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激烈争执
  “不干了!再也不干了!就算是上级有一纸命令下来,咱也不干了,咱还是好好的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找个稳定的工作,为自己以后谋条出路,我现在才觉得。这个才比较实际,这个才比较靠谱!”成冲连想都没想,便发泄内心情绪似的,如此说道。
  原本当时被勒令退出现役的时候,就感到很是有些憋屈的他,再经历最近找工作这段时间的一连串的打击和碰壁,成冲的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蓄了满腹的牢骚了。而这时候见班长如此相问,正好借此发发牢骚,顺便发泄发泄!可算是被他给逮住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了!
  然而,肖勇一听成冲的这番话儿,顿时就有几分生气了,转而语气严厉地训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儿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可是一个当兵的,你可是一个军人,虽然你现在已经脱下军装了,但是你依旧还是一个军人,你明白不明白?”
  “什么军人啊?狗屁军人!也就是我们自己把自己当一盘菜罢了!这个社会上,谁把咱们当回事儿呀?你见过军人有这么被人欺负的吗?还被那什么工地上的包工头欺负!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全是他妈的泪呀……”这时候,早就已经喝得有点嘴大头昏的成冲,借着酒劲,根本就没有主意此刻肖勇的表情,只图自己一时的痛快,竟没头没脑,继续大发牢骚。
  尽管,此刻他的心里未必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借着酒劲,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的成冲,那是怎么解气,怎么让自己痛快,怎么让自己舒畅,那就是怎么说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这些都是醉酒人的酒话,做不得数的。
  “什么被包工头欺负不欺负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有什么相干呀?再说了,给人家干活,哪有不受点气的?成冲,这回你可得把话儿说清楚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干了,再也不干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脸色微变的肖勇,此刻居然有点儿生气,俨然摆出一副班长的模样儿来,训斥成冲的语气,也越来越重了。
  “哪有什么原因啊?就是不想干了,说什么也不想干了。上级总不能把咱们当成是一个皮球吧!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吧!既然把咱们当成了一个皮球,那么,不好意思,咱们现在已经滚远了,回不去了……”喝得有点模模糊糊,并且喝得兴起的成冲,此刻依旧只顾着自己的痛快,而完全忽略了这时候肖勇的任何的态度与表情。
  一贯都直来直去的他,喝高了之后,更何况,此刻在自己的班长肖勇面前,那更是百无禁忌了!当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还就怎么说,反正是怎么痛快怎么来,感觉怎么解气,就怎么办!
  压住他心头的那股子气,似乎早就在找发泄的出口了。
  “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这叫什么话儿?你当兵这几年是不是当傻了,平时的学习和教育,都去哪儿了?你难道不知道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道理吗?部队招咱们,那是部队的需要,部队让咱们离开,那也是部队的需要,你懂不懂?”俨然已经摆出班长架势的肖勇,劈头盖脸地继续训斥起成冲来,几乎再一次把他当成一名新兵蛋子来训斥。
  “什么砖头不砖头的!你怎么还在说你搬砖的事情,刚刚你还在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毫不相干,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反正,反正我不是砖头,你,你也不是砖头,谁爱搬谁搬去,咱不管……”喝得有些模模糊糊的成冲,嘴大头晕地只顾着东拉西扯,胡说八道地说些酒话!
