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第787节
  “没事长得这样好,让我忍不住想欺负……”
  赵胤轻哼,被她气笑了。
  “你倒是不害臊。”
  “害臊哪里能占得了大都督的便宜?害臊我不死十次也死八次了。唉,万万没想到,我时雍重活一世,靠的不是才华,不是颜值,靠的竟是不要脸。”
  时雍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说话随心所欲,动作更是如此,赵胤被她弄得心紧不已,握了她的腰阻止不次不得法,一个翻身便把她压下,低头啄她。
  “不知餍足。”
  贪恋那般滋味的何止是时雍,赵胤比她犹胜。
  “再闹,爷便不让你睡了。”
  “别……”时雍双眼微睁,打个呵欠,“好困。你会不会心疼人的?”
  这妖精惯会反咬一口。
  “还要爷怎样疼你?嗯?”赵胤给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仍那么圈住她,盯住她不停眨动的两排眼睫毛,叹口气,拍拍她,像在拍个宠爱的娃娃。
  “睡吧。饶了你。”
  好一会,没了动静。
  时雍偷偷睁开一只眼,恰与他灼灼的目光对上,又赶紧闭上。
  赵胤哭笑不得,“又不困了?”
  “困的。”时雍连忙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却不小心蹭到气焰十足的家伙,当即便热了脸,小声嘀咕,“种驴。”
  赵胤捏她脸,“在编排爷什么?”
  时雍脑袋往他肩窝一埋,声音说得小声无比,“夸爷厉害。”
  男人受用不已,低头衔她小嘴,时雍嘤咛一声,回应上去,赵胤见她如此配合,心里一热,便不客气了。这个吻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呼吸不畅都没有分开。
  夜太漫长,只剩一串低语呢喃。
  “你说我,好好地跟你做个仇人,很难么,我错了……就不该和你冰释前嫌。”
  ……
  ……
  时雍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天地寂静,连梦都没有,再闪回复意识,如同断片一样。昨夜的浴房、卧室,一幕幕如在梦中。
  被窝的另一侧暖烘烘的,仍有余温,但是男人已然不见。
  窗外有明媚的天光透入,不知几时。
  时雍打着呵欠爬起来,揉着酸痛得腰,想到始作俑居然能精神抖擞的早起,不由有些怨念。
  苍天不公啊,凭什么受苦只有她?
  床侧有铜锣,她看一眼,没敲,趿着鞋出去唤人。
  娴衣和春秀两个在门外说话,冷不丁看到满头乱发,衣衫不整的时雍钻出一颗脑袋,脖子布满吓了一跳。
  “夫人……”
  春秀也跟着叫她,“夫人。”
  怎么改称呼了?
  时雍蹙眉:“侯爷呢?”
  娴衣看着时雍光洁的脖子上有淡淡的红痕,略微羞涩地垂下眼帘,“老爷回来了,侯爷在陪他说话。”
  时雍心里微惊。
  自从她嫁入侯府,还没有给甲一奉过茶。
  时雍知道甲一对她嫁给赵胤,是有不满的。不过,老爷子再是不高兴也只是压在心里罢了,并没有特意为难她一个女子。
  就冲这点,时雍就觉得自己这茶,得补上。
  “侯爷也真是,为什么不叫我起来……”
  她有些懊丧。
  新婚头天,没能起床敬茶,已经落人口实了,这次甲一回来,她居然又睡到日晒三竿。
  “唉!人家不会觉得我是个懒媳妇儿吧?”
  春秀缩着小肩膀,看了看娴衣,低着头笑。
  “夫人本来就是。”
  时雍扭头,瞪她一眼。
  “春秀来帮我更衣。”
  “哦。”
  想到要给甲一敬茶,时雍有点忐忑,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感觉。
  她原本是个洒脱的人,不喜欢世俗的虚礼,可是……既然嫁人了,恰好赵家父子又都是迂腐守旧一板一眼讲规矩的性子,那她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免得让他们没面子,往后在同僚面前都不敢抬脸说话。
  花厅外静悄悄的。
  十几个侍卫,站得挺拔端正,寂静无声。
  时雍端着托盘走过去,看到了谢放,示意一下。
  “我进去给公公奉茶。”
  谢放看一眼她托盘里的茶盏。
  “爷说,夫人醒后,可自去安排。繁文缛节,不必在意。”
  时雍意外,“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谢放道:“属下不知,爷是这么吩咐的。”
  时雍望紧闭的门扉扫一眼,莞尔道:“看来,爷有正事要谈,那我就不去打扰了。一会儿见到公公,你记得说,我来过。”
  意思到了就行。
  谢放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
  从无乩馆出来,时雍特地带上了大黑。
  她没有乘车,没有骑马,而是带着狗步行。
  整个皇城的富贵人家都住在这一片,因此无乩馆离定国公府不算太远。出门前,时雍吃得有点饱,想消消食,遛遛狗,然后去见乌婵,顺便找褚道子和陈岚讨论下制药之事。
  “明光郡主。”
  一个平铺直叙得几乎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让陷入沉思的时雍回了神。
  她循声望去,猝然一惊,“白马扶舟?”
  就在她不远的街口,站着一个挺拔俊美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白衣,面罩轻纱头戴圆顶大帽,牵了一匹剽悍的骏马,形单影只地站在秋日的落叶的槐树下,双眼亮得惊人,又恨得惊人,那目光仿佛是要穿透她的肌肤,吸食她的骨骼一般,瞧得时雍脊背生寒。
  “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晏有疫症,早早已去信给宝音长公主,让他们不必急着回来,就在李太后处避瘟疫最好不过,时雍也没有听到他们回京的消息,按道理,白马扶舟不应出现在此。
  时雍很是怀疑。
  白马扶舟却不言不语,牵着马慢慢穿过街道,朝她走了过来。
  时雍下意识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目光有防备。
  白马扶舟也在看她。
  看她明媚得如带秋水的眼瞳,还有面罩下嫩生生的肌肤和脖子上刻意掩盖的痕迹,突然轻哼一声。
  “哼,郡主气色不错。”
  时雍挑眉,听着他明显不善的语气。
  “多谢厂督夸奖。”
  白马扶舟目光冰冷,像藏了一条毒蛇,每个字都是他吐出的信子。
  “你过得不错!看来我又来晚了。”
  时雍不明白她气色好和他回来晚了之间有什么关系,也无心去猜度这个男人在抽什么疯,对他的攻击仍然报以一笑。
  “我还有要事,厂督大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告辞!”
  她说着便行礼要走。
  岂料,白马扶舟伸手就来拉她。
  “本督有话要说——啊!”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大黑咬白马扶舟这一口可谓是阴狠之极。
  方才白马扶舟同时雍说话的时候,大黑就缩在旁边,一声都没有发出,更没有叫嚷,却在白马扶舟出手同时,惊准地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这畜生!”
  白马扶舟吃痛,低骂着就要拔刀。
  “我劝你冷静。你敢伤我的狗,我就敢要你命!”
  时雍冷斥一声,用眼神示意大黑退开。
  白马扶舟的功夫她是见识过的,她不想大黑吃亏,奈何大黑认死理,白马扶舟不松手,它就不松口。
  整只狗死死吊住白马扶舟,双眼瞪得铜铃似的,看上去又凶又狠。
  然而,狗再狠,都不如时雍的话来得狠。
  白马扶舟听到时雍的威胁,肺都快要气得炸了。
  “好。”他缓缓松手,凝视着时雍,“我就说几句。”
  时雍再次看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