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袭扰粮道
  一群人往山坡上狂奔。张允文的训练顿时显现出来。
  跑在最前面的,全是当初经过他训练的那些士卒,跑在后面的则是今日来的新兵。
  那些骑士见唐军往山坡上跑去,却未跟随其后,而是打马绕行,想要从村子前面绕行至山坡背后,将唐军完全包围。
  然而,跑出几步,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数十名当先的骑士连人带马摔在壕沟中,被锋利的竹片插穿身躯。尔后,又有不慎失蹄者掉入其中。
  骑士们顿时止住步子,往后退了一点,又打马奋力向前,一下子越过壕沟。
  然而,到达壕沟对面的骑兵并却仍是寸步难行,不断的有马匹在嘶鸣声中倒下。跌下马的骑士运气好的滚落一边,没有受伤,运气差的直接被马匹压着腿,或是飞在半空中在重重落下。
  骑士们俯下身一看,原来这路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刚好能放下马蹄的竹筒,马蹄踩在其中,顿时失足,不少马匹甚至因奔驰而腿骨折断。
  骑士们不敢再放马奔驰,牵着马匹,小心的走过这一截“竹筒路”,然后上马追出去时,却再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悻悻回到村中,竟然也没有看到一具唐军的尸体。
  一排七具尸体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旁边,有一个大坑。
  除了潜入村子放火时死了三人外,另有四人死在夏军的弓箭之下。
  张允文手捧头盔,对着地上的尸体一揖:“各位兄弟,对不住了!让你们曝尸荒野。可是我等乃是轻骑出击,难以带上你们重返家园。现在先将你们安排留在此处,待他日破了窦建德,再带你们一起回乡!”
  “兄弟们的东西都收好了嘛?”张允文淡淡的问道。
  身旁的李扬道:“请头儿放心,战死的兄弟们的遗物全都收好了,返回长安时,可以查到他们的家乡住处,把这些带回给他们的亲人!”
  张允文点点头:“好,现在送兄弟们入土!”
  于是,每两人抬一具尸首,轻轻地,慢慢地放入坑中,然后,看着他们被冰冷的泥土掩埋,最终什么也看不到,只留下一片泥。
  几个同死者生前关系要好的士卒双眼通红,默默无语的盯着这块翻开的新土。
  张允文长叹一声。虽说战死乃是身为军人的平常之事,但是,若果是蓄意安排则不同了。
  七名战死的士卒中,薛万彻送来的八名士卒就占了两人。
  这是张允文安排的。一开始,他便将这八名士卒分散到各队,用人时,又让各个队正选取精锐,这些士卒理所当然的被选中了。于是,他们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虽说是拔出东宫的钉子,既是秦王所愿,又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可是,相处了近半个月,难免产生同袍之谊。
  “走吧!”张允文翻身上马,“不用悲伤,为我们的兄弟们报仇吧!”
  “哇啊——”一群士卒顿时嗷嗷乱叫,荒原如同狼群。
  仁里村通往刘庄的道路上,一支车队正慢慢前行。
  这支车队由十七辆马车和近百名士卒组成。马车上,搭载着一包包胀鼓鼓的麻袋和一堆堆成捆的草料。百名士卒在一位骑着大马,身穿黑甲的校尉带领下,缓步前进。
  这条通往刘庄的道路并没有官道那样平坦,坑坑洼洼的,这儿一个凹陷,那里又凸起一块石头。人马行进倒是勉强能通过,但马车前行便是磕磕绊绊了。一会儿这里陷进坑里,一会儿那边有遭遇石头。一众士卒不得不时常推车前行。
  行到半途,车队停下休息。
  他们休息的这段路,一边有一条小溪在潺潺流淌,另一边则是一片竹林。
  顶着四月开始有些炎热的日头,这群夏军士卒三三两两的聚在竹林之下,迎面吹来的微微凉风让他们倍感舒爽。
  十余名士卒在校尉的示意下,抬提起马车上当大瓮,摇摇晃晃的往小溪取水。
  这些士卒慢慢下到小溪边,一人道:“唉,当官的就是命好!你看看我们,还要过来取水!”
  与他同抬一口大瓮的士卒道:“吴三,你就别抱怨了!咱们现在跟了夏王,比起以前大隋还在的时候,可要好得多了!”
  那吴三道:“是啊!是要好得多。可是那只是夏王啊,你看看夏王手下的那些将军,哪个不是和大隋的官差不多啊!”
  正说着,一行十余人已到小溪边,将大瓮慢慢沉入溪中。
  忽然间,水中十余个身影猛然起身,一手捂住夏军士卒的嘴,另一手上的匕首“唰”的滑过这些士卒的脖子。接着快速的拖往一边,免得鲜血流到小溪里引起岸上夏军的注意。
  “怎么回事?”听到水声,校尉不放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刚才大瓮掉水里了!现在捞起来了!”一名黑影张嘴说道。那声音,正和地上躺着的吴三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没事那就快点!妈的,做事总是拖拖沓沓的!”校尉的声音又传来。
  “来了来了!”吴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多时,十余名身着夏军衣甲的士卒低着头,慢慢的抬着大瓮回来。
  那校尉看了他们一眼,顿觉有些奇怪。这些家伙干嘛低着头走路。
  正在这时,竹林之中百余根乱箭飞来。休息的夏军士卒顿时倒了一大片。不过多为箭伤,而不是直接死亡。
  接着,数百名身穿黑色衣甲的士卒从竹林深处冲杀过来。
  校尉赶紧组织人手进行抵抗,全然忽视了身后抬着大瓮的十余名士卒。
  只见这十余名士卒放下大瓮,却是各自拿出一把匕首,迅速摸近那些背对他们的夏军士卒。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一刀一个,瞬间,便有十余人被抹了脖子。那校尉反应过来正要分出人手抵挡后面乔装的唐军,一支弩箭射进了他的喉咙,沙哑的嘶叫两声,带出点点血沫,萎靡倒地。
  扔掉左手的弩机,一名乔装为夏军的唐军士卒将右手的匕首射出,顿时,一名离他丈余远的持弩夏军士卒额头中刀,倒地不起。
  失去的指挥的夏军士卒很快便被两面夹击的唐军击败,所有俘虏,一个不留,所有粮草,除却自己用的,其余全部焚毁。
  于是,这条路上,只留下一辆辆燃烧的辎重车和一群倒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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