  此刻的他,似乎也隐隐感觉到班长有些生气了,所以,不再跟他较真地地对着争辩了,而是借着酒劲,故意东拉西扯地说些酒话来搪塞。
  “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懂我的意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做不干不干了?”已经处在气头上的肖勇,此刻却极其认真地较起真来了!更何况,向来原则性就极强的他,绝不允许这样拖泥带水稀里糊涂。
  “得了!班长!咱们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喝酒吧!来!咱们再干一杯!”成冲见肖勇好像真的起了气了,继而,端起酒杯,试图绕开话题,转移肖勇的注意力。
  在这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跟他做这样无谓的争辩,也没有必要跟他继续斗气。更何况,自己刚才说的只不过是些气话,是些酒话,不作数的,这些话儿也不能代表他的真实心声。
  然而,一向原则性极强的肖勇,这时候却依旧不买账,依旧得理不饶人的较真道:“你倒是先把话儿说清楚了!等你把话儿说清楚了之后,咱们再继续喝酒!否则,这个酒可就没法喝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事关原则的问题,绝对不能含糊。当兵就是如此,如果国家和人民需要咱们了,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咱们都必须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咱们绝对不能过分的去计较个人的得失!”
  “是!是!是!班长,你说得对,你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喝酒吧!……”成冲依旧端着酒杯,试图绕开话题,继续搪塞道。
  明显已经生气的肖勇,双眼严厉地一瞪,对着成冲,继续不依不饶地训斥道:“喝什么喝,喝个屁!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你的心里肯定还不服气,是不是?你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别人恐怕不清楚,我可是太清楚不过了,你肚子里的肠子有几个弯,我都能给你清楚的数出来。你是不是还在为被强制退出现役的事情而心里不爽,或者说,还在为了这事儿不痛快?对不对?我告诉你,违反战场纪律,擅自行动,光凭这一条,如果是在紧急的战时,直接枪毙你都够格了……”
  这时候,肖勇说别的倒也罢了,成冲都能够忍受,唯独说枪毙他都够格的这句话儿的时候,成冲顿时也有些生气了,他继而据理力争地说道:“没错,我们确实违反了战场纪律,也确实属于擅自行动,我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想说的是,当时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绝大多数人也已经从战场上撤离了。所以,我们几个的擅自行动,并没有打乱大的作战计划,更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我们即便是违反战场纪律,擅自行动,但是,我们这样做,可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更好地维护祖国的利益,我们的出发点,是绝对站在祖国的立场上的。”
  “并且,我们凭借我们三人自己的力量,顺利地完成了这项任务,算起来,我们三个顶多也就是归队晚了几个小时罢了。我们承认,这样做确实不对,但是,上级就算是要追究责任,那也有的是办法呀!犯不着就此把我们三人都踢出部队吧?这事儿,搁哪里也说不过去!”成冲一口气,就将压在心头的话儿,仿佛放鞭炮一般,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这时候的肖勇,感到很是有些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成冲此刻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儿来。成冲的这些话儿,在原则性极强的他看来,简直是强词夺理,甚至是无理取闹!
  “你,你——”此刻的肖勇,几乎被成冲气得有点口吃了,他怒瞪着眼前的成冲,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违反了战场纪律,擅自行动,你居然还有理了?成冲啊成冲!我今天才算是真的认识你了,之前我只能算是眼睛不好,看错你了!我现在想想,我怎么就带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兵呢?没说的,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话间,肖勇再一次自责了起来!
  “班长!我说过,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我们这时候也是就事论事,不牵涉其它的事情!我也没说我做对了,更没有说我有理。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上级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点小题大做了!有点夸大其词了!更何况,我们当初的出发点并没有错,虽然这违反了纪律,但是总不能全盘都否认了吧?”虽然已经知道肖勇真的生气动怒了,但是倔强的成冲,却并没有就此妥协,而是再一次为自己据理力争起来。
  “你还知道你们这样做,违反了部队的纪律?”肖勇恰到好处地反问了一句。
  “是的!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还知道,我们虽然违反了部队的纪律,但是我们却坚持了原则。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永远忠于祖国,永远忠于人民,永远维护祖国和人民的利益,保卫祖国,服务人民,我们当时就是这么做的!”倔强的成冲,丝毫也不退让,继续据理力争地分辩道。
  “总之,违反了战场纪律,擅自行动,就的不对,就是一个错误。你还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有理了。这酒没办法喝下去了,你要喝你自个喝好了!我得先走了。”肖勇愤怒地说罢,继而猛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便冲门外喊了一句道:“服务员,结账!”
