了,苗秀梅要的显然不只是一桩婚姻,要不然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又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人家机会有的是。
  为什么不这么干,因为苗秀梅也有自己的主见,她挺有想法的一人。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回到房中,刚要躺下,就听到外面动静,趴窗口一看,果然,是自己哥哥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两个人磨磨唧唧的,也真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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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舜华这几天都跑去顾跃华那里学习,姐弟两个人一个学一个读,这么熬了几天,顾舜华的文章也终于写差不多了。
  她是先从北平的历史讲起,先说北平城的饮食文化,接着引出清酱肉,讲了当年鲁迅先生对火腿的偏好,梁实秋先生对清酱肉的褒奖,以及当年清酱肉是怎么成为过年时的伴手礼,详细地描写了清酱肉的清香不腻,可以切片做凉菜,也可以做各样烹制炒菜,甚至可以做汤菜,做火锅砂锅。
  写完后,她自己读了一遍,不太满意,便又跑去图书馆借了相关方面的书参考,研究,接着改,就这么到了周六晚上,任竞年回来了,她忙不迭地能给任竞年看:“你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啊?”
  任竞年读了一遍:“这是你抄的,还是你自己写的?”
  顾舜华:“当然我自己写的,我只不过是多参考了几本书,字都是我一个个写的啊!”
  任竞年笑了:“写得很好啊,我看着都要馋了,恨不得马上来一块清酱肉。”
  顾舜华:“真的?”
  任竞年:“当然了,我差点以为你这是摘抄的呢。”
  顾舜华听这话,心花怒放,看来自己这主意是行得通的!
  任竞年又看了看:“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再改改,比如这里——”
  当下他提了几个小问题:“我只是觉得我读到这里好像有点不是太明白,要是能多解释一点就好了。”
  顾舜华自己看了看,琢磨了一番,深以为然,笑道:“好,那我改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一字师父了。”
  任竞年挑挑眉,笑了。
  等改差不多了,顾舜华便和他提起严崇礼的事:“就是上次在雷永泉那里遇到的那位大学教授,人不错,这次帮了我大忙,我是想着,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图书馆,碰到他的话,就请吃个饭。”
  听说对方是大学教授,又帮了自己妻子,任竞年自然不敢怠慢:“那是应该的,正好我也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顾舜华看他这样,蓦然想起那本书中的一些剧情,想着他是永远不会想到,一件事,还可以有另外的关系和发展吧。
  不过这些,她当然不会提,永远不会提,反正也和自己没关系。
  当下笑道:“今天我过去图书馆,看到对面有一家新饭馆,我听说那里面是不要票的,叫朝鲜冷面,听起来很新鲜的样子,我看到不少大学生都过去吃,我们也可以尝尝。”
  其实顾舜华也觉得新鲜,朝鲜冷面呢,没吃过,自己熟悉的东西吃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外国的特色,尝一尝感受下倒是不错。
  任竞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对方身份不一般,我们请人家,总该先问问人家的口味。”
  他言语中颇为敬重。
  顾舜华:“行,那明天再先问问。”
  到了第二天,任竞年和顾舜华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图书馆,去的路上自然好好叮嘱了一番,图书馆是不允许大声说话的,更不能乱碰乱拿,两个孩子都很听话地表示知道啦。
  一到了图书馆,孩子有些兴奋,东看西看的,毕竟这虽然是图书馆,可那建筑古色古香,俨然一座古代宫殿。
  任竞年也大开眼界:“北京几百年的历史,有许多值得我们去看的,可惜我们平时太忙了,如果我能顺利考上大学,可以抽时间带你和孩子多转转。”
  顾舜华:“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如果经常带着孩子去制衣厂,没准孩子就学会做衣服,经常带着孩子去后厨,孩子可能就学会做菜,如果经常来图书馆,没准就能多读书了。”
  读书还是好的,至少现在顾舜华希望将来孩子多读书,哪怕最后依然像她一样在勤行做,也希望做一个有文化的厨师。
  任竞年也办了借书证,之后过去挑书,他很快发现一些自己很感兴趣的书,当下也是喜欢:“以后我们周日可以带着孩子来这里。”
  顾舜华深以为然:“北京城到底是首都,我们守着这么大一座城市,文化资源随处可取,可我们却每天窝在胡同里,住那憋死猫的小屋。”
  任竞年却道:“古色古香的图书馆,敞亮的天*门是北京城,老胡同官茅房家长里短,也是北京城,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为了几粒米折腰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心里想的自然就那点事,现在也是我们条件好了,才有功夫走出来看看。”
  顾舜华想想也是:“就盼着我们的条件能更好一些,这样我们自己的眼界孩子的眼界都能提高。”
  任竞年笑了:“好,不过我估计孩子太小了,过去阅览室看书孩子坐不住,我们借了书后,去阅览室看看,就赶紧出去逛逛。”
  顾舜华点头,于是夫妻两个再次小声叮嘱了孩子,可千万不能出声,走路也得轻着走,不然惊扰了别人读书就不文明了。
  两个孩子也是懂事,都用小手捂着嘴巴,走路更是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出了声音“不文明”。
  他们现在在托儿所,知道要讲文明懂礼貌做一个好孩子。
  夫妻两个带着两个“好孩子”过去了阅览室,在窗户前看了看北海,两个孩子惊奇地瞪大眼睛,想说什么,但又努力忍住。
  顾舜华看了一遭,并没看到严崇礼,心想或许周末人家不来,如果这样那只能回头再说了。
  等带两个孩子出了那阅览室,两个孩子依然使劲捂着嘴巴。
  顾舜华笑了:“可以说话了。”
  这下子算是得了解放,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都很兴奋,觉得这里好多书。
  “要不以后我长大了不当大学生了,我要当图书管理员。”
  “我也想当,我要玩那个带。”
  顾舜华随口道:“那是传送带。”
  “对,传送带,我要玩那个!”
  “可是,可是我想玩卡片。”
  童言童语的,前几天还立志要考大学吃饺子,这两天未来远大的志向已经变成了图书管理员。
  任竞年和顾舜华听着孩子说这些,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
  不过既然都来了,肯定不能就这么回去,两个人干脆买了票去北海玩。
  顾舜华上次来北海还是小学低年级时候学校组织春游,不过很快北海就被封了,不让进了,据说是被某帮给占住了,也是这两年,北海才重新放开,大家伙可以进去游览了。
  这时候北海正是风景好的时候,一踏进去公园,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入眼的是苍松翠柏,亭台楼阁。
  孩子哪里见过这些,惊奇地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多多更是指着远处琼岛上的白塔道:“高楼,高楼!”
  顾舜华笑了:“那是白塔,是一座佛殿。”
  三月的风吹过,宝塔上悬挂着的铜铃便摇曳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旁边有推着小车卖棉花糖的,任竞年买了三个,给两个孩子还有顾舜华一人一个。
  顾舜华无奈地瞥他:“我又不是小孩儿!”
  任竞年却笑。
  多多欢快地拉着顾舜华的手:“妈妈也吃棉花糖,妈妈和我们一起当小朋友!”
  满满:“那爸爸呢?”
  多多想了想:“爸爸是老师!”
  这下子问题解决了,爸爸是老师,满满多多和妈妈都是小朋友。
  任竞年笑出声:“三位小朋友,老师要带你们游览公园了,你们要听老师的话,知道了吗?”
  马上,两个小朋友一起拉长了调子:“知—道—了—”
  顾舜华没跟着说,满满马上提醒;“妈妈,老师说话,你要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