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近在眼前却无法捕捉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苏知晚不在这里也很正常。”裴旌霖的语气淡淡的,眉头紧皱,“说起来,护士怎么会让你进来这里?”
  南浅两指捏着一片橘子瓣,递到裴旌霖唇边,精巧的瓜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旌霖,吃点橘子吧。我小时候生病,妈妈就会喂我吃橘子。那时候就觉得橘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南浅一脸的天真,像个小孩子一样。
  裴旌霖张开嘴,由着南浅将那瓣橘子塞进自己口中。
  病房的门半虚掩着,折返的苏知晚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幕。
  娇小楚楚的美人半伏在病床边,白嫩的指尖上捏着一枚橘瓣。裴旌霖好看的眉头轻轻皱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橘子含进了嘴里,俊男美女,配上落地窗里透过来的朝阳的光辉,美得仿佛一副油画。
  苏知晚突然觉得有一点讽刺,她想起趴在床上,柔弱的自己,特别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
  她毅然决然地回身离开了病房。
  裴旌霖看到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心中一动,立刻拔掉针头追了出去。
  南浅见裴旌霖突然下了床,连忙追上去扶他,裴旌霖甩开南浅,追出门口,但也只看见了苏知晚在转角离开的背影。
  护士见裴旌霖出了门,急忙跑了过来:“这位病人您不可以现在起来,快回去躺好!”
  裴旌霖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苏知晚!”
  空气静默了一刻,苏知晚的身影又缓缓出现在了那个转角。
  苏知晚看着裴旌霖。因为做手术,医生给他剃了一个圆寸,创口部分剃光了,但因为包着纱布,倒也看不见。
  人说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就是圆寸,裴旌霖的确经得起考验,他的眉目在失去了刘海的遮掩后显得更加英俊深刻,也更加青春了一些。
  苏知晚看着他身旁的南浅,又那么一瞬间,她不得不承认,南浅看起来和他更相衬。
  “苏知晚,你来都来了,好歹到病房看我一眼再走吧?”
  裴旌霖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定定地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跟苏知晚好像隔着一条遥远的星河,对方的身影近在眼前却无法捕捉,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地又往前挪了一步,但这一下碰到了他腿上的伤处,裴旌霖“嘶”地低呼了一声,满面痛楚。
  当苏知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自己已经跑上前去扶住了裴旌霖,她心神慌乱,没注意到裴旌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你没事吧?”苏知晚紧张地查看着裴旌霖的腿。
  “没事,就是刚刚一着急,腿落地了……腿不要紧,主要是我有点头晕……”裴旌霖整个人都往苏知晚身上靠过去,苏知晚连忙把他半搂了起来。护士听到说裴旌霖这么说,也连忙扶着他往病房走。
  苏知晚心中一阵不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扶着裴旌霖坐回到了病床上。
  在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南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恨恨地看向苏知晚的背影。但她转念一想,低头拿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收拾好了表情,款款走到裴旌霖和苏知晚的身边。
  “旌霖,刚刚我给伯母发了消息,告诉她你已经醒了,关伯母很惦记你,很快就会过来看你了。”南浅坐在裴旌霖病床的床尾,紧挨着裴旌霖的脚边,还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
  苏知晚刚刚帮着护士安顿好裴旌霖,一起身,发现南浅已经占据了一个相当亲密的位置,心底不知为何泛起一丝异样的酸气。
  “知晚姐姐,你今天忙不忙?我听说你现在在斐源娱乐做经纪人,带的还是旌霖的堂弟,昨天是堂弟出事了吗?还好吧?”
  不管南浅提起这一茬的用意如何,但这话的确提醒了苏知晚。
  她作为经纪人,手下的艺人出事了,她无论如何都应该第一时间赶到才行。
  她本来也不喜欢这间病房里莫名奇妙产生的这种三角关系的氛围,现在南浅一说,她便起了离开的心思。
  裴旌霖却突然接话道:“我听老赵说了,经沅那边没什么事,就是一点皮外伤……苏知晚,刚刚护士说?你昨晚在走廊上等了我一夜……”
  “谁说我在走廊上等了你一夜的?”苏知晚恼羞成怒地打断了裴旌霖,她在他病床前落的泪和流露的软弱的情绪,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南浅惊讶道:“知晚姐姐在这里等了一夜?那你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说完,又探身仔细看了看苏知晚的脸:“你看看,你的脸色都不好了,姐姐你可不要累坏了身体啊。”
  苏知晚冷冷地看了他俩们一眼,越发觉得这是一对狗男女。她彻底收拾起昨晚那一点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冷笑一声:“多谢关心,不过我正值壮年,身体素质好,熬个一两夜不碍什么。反正我不会像某人,跟个瓷娃娃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
  裴旌霖听着这话音不对:“苏知晚,我变成这样是为了谁?你不要太过分好吧?”
  南浅连忙说:“旌霖,你不要这样子呀,知晚姐姐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裴旌霖还没说什么,苏知晚先炸开了,她冷笑了一声:“不,南浅,你错了,我就是那个意思,我从来都是那个无情无义不知好歹不懂感恩的女人。裴旌霖,这一点,我以为,在你娶我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说完,苏知晚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裴旌霖:“……”
  南浅小心翼翼地对裴旌霖说:“旌霖,你不要生气呀,知晚姐姐她、她应该说的是气话……她本来没有那个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