  看来,这一回,肖勇是彻底地生气了!并且,已经感到十分的愤怒了!
  尽管,此刻的成冲,也隐约觉得自己说话说得有点过头了,然而,同样也有些动气的他,脑袋却依旧还转不过弯儿来,继而,气鼓鼓地转过头去,一时之间,愣是没说一句软和的话儿。
  肖勇的冲门外的喊声刚落,一名餐馆的女服务员便应声开门走了进来。
  见眼前的气氛很是有些紧张,该名知趣的服务员,陪着笑说道:“两位这是喝高兴了还是怎么着?菜都还没有上齐呢?这就急着要走啊?天气热,要不要给两位来两杯凉茶,去去火!”
  “废什么话儿呀?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结账买单!快点!”尚在气头上的肖勇,没好气地回了这名服务员一句。
  听肖勇这么一说,这名原本脸上陪笑的服务员,顿时就被他的话儿给噎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一时竟晾在哪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场好不尴尬!
  “得了!得了!我这位兄弟喝高了,没事儿!没事儿!不要跟他计较,你出去忙你的去吧!”见此状况,作为第三者的成冲,只得站出来打圆场,缓解现场的尴尬气氛。
  “什么我喝高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清醒得很,我一点儿也没有喝高!”余怒为消的肖勇,依旧语气粗暴地说道,接着,又转过头去,对着这名刚刚进来的女服务员,加强了语气继续说道:“结账买单,没听见吗?”
  “好了!好了!是我喝高了,是我喝高了!”成冲即刻站了起来,双手按在肖勇的肩膀上,让他继续坐下,继而对着这名委屈的女服务员,赔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去忙你的吧!我们还没有吃完,待会儿再买单结账吧!”
  该名一脸委屈的服务员,低声嘀咕了一句:“有毛病吧!”
  然后,便转身出门了!
  “好了!好了!我的大班长呀!你就别生我的气了,我这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惹你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是不是?刚才是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这样吧!我自罚三杯,算是给你老赔罪了,怎么样?”成冲继续轻轻地拍着肖勇的肩膀,语气软和地如此安抚道。
  “三杯不够,你要是有诚意的话,就喝六杯吧!”余怒未消的肖勇,顺着成冲的话儿,随口就是这么一说。
  “好!六杯就六杯,班长!只要你不再生气,我就算直接喝趴下了,也在所不辞!”哪知道,直脾气的成冲,却当了真,当场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说话间,行事干脆利索的成冲,便开始自顾自地倒酒!
  一溜烟,他便给自己倒下了六杯高度白酒,在自己跟前,直直地排成了一排。
  肖勇原本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知晓好歹的他,虽然尚在气头上,但是还不至于借此灌成冲的酒。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往回收,那也来不及了!
  这时候的他,心想着,只要成冲当面说几句软和话,尤其是将刚才说的那些话儿,推翻几句,那么,这六杯酒,他完全可以跟他一起喝。
  可是,他可能忘记了,成冲这厮,即便是打掉了牙齿,也只会和着血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的。性格极为倔强,极为刚强的他,在许多方面,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服软认孬的!
  就在肖勇那明显带有几分惊奇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成冲一杯紧接着一杯,就在片刻之间,他居然将六杯高度白酒,仿佛喝白开水一般,一股脑全部倒进了喉咙,喝下了肚。
  那可是六杯高度的白酒呀,如果倒在一起,分量恐怕也有大半斤重,再加上,他之前喝下的那些酒。此刻,细细算起来,他已经喝下去一斤多高度的白酒了!
  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并且还感到十分憋屈和压抑的他,在喝下这一斤多高度白酒之后,顿时就喝得酩酊大醉。
  在酒精的剧烈刺激和作用之下,他醉倒了。
  一时之间,酩酊大醉的他,人事不省,趴在餐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