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他家里有矿 第271节
  年纪小,嗓门大。
  他正指挥人往里边抬东西,见唐栀在,热情地朝她摆手:“小嫂子,你看陈哥给你弄来什么好东西了。”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唐栀都脸红羞怯。她走下楼梯,往外探探头:“给我的?”
  陈安歌早晨五点就出门了。她一直还没见到他人。
  小学徒额头都是汗,脸上带着大大笑容:“肯定是给你的啊,不然谁还会这个。”
  他闪身给工人让了位置,一架纯黑色钢琴进入唐栀视线。足足愣神十几秒,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以势不可挡的劲头狠狠冲击她的心脏。
  大厅本来还算宽敞,突然塞了架钢琴,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
  钢琴不算新,款式和型号也是前些年淘汰的旧样式。唐栀手指轻轻从琴键上划过,却觉得这胜过她以往弹过的所有。
  看出来她喜欢,小学徒凑过来给陈安歌说好话:“小嫂子,高兴不?陈哥费了好大劲才给你买来。难怪他最近去修车厂这么勤,原来是要挣钱买这个。陈哥对你可真好。”
  “让你来聊天的?”
  他还在这大肆宣扬陈安歌的好,屁股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唐栀循着声音落去视线,陈安歌逆着光站在两人身后,肩膀放松懒散地站着,嘴里叼着烟,桃花眼虽带疲倦,却依旧勾人。
  撞上他的视线,小女孩儿突然不会说话了,心中却翻滚着波澜。陈安歌目光掠过她一瞬就移开了。似乎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
  小学徒捂着屁股嘀咕:“实话实话说嘛。”
  工人们刚歇了口气,这会儿看陈安歌来了,问道:“陈老板,钢琴放哪?”
  夹烟的手指了指楼上:“二楼卧室。”
  几人看了看楼梯,又上去测量卧房门高度和宽度,得出结论:“不行,门太窄了。进不去。”
  陈安歌倒是没想那么多。
  单细胞思维:“那把门拆了。”
  拆门什么的也太硬核了,工人给出建议:“上楼梯也不好搬。我看你大厅有地方,要不然先放大厅。你要是非想放卧室,过两天我们整个吊车,从卧室窗户进。那个容易点。”
  陈安歌看唐栀:“先放大厅?”
  她点头:“先放大厅吧。过两天再看放哪合适。”
  “那就搁那吧。”陈安歌让他们把钢琴搬到了大厅靠墙边的位置,磕不着碰不到。然后又重新把台球桌调了调位置。
  忙活完这些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唐栀在擦钢琴,听见小学徒问:“陈哥,还去修车厂吗?”
  “不去了。”回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疲倦。
  看他最近是累惨了,小学徒道了再见也就走了。
  时间尚早,远不到营业时间,台球厅里静悄悄的。
  陈安歌连着一个月每天睡不够四个小时,此刻终于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看女孩儿背影,心中默数数字。
  一……
  二……
  三……
  三刚数完,她果不其然出声:“陈安歌,你为什么给我买钢琴啊?”
  他累了,话很少:“钱多。”
  一个穷逼说他钱多。
  唐栀抿唇,幼鹿般的眼眸雾气蒙蒙:“骗人,你都熬了一个月了。”
  他回的很慢,声音也低了点:“二手的,不值钱。”
  二手钢琴最便宜的也要两三万。这对陈安歌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爱惜地轻抚钢琴,唐栀视线逐渐模糊:“你是不是最近挣的钱都买钢琴了?”
  岂止是最近挣的钱。他连卡里最后那一千块钱都花了干净,在加上下个月要还南意的钱,才勉强凑够的。
  可是他告诉她:“还有钱。”
  末了又补了一句:“你上大学的钱也有。”
  这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等唐栀想告诉他她的成绩念国内大学学费很低,她可以自己挣钱时,屋内只能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陈安歌太累了。
  他很久没这么拼命挣钱了。
  他呼吸声很沉,睡得很熟,右手掌心搁着还没来得及点的烟。
  唐栀走过去从一旁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他睡着时是难得温柔时刻。睫毛静静垂着,鸦羽般浓密。陈安歌眼尾略微上扬,书上说这样面相的男人,异性缘很好。唐栀抬手轻轻碰了他的眼睛,蕴在眼底的泪珠悄无声息砸下。
  陈安歌,谢谢你啊。
  谢谢你那么努力的挣钱给我买钢琴。
  可是对不起啊。
  我的右耳出了点问题。
  所以可能没办法再弹琴了。
  第587章 寺庙祈福
  墓园离市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宁知许和南意坐的直达客车。二十五块钱一张票。
  宁知许带了一包糖果,拆开包装,放一颗在南意掌心:“要是晕车就含一块糖。”
  这是他从昨晚到现在难得的主动。
  南意很好哄,一早晨的阴郁烟消云散,眉开眼笑握住糖。
  顺带问:“还生气吗?”
  他坐在过道那侧,手臂越过里侧的南意把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没有。”惜字如金的冷漠。
  小姑娘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炸了毛。
  好哄,也易怒。
  脑袋歪到车窗那边,她不困,也闭着眼睛不说话。撕开糖纸,牙齿把一颗糖果咬得稀巴烂。
  这条死狗!
  南意最近睡眠太充足,只闭眼五分钟就装不下去了。
  于是她开始折腾宁知许。
  “宁知许,我脖子疼。”
  这趟车没什么人,宁知许把两人座椅调平,手臂垫在她脖颈处让她枕着。
  南意还不满意:“宁知许,我要喝水。”
  少年拧开瓶盖,喂给了她。指腹蹭去她唇边的水渍。
  南意继续使唤他:“宁知许,我要吃糖。”
  这次少年没应,提醒她:“你刚刚已经吃过了。不能吃太多糖果,牙齿会疼。”
  南意猜到他会管着她,也不恼,换了要求。仰起下巴,活脱脱一个骄傲金贵的小公主模样:“宁知许,我要亲亲。”
  少年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在她继续提要求之前,告诉她:“南意,乖乖躺着。”
  已经是很严肃口吻了。
  南意在心里骂他一万遍。这条狗果然变了。不叫她意宝了,也对她摆脸色了。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放了最狠的话。
  话音刚落,唇上覆盖一抹湿润。少年用无奈又纵容的语气重复那句话:“南意,乖乖躺着。”
  像是终于得到奖励的小朋友,南意这次乖乖躺在他的手臂上。顺便剥了糖果送进他嘴里。
  在44小时火车车程的衬托下,这一个小时显得尤为短暂。
  墓园在山上,空气很清新。四面环林,是块风水宝地。
  下车后有一小段路程要走,脚下是土地,不太平整,宁知许怕南意摔着碰着,全程牵紧她的手。
  这个时候不应该闹不应该话多,小姑娘很懂事的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难得乖巧安静。
  倒是宁知许问她:“你来过几次?”
  “啊?”南意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诚实回答:“两次。”
  “每年来一次?”
  “嗯。”
  在他不在的两年里,南意替宁知许每年都来婳城看望他母亲。
  “谢谢。”
  这是第一次,宁知许这么郑重的对她说谢谢。
  南意不知道该回点什么,索性保持沉默。
  他母亲的墓碑在南边三排四列。南意前两次都是自己来的,她不分东南西北,第一次把整个墓园四个角都找了一遍才看到。
  在此长眠的女人叫方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